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司命兔子君
二月的暖陽天,藍色的天際,飄著朵朵形態各異的白雲,蓬鬆柔軟的白雲在東風的吹動下千變萬化,形態叵測。
地上已經長了草皮,綠意不深,卻恰到好處。道路兩旁的垂楊柳也已經開始抽絲,楊花絮飄飄蕩蕩的點綴在這初春融融的日光中。
一行人騎馬來到了,初春略顯蕭條的山林裏。林中的鳥兒聽到人聲,撲簌簌的自林子裏飛上了天空,烏壓壓的好不壯觀。
受了驚嚇的小梅花鹿啾啾的鳴叫著,自馬前倉惶的逃走了。文秀見得這傻鹿竟然朝馬前跑來,歡喜的眯著眼睛搭弓撚箭便要射去,飛出的箭直指受驚的小鹿,眼見得他便要射中小鹿,卻見箭身突然在接觸到小鹿的胸口時,直直的轉了個彎,擦著皮子斜著射了出去。
“這是……”文秀因為沒有射中小鹿而略顯尷尬,“意外,嗬嗬……,意外……”
少白在旁邊瞅著文秀,啪啪的拍起了手,表情嚴肅,“我們的神箭手文秀小少爺,意外的沒射中,隻是意外而已。”這是冷笑話嗎?
“哈哈哈……。卻是意外!”秋昊一直憋著笑,最後還是沒有憋住,破功了。秋昊單手握著韁繩,在馬背上笑的前仰後伏。
“你們……,竟敢小瞧於我,且看公子我穿楊射柳,百發百中的本事。”文秀豪邁的道,恰此時不遠處便有一隻灰色的野兔子,文秀再次撚弓搭箭,倒真給他射中了。
“哈哈哈……,如何?公子我的射禦之術也不是白學的!”文秀瀟灑的翻身下馬,幾步走到了被射中的兔子旁邊,單手拎在了手裏。
被射中的兔子,在文秀的手裏抖抖索索的掙紮著。這一箭倒是射的不偏不倚,穿心而過。
“我什麽時候說過文秀小公子射術不行嗎?”少白的嘴角勾著惑人的弧度,一副天真無辜。
“不錯!”秋昊道,看著文秀剛來便有了戰戰,他也有些技癢,撚了弓,便先行跨馬離開了,“我也獵隻兔子去。”
“那我隨你一塊去吧!”少白道。
“也好。進了林子裏,獵物該是比這裏要多的。”秋昊回身道。
“喂,你們,等等我啊!”文秀趕忙將兔子收在了搭在馬背上的袋子裏,跨上馬追了上去。
三人到了日暮才不甚盡興的離開了狩獵場。文秀自獵了一隻兔子後,便再無所獲了,這讓他萬分鬱悶。
而秋昊,竟然獵了隻野豬,對此文秀很是鬱悶。他不屑的瞅了瞅秋昊馬背上的野豬,又看了看自己袋子裏的那隻野兔子。在心裏嘀咕著,少爺今日隻是運氣背了點而已,僅此而已。
少白也是獵了三隻兔子和兩隻野雞,文秀不禁更加的鬱悶了。算了,幾日也是有所獲的,這就夠了,文秀如此安慰自己。安慰的效果還不錯,我們的文秀小公子那顆大大咧咧的心,總算不再去糾結什麽有的沒的了。
秋昊留了少白和文秀在府上吃晚膳,一行人便就這麽的滿載著戰利品來到了廳堂。
“秋管家。”秋昊剛一坐穩,便喚來了秋管家,“去叫了廚房的人,將這些東西都拿到廚房去,做成飯食,好好的招待這兩位公子。”
“是,少爺。”秋管家領了命便下去了。
秋管家通知了廚房的人,文秀便和李師傅一塊來到了正廳,來取秋昊他們打來的野味。秋昊來到了正廳,見得少白也在,便禮貌性的對著少白笑了笑,少白也很熟絡的對著青竹笑著點了點頭。
“將這些東西,拿到廚房裏,晚飯就吃它們了。”秋昊對著青竹和李師傅說。
“是,公子。”所幸野豬的個頭不算很大,也便五十斤左右的樣子,兩人抬著也是可以的。青竹和李師傅便就這麽抬著野豬出了門。幾隻野雞和野兔收在了竹籠子裏,被一個青衣的小童拿著跟在他們的後麵。
夜色已深,夜幕中隻有絲絲縷縷不甚明亮的月光可以照亮腳下,小童手中的竹籃子敞著口,竹籃子隨著小童的步伐晃晃悠悠的搖擺,那隻被文秀射中的兔子,在顛簸中,不甚麻利的跳下了竹籃,向東走了去。
真是倒黴,本星君不經常下凡,本想著來看看這幾百年未見的人間,現如成了什麽樣子,是否依舊繁華鼎盛,卻不料便就這麽偏巧不巧的入了幻境。
最為不堪的是,本仙君剛入幻境竟然就這麽的變成了隻灰毛的野兔子,待到本星君終於意料到發生了什麽事時,卻更加倒黴的被凡人射了個透心涼。
這些事實還真是驗證了那就老話,是什麽了來著?哦,原來是‘沒有最倒黴,隻有更倒黴。’!
哎……!想我司命,掌蒼生的命數,卻算不得自己的運數。沒想到,今日竟會發生如此的有損仙的事情。傷口尚在淌血的灰毛野兔子,仰天長歎,悲憤欲絕。
司命試了試,想變回本體,但仙元竟像是,是定在了野兔的軀殼中般,脫不得身。哎!還是算了吧!
秋梅剛跟府上的丫鬟逛街回來,她歡快的哼著小曲兒,心情卻是不錯,並沒有注意到腳下垂頭喪氣的兔子君。
當秋梅發現自己腳下踹到了什麽東西,下意識的低頭才發現了被自己踹離了有一尺遠的兔子,司命兔子君被這一腳給踹的差一點肝膽就快錯位了。
本星君這是被誰施了咒語嗎?為什麽會這麽的倒黴,司命星君都快要哭出來了。
“呀!竟然是隻兔子。”秋梅瞅了瞅自己踢到的小東西,驚喜道。她上前一把抱住了兔子,兔子的胸口被血浸染了一片,但因為毛色是灰色的,所以在暗夜裏倒是看不出來。
“別人守株待兔,沒想到今日我秋梅也遇到了隻自己送上門的蠢兔子。”秋梅喜的樂不可支。
“蠢兔子?”司命星君的臉都黑了。他好想玩忽職守,去改了這小丫頭的命數。
秋雨今日獨自去拜了月老廟,她早就耳聞月老廟上的簽很是靈驗,便也抽了一簽。簽詞上說,自己和蘭昇的婚事的成敗與否,全在一個兔字上,而他便是你的貴人。
秋雨聽得不知所雲,當她想要細問時,那白麵的書生卻道“天機,也便隻有天知道了,小生也是不曉得的。我看,姑娘一切還是隨緣吧!”
這算什麽,秋雨回到了閨房便坐在了燈下,她在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又一個兔字,卻依舊沒有任何的頭緒。
“小姐,小姐!你知道嗎?竟然真有往人手上撞的蠢兔子。”秋梅抱著兔子,推了門進到屋裏道,“你看,就是這隻兔子竟然自己跑到了我麵前,被我抓了。”
“兔子?”秋雨手裏提著毛筆正在宣紙上寫字,秋梅靠近了看,卻見偌大的頁麵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兔字,“兔字!秋梅把兔子給我。”秋雨失神的眼眸瞬間被點亮了般,泛著光點。
“是小姐。”秋雨抱過了兔子,將它舉在了眼前仔細的打量,司命兔子君不自在的別過了腦袋。
這是,秋雨突然發現這隻兔子竟然會有人類的表情。不耐?無措?秋雨抱著司命兔子君,素白的長衫上染上了兔子的血,觸目驚心。
“小姐,你……,什麽時候受傷了?”秋梅驚懼的就看著秋雨胸口的鮮血道。
“什麽?我很好啊!哪兒有受傷?”秋雨不在意的笑著道。
“小姐你的衣服……”
“怎麽了?”秋雨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一低頭果然看到了自己胸口的血漬。這哪裏來的血漬?秋雨不禁就著燈光仔細的觀察司命兔子君。許或是著兔子受傷了吧!
果不其然,她看到了兔子君的胸口處灰色的毛發很是濕潤像被水洗了般,秋雨向著兔子君的胸口抹去,卻摸了一手血。
秋雨攤開了手道,“受傷的不是我,是這隻兔子。秋梅快些拿些熱水再拿些創傷藥給我。”秋梅再次看向兔子君,兔子君的眼神竟便如人類般,分明是感激的意思。
是自己看錯了吧!秋雨甩了甩頭,一定是自己想了半日的兔字,才會想多了。
“是,小姐。秋梅這就去!”秋梅悶著聲道,她本想著將這隻兔子燒了吃了的,卻不料小姐竟然大發善心,要救這隻都到了嘴邊的兔子。煮熟的鴨子便就這麽的飛了。
不一會兒,秋雨便端了一個銅盆進來了,銅盆裏盛著半盆熱水,“小姐都準備好了。”秋雨端著盆道。
“將水放在桌子上吧!”秋雨此時正坐在桌前,便指了指桌子,讓秋梅將水放在自己的麵前。
秋梅將銅盆和傷藥、紗布一一的仔細放置在了檀木的桌子上後,秋雨便讓她退下了。
秋雨將兔子君放在了桌麵上,試了試銅盆裏水的溫度,水溫剛好與人體的溫度差不多。她撩了水,給兔子君仔細的清理了傷口,在上麵撒了傷藥,然後動作溫柔的將傷口用白紗布包紮了下。
幫著兔子君清理好了傷口,秋雨便順手將它抱在了懷裏,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拂著司命兔子君灰色的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