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沒有被裝進大腦的記憶

  夢裏我是程喬欣： “林先生，林先生……”我向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追過去。 “你是……”他回過頭來，一臉淡淡的望著我，“我們認識嗎？” “你是林驀然嗎？”我低聲問道。 “……我是。” 果然，十年沒有見，人海中相逢，我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我叫程喬欣……我是你資助上學的孤兒。” 他愣了愣，似在回想什麽，在我的臉上打量，“你都這麽大了！” 他請我喝咖啡，人如我想象中的那樣不善言談，眼睛裏不知為何總浮現出一股淡淡的傷感，即使禮貌的微笑時，也看不出真正有快樂的樣子。 我很想知道他為什麽不開心，想為他排除煩惱，做什麽都行，但我在他麵前是自卑的，覺得能為他做件事情其實都是奢望。 短暫的一杯咖啡時間，很快就又分離了，在最後一刻我鼓起勇氣留了他的手機號碼。 有一天，他突然給我打電話，約我第二天見麵，說有件事情想讓我幫忙。 那天晚上我興奮的睡不著覺，非常期待第二天的見麵，同時又在想，他那樣什麽都不缺的人有什麽事是我可以幫得上忙的。 “程小姐，你還有什麽親人嗎？”餐廳裏，他一開口就這麽問，說起話來十分客套。 我搖頭，我父母是大地震裏死的，其它親人大部分也沒逃過那場劫難，後來被孤兒院收養，就算還有什麽親人，自己也不知道，沒有任何往來。 “還有什麽朋友嗎？”他既爾問。 “我的朋友不多，現在跟一個同學住在她的公共宿舍裏。” “你現在在哪裏工作？” “丁氏，工作是平麵設計。” “你的記憶裏有沒有什麽非常難過的事情……你覺得生活美好嗎？”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問，愣了愣，回答道，“我最難過的無非是失去父母，然而對父母卻沒有什麽印象，到現在這個年紀，悲傷已經減淡了很多，隻是從小覺得孤苦無依……不過，現在，終於能自力更生了，覺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我笑著對他說。 “真的美好嗎？”他的目光冷漠，說話十分保留，我看著覺得慌慌不安，問道，“林先生，你說的，讓我幫忙的是什麽事？” 他的睫毛動了動，沉默了片刻，“程小姐……你覺得自己的記憶重要嗎？” 我不太明白的望著他。 他說，“如果讓你的記憶消失，換上其它人的記憶，你願意嗎？” 我微笑著，以為他開玩笑，也就玩笑的說，“如果腦子裏不是自己的記憶，全是別人的記憶，那我還是我自己嗎？” 他說，“你當然還是你自己，隻是忘記了自己還是自己……對於你而言可能有變化，但在別人眼裏，你依舊是你自己。” 我沉默了，在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可以嗎？”他目光期待的問我，不像開玩笑。 這種目光是我無法抵抗的，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就點了頭。 林驀然說，“你要好好考慮，這並不是件小事，我不想因為曾經幫助過你，就讓你在考慮這件事情上有很重的負擔。”他取出一張卡推到我麵前，“這裏麵有五千萬，做為對你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