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宜家幫

  唐思涵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罩著腦袋就出門了。


  對與搶生意，幫派火拚這種事，碼頭管事也是見怪不怪，隻要不毀了貨，不在他當值的時候惹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這幫人三教九流都有，管事也害怕被報複。


  牛峰三十來歲，長得虎背熊腰，袖子高高卷起，露出兩條精壯的手臂，手中握著一把鐮刀，不動如山。


  虎彪比牛峰大點，在碼頭幹活的時間也比牛峰長，大冷天露著完整的臥佛大肚腩，手中握著一把關公大刀，披著棉襖，寒風中棉襖宛如戰袍一般隨風飛揚。


  往年雖然也競爭，明搶的事是沒有的。


  資源趨於平均分配，大家相安無事，守著道上規矩。


  今年資源都跑到牛峰這一邊，眼瞅著臘八這天，兄弟們家裏沒米下鍋，起了投靠牛峰的心思，虎彪能不著急嗎？


  他才是京都碼頭的元老，牛峰算什麽？

  讓虎彪向牛峰低頭，虎彪寧願放手一搏。


  唐思涵加入牛峰一夥之後，就把附近碼頭常駐商船、貨船查了一個遍，趕在過節之前遊說各商船、貨船的東家，把卸貨的活包給牛峰，這其中包括虎彪的幾個老主顧。


  虎彪被逼上絕路不得不放手一搏，這也是唐思涵想看到的。


  資源平均分配，這兩大幫派就不可能握手言和，和平共處，而想要將碼頭的生意發揚壯大，僅靠牛峰一人，力量又太過於局限。


  唐思涵勸說道:“你兄弟沒飯吃可以到我們這啊。”


  就是因為不想讓兄弟們投奔牛峰，才火拚的，虎彪直接被唐思涵氣笑了。


  唐思涵說的話牛峰都忍不住翻白眼，如果他是虎彪也會選擇奮力一搏的。


  唐思涵微笑著對虎彪解釋道:“雖然我們拿到了很多的活幹，經過前兩天的實驗，我們宜家幫並沒有足夠的人手承擔碼頭全部的生意。”


  唐思涵突然示弱，牛峰忍不住皺眉頭，幹嘛當著外人的麵全部說出來。


  唐思涵這麽說，虎彪心裏好受了一點，吐槽道:“貪多嚼不爛，你們活該。”


  牛峰聽虎彪罵人，氣的卷起袖子又要開戰，唐思涵處在兩撥人中間，緩緩抬起手，示意他們安靜。


  牛峰佩服唐思涵的三寸不爛之舌，幫兄弟們拿到很多生意訂單，可以過一個肥年，這點麵子還是選擇給唐思涵的。


  虎彪見牛峰安靜下來，示意自己手下快要凍僵的兄弟們安靜下來。


  既然要合作，就要開誠布公，唐思涵對虎彪沒有隱瞞，是唐思涵最大的誠意，虎彪也不是真的愚蠢。


  唐思涵拿出一些訂單遞給虎彪:“臘八前夕，這碼頭貨船堆積如山，我們的兄弟連著幹了半個月，每天工作到淩晨才把前一天的活幹完，每天累的回家的力氣都沒有了，還有幾個甚至累病了，所以我想著不如我們合作，資源共享。”


  牛峰擔心唐思涵吃虧，又怕虎彪占便宜，連忙說道:“我們的生意分給你們做，但是我們要抽一成利潤。”


  碼頭幹的都是苦力活，掙得本來就不多，牛峰又要抽走一層，虎彪哪裏肯同意。


  眼瞅著兩家又要幹起來，唐思涵大聲製止:“利潤我們分文不取，但是隻有一個條件。”


  唐思涵這麽說，虎彪喜出望外，牛峰皺著眉頭，想要提醒唐思涵，唐思涵示意牛峰別說話。


  相比於活不夠，做不完才可怕，失信與商家，以後就別想人家信任你，給你生意。


  商販之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得罪一家，無形中就得罪了千百家。


  唐思涵雖然說利潤分文不取，但是有附加條件的，虎彪強壓著喜悅之情，故作鎮定，問唐思涵的條件。


  唐思涵取出一摞泛黃的紙張，放在旁邊木箱子上麵:“我的條件是大家以後合作共事，資源共享，牛老大，你是晚輩，先表態吧。”


  牛峰不服氣，質問憑什麽？

  唐思涵不慌不忙的算了一筆帳，兩家對立，每年都會因為各種利益衝突大打出手，每次都有人受傷，輕重不一。


  受輕傷的還好，苦了那些受重傷的，雖然醫藥費牛峰給報銷了，但是好長一段時間不能工作，沒有收入，嚴重的還會落下終身殘疾。


  如果大家團結一致，資源共享，就可以減少衝突，合作共贏，還能省下一大筆醫藥費。


  雖然每次醫藥費金額並不大，被唐思涵這麽一算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加上因為利益衝突產生的誤工費，貨物損失費，這費那費加一起，虎彪被說的有些心動。


  唐思涵同意分文不取，肯定是遇到瓶頸了，虎彪想要合並後多掌握一些主動權，試探的問道：“若是我堅決不同意呢？”


  唐思涵溫暖的笑容瞬間變得冰冷，看得虎彪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唐思涵慢慢走向牛峰身後：“那就戰吧，大不了我們多花幾個錢去請別人來，京城什麽都缺，就是不缺人。”


  牛峰揚起高高的下巴，雙臂盤繞在胸前，將唐思涵護著身後。


  唐思涵當然不想他們打，繼續說道：“虎前輩原來有六七十個小弟，今天是出門太匆忙了嗎，就帶了這麽點人，一半都不到吧。”


  虎彪被說中心事，自從虎彪沒辦法給兄弟們接生意，人心就散了。


  唐思涵不緊不慢，繼續分析其中的厲害關係，牛峰、虎彪兩人頓時明朗起來，隻是有一點虎彪不明白，唐思涵和牛峰誰是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