第175章 又是一份因果
一夢急忙接住話茬，因為鍚典的話也有問題——通天峰內的巴蛇又大又多，所以也是最先被人殺盡殺絕的。
通天峰殺光了，那些人才開始轉戰到狼牙峰來。
萬一小龍真的去了通天峰，發現真相，該當如何？
“不要去通天峰了，那裏的巴蛇和你不同族，他們不會容納你的。”
小龍再也忍不住，終於流下淚來。
“嗚嗚嗚，我怎麽就這麽可憐？”
“娘和姨娘不要我了，大家也被殺了，我難道永遠都要孤身一人？”
葉玄不禁動容，也終於明白她為何如此的依賴自己了。
她是孤單啊。
孤單了幾十年，甚至有可能數百年。
葉玄在她頭頂拍了拍，柔聲勸慰。
“小龍啊，隻要你以後乖乖聽話，不再亂吃人，我就讓你留在我們身邊。”
“這樣的話，你就不會孤單了。”
小龍撲到葉玄懷裏，哭的說不出話來。
哄著她哭了一會兒，葉玄這才將她抱起。
“先別哭了，正事要緊。”
“我問你，你說當初那個色老頭和你娘、姨娘吃吃喝喝，他們就是在這裏吃吃喝喝嗎？”
小龍抹掉眼淚，指著山洞正中的一張石桌。
“就在那裏！”
葉玄走過去，在石桌附近一番檢查。
結果讓他失望，什麽也沒有。
“唉，就算我真的來過。可如今已經過去幾十年，就有線索也被歲月抹去了。”
他們這夥人中，最聰明的要數淩梓嫣和林子蘆。
倆人想了一想，異口同聲說。
“她娘和姨娘！”
葉玄之前也想到這兩個人，認為她們是關鍵人物。
隻不過，兩人這些年來下落不明，極有可能已經成仙了。
既然成了仙，卻去哪裏找她們？
林子蘆當即否決葉玄的猜測，並將他拉到一邊，特意避開小龍，低聲說出自己的分析。
“我覺得，她們肯定沒有成仙。”
淩梓嫣也點頭，讚同林子蘆的看法。
葉玄的腦袋沒他們聰明，自然是得問問。
“此話怎講？說來聽聽。”
“他們既然沒成仙，卻去了哪裏？為何這麽許多年，也不回來看看小龍？”
林子蘆表情不太好看，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
“你剛才沒聽小龍說，她娘和姨娘，一直守護著大家。”
“站在她的角度，自然是守護。可站在我們的角度，她娘和姨娘就是巴蛇的首領，是妖王啊！”
他要是不解釋，單純的葉玄根本想不到這一層。
明白這一層之後，頓時倒吸了口涼氣。
“原來是兩個妖王！”
淩梓嫣趕緊接著林子蘆的話頭，發表自己看法。
“你聽她說太華上仙是個色老頭，像是來找兩個妖王……鬼混。”
“其實怎麽可能呢？依我之見，上仙是來度妖王的！”
“對對對！”林子蘆連連附和。他久在太華山修煉，對這些事最是了解。
“雖然我不曾經曆過，但是我聽其他宗師們說起。”
“十幾二十年前，十六奇峰巴蛇為患。那些蛇妖不僅占據了十六奇峰，甚至有吞下太華山之勢。”
“我猜想，太華上仙必是在那時入十六奇峰，找到兩個妖王，然後度了她們。”
葉玄見他表情凝重，嚴重懷疑他所說的“度”，和自己心中理解的“度”，不是一個概念。
“你的意思是……”
葉玄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林子蘆微微一點頭。
“對於執迷不悟的，隻有這樣度法。”
葉玄轉頭看著小龍，苦笑個不了。
“這樣說來，小龍孤苦伶仃幾十年，都是我這個色老頭所害啊。”
“我這豈不是又背上了一份因果？”
淩梓嫣擔心的倒不是因果，而是報複。
“你忘了那兩個照夜獅子王嗎？”
“它上輩子咬斷你一根手指。你報複它，害死了它的幼崽，又害死母獅。它還會報複你，說不定現在正到處找你。”
“小龍也是一樣，你害死她娘和姨娘，她也要報複你。”
“雖然她現在還不知道，但冥冥之中，你們相遇，已經是報複的開始。”
葉玄額頭上的汗都下來了。
按說小龍可比照夜獅子王恐怖多了，她如今是神龍！相當於人類的飛仙！
想到這裏，葉玄恨不得拔腿就跑。
“別說了，別說了，咱們趕緊走吧。”
走？
哪有那麽容易？
他剛才嘴賤，親口答應小龍——隻要你以後乖乖聽話，不再亂吃人，我就讓你留在我們身邊。
現在小龍算是纏上了他。
見他往洞口走，小龍立刻跟上。
“我們走嗎？不再坐坐了？”
被逼到一定份上，耿直的葉玄也會撒謊。
“啊，不走。”
“你在這裏等等，我們出去辦點事兒，等下便回來找你。”
小龍抓著他的胳膊，又蕩起了秋千。
“你們去哪？我來帶路！”
“我在狼牙峰居住了幾十年，我最熟悉路徑了。”
真是因果來時，避無可避啊。
葉玄頭疼欲裂，疼的直嘬牙花子。
“這個……”
“哎呀……”
林子蘆和淩梓嫣再怎麽聰明，麵對此種局麵，也無計可施。
所謂冤成父子、債轉夫妻。
越是要報複你的人，反而跟你越是親近，免得被輕易甩脫。
就像小龍現在這樣，讓葉玄趕也趕不走、騙也騙不開。
葉玄幹脆挺直了脊梁，心裏暗道。
“他娘的，既然是上輩子造下的孽，早晚要還。”
“該來的終究會來，躲什麽！？”
他認命了，幹脆也就不張羅走了，反而往石桌旁一坐，大刺刺說。
“不走了！眼看天色漸晚，今天就在你家過夜了。”
“小龍啊，你之前不是說，你要摘野果什麽的給我吃？正好，我還真有些餓了你，你去摘些來吧，多多的摘些。”
想騙開她，騙不開。
無意騙她時，她卻走了。
等小龍出了洞府，葉玄還沒反應過來呢，仍在石桌旁坐著，抱定認命的想法。
淩梓嫣像看白癡一樣，衝他喊了一聲。
“你這傻瓜，還不走，等什麽！？”
啊！
對啊！
他一躍而起，領著眾人，拔腿就走。
出了洞府，他們也不辨方向，反正哪裏有路，就朝哪邊奔跑。
跑出了足有十幾裏，徹底跑入狼牙峰深處，這才氣喘籲籲的停下來。
“跑出這麽遠，她肯定是找不到我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