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沒意識到自己是賊
殿府高樓處
燭火明亮,紫竹製成的藤床靠著窗台處,從這裏可以看到京城,有那麽“一覽眾山小”的感覺。
殿內高樓聳立之處,燭火更為明亮,依稀見得一人仰坐在藤床上。月色皎明,夜風微冷,孤窗獨影。
藤床上,一男子著一身淡紫色的錦袍,側身單手撐著腦袋,麵朝窗外,背對著房門。
近目,男子雙目微閉,睫毛長翹,神情沉靜優雅,仿佛以一種天荒地老的姿勢,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緒。紫衣襯著三千墨發,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上好的無暇玉簪絲綢冠起三分之一的墨發,微微飄拂,襯著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紫色衣袍邊鑲嵌著金色的衣邊,精致高貴,簡單又不失華美,周圍時不時的圍繞著一股似有似無冰涼而又迷人的王者氣息,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但還是令人不舍得把視線從他那俊美的臉上挪開。
少頃,一道持劍的男子走進房間,站紫衣男子身邊,虔敬的躬身道:“王爺,夜深了…您該休息了“
側臥的男子,濃密真切如墨畫般的眉間印出微微折痕,朱唇傾動,卻不是對男子的回答,聲線冰涼,帶著嫌棄的厭惡,卻極為好聽:“出去!淨了氣味再進來”
持劍男子頓了頓,似是有些尷尬和委屈,輕癟了一下嘴角,躬身出去:“是,王爺。”
走到門口,冰冷的聲音又從裏麵傳出來:“冰愆,落閆再有下一次,你跟著一起領罰。”
原本站在門口一本正經,麵無表情的白衣男子聽到之後,霎時一驚,該死的!他今天怎麽忘了這麽重要的一件事,還不等從裏麵出來的落閆後腳出門檻,擰起落閆後衣襟,像提小雞一樣就把人給帶飛出閣樓。
一離開亭樓高處著地,持劍的男子落閆就掙脫了白衣冰愆的手爪。
抖了抖肩,拍了拍衣裳,一臉不滿,幾乎要炸毛,道:“死冰愆!給老子鬆開你的臭爪子!混蛋!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抓老子的後衣襟!”
他落閆好歹也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堂堂璃七王爺手下的貼身侍衛!怎能如此被人抓著後衣襟,這要是被別人看到了,多丟人,多沒麵子啊!
冰愆雙手環胸,沒有理會落閆的辱罵,竟也是一臉嫌棄的挪開了幾步,道:“還不趕快洗掉身上的血腥味,差點被你害的又要受罰!”
落閆聞之,瞥了瞥冰愆,抬起袖子聞了聞,低聲喃喃道:“明明沒什麽氣味嘛,都是狗鼻子嗎?”
“你嘟囔什麽!還不快去!“冰愆道。再不去洗幹淨氣味,一會他就真的逃不過那二十個板子了!。
“沒什麽,我立刻、馬上、去洗”落閆說完,摸了摸鼻子,朝冰愆翻了翻眼皮,趕緊溜。
邊走邊雙手合並,一半哭容,一半慶幸,誠懇的祈求老天,千萬不要讓冰愆那臭小子聽清剛剛說的話,不然他是真的死定了啦!
死冰愆!耳朵和鼻子都是狗的嗎?
還有王爺,他剛剛是在牆外抓到了一個不明來曆的黑衣人,那可是保護了王府的安全的,誰知那小子那麽不經摔,不過就是從牆外扔進牆內,就給摔死了,他又沒用多大力,死就死了吧,還濺了幾滴血在他褲腳上,害他被王爺嫌棄,早知道就多宰他幾刀泄泄憤。
冰愆看著落閆憤憤離去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子跟著王爺這麽久,怎麽就一點記性都不長呢!王爺最討厭的就是血腥味。唉~最關鍵的是,每次領罰都要帶上他。
冰愆和落閆下去後,窗前的紫衣男子依舊未動身形,隻是那雙望著遠處的紫眸裏藏著淡淡的笑意。微微上揚的唇角充滿了戲玩的味道。
話說這廂,仟沐然飛入府裏的高樓處,一抹暗然淡涼的清香飄入鼻尖,暖入心扉,讓仟沐然仍不住閉眼回味。
隨著黯然清香,竟讓仟沐然放鬆了警戒,仿佛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
沒有一絲防備與戒心,徒步就往清香的來源走去。
牌匾上的離塵閣三個大字寫的清晰無塵,舉目遊離,黯然清香香淡淡引人餘味,好似沒有什麽戾氣能在這裏存留。
仟沐然此刻就想知道這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能有如此淡人心神,若是可以拿走的,就占為己有,說不定對屍血毒發有點用。
不得不說,仟沐然其實心裏特別擔心下月的屍血毒發作,該怎麽辦。雖然月無影答應幫忙找百冰妖草,但希望並不是很大,百冰妖草這種成了妖靈的東西,凡人能遇到的幾率很小,其實她心裏也麽有多大的底能找到。
所以,她要將希望擴大,畢竟這裏沒有百冰檀,沒有普陀寺,沒有釋無和蕭璟他們。要完全靠自己了。
這股清香確實讓她身心輕鬆,連緊張的精神都隨之減弱了不少。
此時的仟沐然,完全沒有一點意識到自己是賊,就好像在自己的地盤一樣,伸手推門,紫竹製作的門冰冰涼涼,特別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