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何茗塘
這問題我不好回答霍表太爺，隻能回答霍雪糕。我可以說出黑卡這兩個字，但是不能當著霍表太爺這種外人解釋它的功能含義。從何家這位女家主突然轉變的態度來看，這黑卡所具有的能量可能比我想象的還大，那我就更得當底牌藏著了，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能平白無故的亮出來。
我在意識中簡單告知了霍雪糕這張黑卡的存在和代表的含義，霍雪糕沒理由不相信。
霍表太爺則誤會了，他可能是認定了我和這個何家女家主之間有什麽不正當的關係，見霍雪糕在質問之後馬上又表現出接受的樣子，立刻酸了起來：“賠錢的丫頭，才過門兒自家男人就在外麵亂來，這種事你也能忍！”
別的也就忍了，竟然拿我倆的關係挑撥，霍雪糕氣道：“表太爺，你是長輩，說話注意著些！”
何家主道：“霍老爺子，這裏沒你什麽事兒了。”
霍表太爺鬼精，立刻道：“老夫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麽關係，我們今天是為了一件事而來，家主既然同時接見了我們，那麽這件事情就等於是我們表親脈係和十四夫人脈係一起與何家談的，家主沒有道理趕我走。”
倩影閃過，一個粉裝少女以快絕的身法從白紗之後幾乎瞬間出現在我們麵前。對我這樣有修為在身的人來說還能看清，霍雪糕完全沒有察覺，被突然出現的少女嚇的一哆嗦，險些失態驚呼。
她就是何家的家主，容貌看起來20歲上下，長得非常典型，可稱作仙俠州女子的標杆典範，以後要是有新的文明出現，她的形象都容易被印在曆史書上。
竟然這麽年輕，無法想象她是怎麽在與何所義那種難纏之人的競爭中取勝的。
她現出了身形，這顯然是一個平時極少會做的事情，我注意到隨著她的出現，周圍的家臣護衛都很緊張，看他們的樣子就差一句誒呀臥槽沒叫出口了。
同樣讓我意外的還有霍表太爺的反應，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何家家主的廬山真麵目，跟我一樣好奇的打量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拱手致禮：“家主大人有何賜教？”
何家家主一雙鳳眼看著霍表太爺，目光堅定，透著不容置疑：“這裏是何家，我要誰離開，就必須離開。”
霍表太爺一把年紀，不知道活了多久，明知事情已經沒得談的情況下，竟還不肯吃虧，冷冷道：“那就請家主大人下令，強行將老夫驅逐，等老夫回稟大少，你猜他會怎麽想？”
何家家主一點不慫：“何家從來不怕他霍亂大少爺，他想怎樣大可怎樣，我念你年邁，又是葉公子的長輩，便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走是不走？”
霍表太爺擺明了要何家家主為難，這種時候隻有我出馬了。
我打著一副和事佬的腔調對霍表太爺道：“老爺子你可別給自己找不痛快了，你知道何姑娘是不會對你動粗的，可這麽請你都請不走，萬一惹哭了何姑娘，這件事傳到大少耳朵裏，嘖嘖嘖，你猜他會怎麽想？”
我這個切入點沒毛病吧，幾百歲的老頭子賴在人家花季少女的家裏趕走趕不走，這個名聲叫個有點兒身份地位的人也背不起。
何家家主跟霍表太爺一起看向我，都是驚訝的眼神，驚訝於我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接著他倆又互相看去，霍表太爺的眼中是疑問和不確定，何家家主的眼中則是逐漸的醒悟，然後她真就眨了眨眼睛，泛出了朦朦淚花兒，嘴角慢慢向下垂去。
在霍表太爺的眼中，朦朧的淚眼堪比造化的大陣，下垂的嘴角勝過下凡的真神。剛剛還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老不休模樣，轉眼間慌亂無措，先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沒有下文，又連忙向何家家主一拱手：“家主大人莫怪，老夫告辭就是！”
豪門的長者到底不敢不在乎名聲。
霍表太爺一走，我連忙向何家家主行禮：“在下冒犯了家主大人，還請恕罪。”
我說過，天性本能這種東西無人例外，隻要找到契機打開這扇大門，人們就能自己發掘出一片新天地。
何家家主絕對不是小女人，可在我的引導下，剛剛她還是在本能的驅使下做出了小女人姿態，以女性在道德製高點上與生具來的優勢，逼退了霍表太爺。
事後她也迅速收了演技，仿佛剛剛那個泫然欲泣委屈巴巴的小女孩兒另有其人。
即便如此，她對我的態度也大不一樣，很大方的笑著，一揮衣袖：“葉公子嫂夫人請坐，幸虧葉公子提醒，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麽打發這位老爺子合適，他可是個舉著藥山霍家大旗耀武揚威的老手了，很多人都拿他沒辦法的，小女子也不敢真的對霍家長者動粗。”
我和霍雪糕都無奈：“你不說我們剛才也有所領教，遇到為老不尊的誰都頭疼，怪不得家主大人。”
“不用這般客氣，小女子姓何名茗塘，像剛剛一樣，稱呼我為何小姐便好。”
我從來就不是拘禮的人，若是按基礎世界的禮節，我叫她何小姐都有點兒裝叉的嫌疑。
霍雪糕也是基礎世界長大的，和我一樣的心思，很自然的改口施禮：“何小姐不愧為吾輩楷模，佩服佩服。”
何茗塘讓仆人為自己在我們麵前設了座位，接著揮退了內堂的所有人，隻餘我和霍雪糕。
我將裝著黑卡的錦盒取出，呈給何茗塘確認身份，她款款拒之：“小女子視葉公子若稀世的珍寶，無時無刻不在關注，何須以物識人。”
我撓了撓頭：“何小姐言過其實了，知道你是為了跟我談生意，這麽在暗中盯著一個潛在客戶可有些不禮貌。”說著我還看看霍雪糕，就怕她又有什麽誤會。
霍雪糕不是醋壇子，明白了個中緣由之後已經徹底解除了疑心，不過她對我這副很在意她感受的樣子很滿意，露出了舔對了的微笑。
何茗塘將一切細節看在眼裏，道：“葉公子和嫂夫人一點不像是剛剛結為連理的新婚夫婦，仿佛早已交往極深的樣子。既然如此，小女子要與葉公子所談之事，就不用回避了。”
我大方一笑：“那是當然，我對內人從無隱瞞，何況今日主要是談霍家的生意，她才是主，我僅為輔。”
我不怕這麽說會讓何茗塘有別的想法，她是聰明人，能聽出我話裏的意思。霍雪糕所談的霍家的事也是出於我的意願來談的，她成全了我，我自然會投桃報李。
何茗塘果然上道，微微轉向霍雪糕：“那就請嫂夫人賜教，小妹洗耳恭聽。”
霍雪糕筆出兩根手指：“兩件事要妹妹幫忙。”
我驚訝，怎麽兩件事了，不就內銷項目合作一件事嗎？霍雪糕作什麽妖？
何茗塘一副完全無所謂的樣子，等著霍雪糕的下文。
霍雪糕認真道：“第一件，替我好好收拾收拾剛剛那個老東西！”
原來是這事兒，剛剛霍表太爺確實對霍雪糕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何茗塘麵露喜色：“這件事正合了妹妹的心意，算不得幫嫂夫人做的，妹妹也想教訓教訓那個老不休，礙於二位的情麵才不好發作。既然嫂夫人有這個態度，那就交給小妹來辦好了。”
二女說完相視露出沒有任何雜質的甜美笑容，純潔無暇一詞仿佛就是為她們而存在的。
可誰能想到，這幅笑容之下，霍表太爺已經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女子從不記仇，有仇當時就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