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來不及說我愛你
“老師，你說如果我在家裏收一些學生，是不是也可以用自己的勞動所得掙錢來養活自己呢？”
蔓雪有些羞澀的問托馬斯。
“當然了，蔓雪，你的水平現在當然可以收學生。甚至可以收很多的學生。隻是這樣你就會很辛苦。”
托馬斯有些擔心，怕蔓雪影響了自己的學業。沒有時間練琴。
“老師我不怕辛苦，我想早些掙錢，這樣就不用依靠蘇大哥了。這些年我麻煩他的夠多的了。現在我想自己養活自己和弟弟還有兩個小寶貝。”
蔓雪對托馬斯說出自己的心裏話。這麽多年，她雖然從來沒有在蘇大哥麵前提起過，但心裏總是覺得愧疚。在蘇大哥家裏過著米蟲一樣的生活。讓她感覺很不安，但這種不安她從來沒有說出來過，隻是把這種愧疚藏在心裏，化作她學習的動力。如今，她終於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掙錢，這怎麽能不讓她激動呢。
這天，蔓雪從托馬斯家裏回來的時候，嘴裏哼著歌。進門就大喊，“蘇大哥，蘇大哥，托馬斯老師說我現在的水平可以和他一起參加巡回演出了。”
“是嗎？那太好了！”
蘇宇澤一聽也高興的從房間裏奔跑出來。
他也替蔓雪高興，這麽長的時間裏，蔓雪的努力他也看見了。如今終於有人肯定她的成績，這讓他這個當哥哥的心裏也很高興。
“嗯，是啊，蘇大哥，我真的很高興！謝謝你這麽多年的支持。其實我最應該感謝的就是你，如果不是你在我最危難的時候帶我回來，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流浪呢。感謝你這麽多年對我和蔓輝小寶貝們的照顧。”
蔓雪此時此刻真的是真情流露，真的，沒有蘇大哥就沒有她的今天，這份恩情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傻丫頭，今天這是怎麽了？我為你做的這些都是自願的，而且，我也從中得到了很多快樂，這幾年，如果沒有你和蔓輝小寶貝，我的生活也不會這麽多彩多姿，我從小就生活在那種沒有溫嫩的家庭裏，隻有安妮和我相依為命，自從你到了這個家以後，這個家才有了生機。
“蘇大哥，我有個想法。”
蔓雪想要跟蘇大哥說說自己想收學生的想法。
“好啊，你有什麽想法就說出來。”蘇宇澤很感興趣。對於蔓雪的事情他總是很有興趣。
“我想在家裏收幾個學鋼琴的學生，這樣就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賺錢了。”蔓雪笑吟吟的說。
“蔓雪，你怎麽會有這種想發？難道我平常給你的零花錢不夠花嗎？還是你……”
沒想到蘇宇澤一聽她的話有些著急的問。他生怕自己的疏忽讓蔓雪母子受到了不該有的虐待。
“沒有啊，蘇大哥，你不要亂想，我隻是想靠自己的努力養活自己，我這樣過米蟲的生活已經後幾年了，這樣我會很過意不去，就是想靠自己養活自己而已，你不要多想。”
蔓雪趕緊解釋。
“可是，你那樣會很辛苦，你蘇大哥並不缺錢，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蘇宇澤還是不明白蔓雪的苦心。
“蘇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覺得我這樣活著根本沒什麽價值，隻有靠自己的努力養活自己，我才覺得那樣的生活有意義。”
蔓雪耐心的跟蘇宇澤解釋。
蘇宇澤終於明白了過來。蔓雪是想尋找人生的價值。
他笑了笑。“我明白了。蔓雪，你就按照你的意願做吧，不過，我想你如果收了學生會很辛苦。家務活什麽的就別做了，我再請個傭人吧。”
“不用了，蘇大哥，我不辛苦的。這樣還可以順便給福兒教呢。”想到福兒那個小丫頭，蔓雪心裏就劃過一陣幸福的漣漪。
“嗬嗬，那個小家夥是挺喜歡音樂的，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多說什麽了，隻是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蘇宇澤不再說什麽了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蔓雪的心裏還是很激動，她把自己的計劃又告訴了蔓輝，讓他幫自己在學習裏貼廣告，找學生，蔓輝倒是很支持蔓雪，很積極的幫她寫了廣告。
風鈴洛來家裏的時候也聽蘇宇澤說了蔓雪的計劃，也很是支持。甚至還幫忙蔓雪重新布置了鋼琴室。
現在風鈴洛和蘇宇澤的關係也和正常的情侶一樣，很是黏糊，大有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這天她來也是要告訴蘇宇澤一個消息，說父母讓蘇宇澤去家裏吃飯。
她聽父母好像說，蘇雷已經正式向風家提親了。
他們這次的家宴肯定就是商議結婚的事情的。
雖然兩個當事人隻不過的過過場子，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雙方的家長，但如果日子定下來，肯定也有些忙的了。
蔓雪聽了以後很是替他們高興了一場。
蘇大哥這麽多年一直單身，沒想到一場商業聯姻卻成就了一對歡喜冤家，這裏頭似乎也有自己的功勞呢，更另蔓雪高興的是，蘇大哥終於從剛開始的排斥到後來的接受，再到現在的欲罷不能的喜歡，都是她一路看過來的。她是真的替蘇大哥高興。
風鈴洛在現在已經把蘇家當成自己的家了。每天來這裏報道，而且，兩個人經常在書房裏一呆就是一個下午，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蔓雪笑笑，在客廳裏陪著兩個小家夥玩。
天天剛才似乎聽見了風鈴洛的說的要去家裏當結婚的事情的話，這會兒正歪著腦袋一本正經的想事情。那樣子可愛極了。福兒則看著一堆積木發呆。
“天天，你在想什麽呢？”蔓雪走過去蹲下身子問天天。
“媽咪，結婚是幹什麽？”
天天很認真的問蔓雪。
“結婚啊……結婚就是像安妮幹媽和查爸爸那樣生活在一起，然後再生一個或者幾個小寶寶。你蘇爸爸也要和風阿姨結婚嘍，到時候他們也要生活在一起，然後生小寶貝。”
蔓雪耐心的解釋。
“哦，我想到了，我要堆一個大房子，讓結婚了的蘇爸爸和風阿姨住在一起。”福兒拍著手說。
蔓雪笑笑，孺子可教也。
“媽咪，那你是跟爹地結婚以後才生的我和妹妹嗎？”天天又問。
“這……”蔓雪不知道怎麽回答，愣在了那裏。
片刻以後，她抱起了天天。“媽咪是和爹地結婚以後生的小寶貝，可是，爹地他卻不幸被車撞死了。所以寶寶沒有爹地了。”
這時，正在托馬斯家裏做客的歐炎翔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托馬斯你家的酒怎麽都沒有了？
“都被你喝光了。”
托馬斯沒好氣的說。
“上次我是喝光了沒錯，難道你都沒有再買？”
歐炎翔現在簡直不能想象沒有酒的日子怎麽過。
“沒有買！”托馬斯依舊淡淡的說。
“我不信，你老婆那麽愛喝酒，你如果沒有藏酒，她早就跑了。”
歐炎澤起身在托馬斯的大房子裏來回的轉。
終於，在一架鋼琴前停住。那鋼琴的後麵似乎有一個小酒櫃。
他走過去打開。果然，托馬斯的酒都藏在這兒。
他拿了酒從那架鋼琴麵前經過，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蔓雪的味道。伸出手，觸碰了一下琴鍵，鋼琴發出一陣悅耳的聲音。
“托馬斯，這架鋼琴是你的嗎？”
歐炎翔問。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這架鋼琴上麵有蔓雪的味道。於是問。
“不是。是我的一個學生的。”
托馬斯淡淡應到。“我說，怎麽我藏的那麽深你也找得到？”
“嗬嗬，你的小伎倆可瞞不過我。”歐炎澤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架鋼琴。才拎著酒瓶向托馬斯走去。
托馬斯搖搖頭，很是無奈，看來曼莉回來又要說他了。
歐炎翔可不管他，仰著頭就灌掉了一小半瓶酒。
“托馬斯，你現在還收學生？我記得你早就已經不再收學生了吧。”
“她和別的學生不一樣。”托馬斯說著，嘴角上揚。想起蔓雪，他覺得很是欣慰。
“過段時間，我會帶著她巡回演出。把她帶出去，她的音樂造詣以後肯定會超過我。”
能得到托馬斯如此誇獎的人歐炎翔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不由的又看向那架鋼琴。
他是個怎樣的學生，能得到托馬斯如此的肯定。
盡管很好奇，但歐炎翔卻沒有心思去關心別人的事情。
他繼續喝了一口酒。
“我那個學生也是個中國女人，她是個很堅強的女人，帶著兩個孩子，都很可愛！如果有時間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你們都是我欣賞的那一類人。”托馬斯熱情的說。
“還是算了吧，我現在對誰都沒有興趣，帶著孩子的女人！嗬嗬。”歐炎澤嘲笑似的笑了笑。
他除了蔓雪，誰也不能讓他再有興趣認識。
“你的女朋友找到了嗎？”托馬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死了。”歐炎翔的薄唇裏吐出這兩個字以後又連灌幾口酒。
“哦，對不起！”托馬斯覺得很過意不去。
“沒什麽，已經有一段日子了。”
歐炎翔反倒安慰起了托馬斯。
“這就是你這麽長時間沒有來美國的原因？你的生意不打理可以嗎？”
托馬斯終於明白為什麽他很長時間沒有見到這個中國的酒鬼了。
“是的，生意怎麽能比得過失去她的痛苦呢。”現在，他寧願失去一切隻要能換回蔓雪。可是，就算是他願意用一切去換，蔓雪也不可能回來了。
歐炎翔說著竟有些難過。他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對誰都不曾傾訴，卻隻有在這裏他才有所說的願望。
“節哀。”托馬斯的神情也變得肅穆，他拍了拍歐炎翔的肩膀坐在他身邊說。
“嗯。”歐炎翔回拍了拍他的手，從喉嚨裏嗯了一聲。
節哀，他搖了搖頭，如果真的可以那麽容易就節哀，他又何況這麽長時間跟自己過不去。他對蔓雪除了愛還有深深的內疚，想起曾經對她的虐待和淩辱，他就不能原諒自己，可這一切他又能對誰說？
蔓雪死了，也帶走了他對她的一切。
就連那句對不起，和我愛你，都生生的被她的死吞進了肚子裏，在身體裏千轉百回，無法排泄。那種痛隻有經曆過的人才能明白。
如慢性毒藥一樣，慢慢腐蝕著人的意誌。終有一天會讓人無法忍受。痛苦不堪。
歐炎翔現在就屬於這種後期病人。他不能將自己的情感宣泄，更不能把對死者的愧疚說出來，他隻能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