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朕劍鋒所指，就是他們的敵人
聽到天地會總舵主來秀城，跟大唐王朝有關的，李牧之已經提起了警惕。
見茅木解釋說，天地會不是打算造陛下的反，他稍微安心了一點。
可是！
天地會來秀城居然是找自己的，還要詢問陛下的事。
天地會的人, 是吃飽了撐的？
他們到底想幹嘛呀！
深吸了一口氣，李牧之換了個方式接著問道。
“茅兄弟，據我所知，雖然陛下恩重，在一定程度上麵默認了天地會的存在，可這不代表陛下就喜歡天地會啊！你們現在還跑來找大唐王爺, 詢問陛下的事, 這要是陛下知道了, 心中稍有不喜，屆時天地會如何自處？”
哪怕是天地會向來以懲惡揚善自居，的確沒幹為非作歹的事情，在民間名聲不錯，陳津南還博得了一個江中大俠的好名聲。
再怎麽著，天地會說白了還是一個地方江湖勢力，陛下就算不處置天地會，不代表你天地會打聽陛下的消息，陛下不會動怒啊？
陛下什麽性格，李牧之還是比較清楚的，若是陛下動怒，天地會的結果，可想而知。
“恩公！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陛下應當不會對我天地會動手的。”
“嗯？你憑什麽如此斷定陛下不會對天地會動手？”
“因為.……”
茅木剛準備接著往下說，一個跟茅木樣貌相差無幾，同樣健壯的光頭大漢出現在李牧之的身後。
不僅樣貌相差無幾，連裝束和打扮都差不多。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茅木的親生大哥, 天地會乙水堂的堂主茅金。
他們父母給他們取名字也是挺隨意對，江湖術士說一個命裏缺木，就補木，一個命裏缺金，就補了一個金字。
茅金站在李牧之的身後，一雙銅鈴大的眼珠子，死死瞪著茅木，臉上帶著怒意。
“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在外人麵前胡說八道！”
“這.……恩公不是外人。恩公剛才.……”
茅木撓了撓頭，有些心虛，把之前李牧之給他解圍的事情說了一遍。
茅金身為大哥，長茅木幾歲，江湖閱曆明顯比茅木豐富的多，性子也穩重的多。
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茅金朝著李牧之一抱拳。
“多謝這位公子，替我弟弟解圍！”
道完謝，茅金低頭從懷裏摸出銀子，準備給李牧之。
抬頭一望李牧之的長相，茅金愣住了。
等會！
這個人的長相，跟總舵主給自己看過的畫中人，一模一樣啊！
“你！你就是李牧之！”
見身份瞞不住了，李牧之索性也不裝了。
站起身來，付了茶水錢，招呼兩兄弟往知府衙門走。
“二位，不是要找我嗎？那就走吧，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茅金倒是幹脆，皺著眉頭站起身來，準備跟李牧之前去知府衙門。
茅木一時半會，還沒有反應過來坐在椅子上發愣。
嗯？
恩公就是自己等人要找的那位大唐王爺？
對呀！
那人不僅姓李，名字就叫李牧之！
“啪”的一聲，茅金毫不客氣的給了親弟弟一個大逼兜子。
“還發什麽呆呢！趕緊跟上！”
傻了吧唧的！
站在你麵前都不認識，要是我再晚來一會，你是不是連爹媽哪天走的，埋在何地，家裏祖墳在哪都說出去了？
“哦！”
茅木摸了摸後腦勺，和哥哥並肩，跟在李牧之的身後，朝知府衙門走去。
不多時，李牧之帶著兩兄弟來到知府衙門內院。
吩咐下人泡了一壺茶，李牧之直接開口道。
“人已經站在你們麵前了，說吧，有什麽事找本王？”
“恩公，你早說你就是大唐王爺嘛！害我挨打。”
“本王要是直接告訴你了，你會將之前那番話告訴本王？”
“那就不知道了，得聽大哥的。”
茅金白了一眼茅木，將一杯茶推到弟弟麵前。
意思明確，喝茶，然後閉嘴！
茅木神色一凜，默默喝茶不再說話。
“王爺，此行我等前來，乃是總舵主的意思，想找王爺你打聽一點事。”
“跟陛下有關？”
“額……是。”
茅金語塞，又給了弟弟一個死亡的眼神。
還真是什麽都讓你說完了！
沒搭理兩兄弟的‘親切交流’，李牧之直接擺手。
“那就免問了，請吧。”
“王爺，不必如此吧？我等並無惡意。”
“事關陛下，你指望本王能告訴你什麽？陛下的事情，是本王能妄議的嗎？”
在這一點上，身為大唐王室的王爺，李牧之可比薛家主心裏有數多了。
你不用管什麽事，也不用管是好是壞。
隻要這件事涉及到陛下，就三思而後行，最好是先請示一下陛下。
胡亂決定的話，到時候一旦出任何問題，自己就要負責。
小心使得萬年船，謹慎無大錯。
“王爺，就沒有商量一下的餘地嗎？”
“若是他事，你們說清楚來龍去脈，本王斟酌一下，興許可與你們方便。但事關陛下，那就另當別論，哪來的回哪去吧。”
“過兩日，總舵主就到秀城了，王爺你不打算見一見？”
“他若要見本王，江中大俠，本王一向喜歡俠義人士，請他喝杯酒，吃頓飯無妨。”
至於其他事，免談。
見王爺態度堅決，茅金也就不再叨擾。
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子，準備還給王爺。
“王爺，這是我弟弟的酒菜錢，勞煩你了。”
“錢就不必了，本王請他的。”
“恭敬不如從命，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茅金朝李牧之抱了抱拳，帶著茅木離去。
兩兄弟走後，李牧之回到書房，拿起紙筆，又寫了一封密信。
將天地會的舉動和想法，寫在信上，匯報給陛下。
喊出影衛的人，遞交了密信之後，李牧之也沒心思出去閑逛了。
坐在房間裏，開始處理秀城的事務。
……
當日中午，一前一後，兩封來自李牧之的密信，被呈遞到了李建元的手裏。
第一封信，是關於秀城的後續處理等一應事務。
李牧之處理的辦法挺好的，沒有更改的必要。
打算用秀城及其秀城周圍秀才，用來填補底層官員空缺的想法，李建元直接畫了一個朱紅色圈圈，表示同意。
看的出來，在兵部侍郎的位子上呆了一段時間，李牧之學會了不少東西。
在處理秀城的事情上麵，說不上遊刃有餘，至少目前為止，李建元沒有發現明顯疏漏的地方。
李牧之考慮問題的角度還比較全麵，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應對的方式談不上有新意或者獨到，勝在穩定。
隻要能達到目的，過程快一點或者慢一點，在秀城的問題上，影響不大，無須苛求其他，畢竟李牧之的經驗本來就少。
望著第二封信，還是李牧之的，李建元不禁有些疑惑。
這一前一後，所距的時間明顯不長。
李牧之是做事疏漏，有什麽事情忘了寫上，臨時補的，還是又發生了什麽其他重要的事？
若是臨時補的，那李建元對李牧之的評價，要減上幾分。
太過急躁，對一個未來要上戰場的將軍，可不是什麽優點。
帶著疑惑，李建元打開密信。
還行，不是查漏補缺，而是另有他事。
粗略掃了一遍，李建元吩咐小德子。
“小德子，去把陳英飛喊來。”
“是！陛下！”
小德子領命，招呼人去薛家找陳千戶。
陳英飛最近負責保護薛家，現在陛下找他，保護薛家島任務自然就由影衛的其他人頂上。
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陳英飛一路飛奔來到禦書房。
“陛下！”
“你之前跟朕說，你給你胞弟陳津南寫過一封信。”
“是！臣給他寫過一封信，勸他帶著天地會效忠陛下。”
陳英飛躬著身子，感覺有點不對勁。
陛下之前詢問過這件事，現在突然又提起這件事，莫非是天地會，發生什麽變故了不成？
“李牧之在信中說，天地會的人，來到了秀城，你的那位胞弟過兩日就到秀城了。他打算，跟李牧之打聽朕的消息。”
“這.……陛下恕罪！請陛下恩準，臣去秀城走一趟，處理此事。”
“嗯，朕希望天地會的人聰明一點，懂得什麽事可以幹，什麽事不能幹。朕的耐心雖然好，不代表會一直縱容他們，明白嗎？”
“臣明白！臣一定將陛下的意思告知天地會等人，讓他們迷途知返，安分守己！”
“去吧。”
“是！陛下！”
陳英飛轉身離去，二話不說，直奔秀城。
老弟啊！
你這是想幹什麽啊？
你莫不是以為陛下好言相勸，想瞎了心，把陛下的些許縱容，當做天地會放縱的資本？
沒事跑到秀城不說，還想跟六王爺打聽陛下的事。
陛下的事情，是誰都能打聽的嗎？
簡直是不知輕重！
望著陳英飛離開的身影，李建元默默凝神。
天地會的人，稍微有一些不知好歹了。
朕給你一個機會，不代表你能肆意妄為。
跑到秀城打聽朕的事？
你若是決心給朕效力，你當麵來問朕，朕也不會為難於你。
你願意效力大唐，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你願意繼續當你的江中大俠，為百姓做點好事，規規矩矩的，朕也無須刻意刁難你。
現在看來，是時候出手處理一下大唐王朝境內的江湖勢力了。
得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一個個安分一點，省的無所事事，暗中做些無謂舉動，壞朕心情，還容易影響朕的計劃。
“上官爺爺。”
“臣在。”
“讓影衛的人，整理一下大唐境內的江湖勢力，將各門各派的資料，匯總交到朕的手裏。”
“陛下，你是打算整合一下江湖勢力？”
“嗯，早作打算，免得日後他們給朕惹出其他麻煩來。”
“臣有一個想法，陛下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說吧。”
上官成業站直身子，開口道。
“陛下，大唐王朝境內，江湖勢力眾多，大的小的，近一百之數。陛下若是一個個的區分整合，雖說也用了不少的時間，完全可以一力降十會，直接派人鎮壓他們。但如此以來，費時費力，容易引起他們反彈。”
“朕倒也沒打算強行鎮壓他們，朕打算給他們一個選擇。”
“陛下的意思是，給他們一個加入大唐王朝，為陛下效力的機會？”
“嗯，朕明白你的顧慮。強行鎮壓的話，容易讓他們抱團取暖，一起反抗朕。”
“看來陛下早有打算，是臣多慮了。”
“無妨，你有什麽打算，直說便是。”
李建元不會傻到直接出手鎮壓江湖勢力，這樣隻會徒添麻煩。
整合江湖勢力，實力是必須的。
但有絕對實力擺在這裏，就足夠了，何須真的動手？
就算要動手，殺雞儆猴，震懾其他江湖勢力就可，大動幹戈，浪費自己的時間不說，還會消耗自己麾下的高手，何苦來哉？
若是上官成業有詳細的法子，按他說的來辦，沒啥問題。
“臣的想法是，讓上官文晉去辦這件事。”
“你想說，讓上官文晉接觸靈劍宗一樣，去接觸其他江湖門派。像收服靈劍宗一樣，收服其他門派，為朕效力。這個法子，還不錯。”
其實上官文晉出手，結果是一樣的，都是給自己效力。
但中間隔了一個上官文晉，性質就有些不同了。
有時候，中間放一個人，會增加麻煩和手續。
可有時候，中間放一個人，會讓原本銳利的上下關係，稍微緩和一點。
江湖勢力，更多是追求自由，否則早就投入官府的懷抱了。
一直以來，大唐王朝對江湖勢力的投靠，都是有優待的。
薛家多年前，就算是一個江湖勢力，因為薛鎮海跟上官成業交好，薛家才開始給大唐王朝效力。
李建元微微點頭，做了最後的決定。
“嗯，你告訴上官文晉，讓他去辦這件事吧。”
“條件方麵，可以稍微放寬一點，朕不需要他們時刻為朕效命，朕還可以給他們很多方便。”
“條件是，朕劍鋒所指，就是他們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