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陌生來電
阮檬還想說什麽,可門口卻響起一陣叩擊的動靜。
“薄總。”
特助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幾份報告一樣的東西。
薄厲宸揉揉她的腦袋,沙啞道:“我出去一會,很快回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那邊的交談聲斷斷續續的傳進來。
隱約聽到‘顧小姐’‘大出血’之類的話,阮檬的眼裏陰鷙頓現,指甲深深的陷進手心裏。
她拿起手機,撥通一個號碼,語氣都帶著跟平時不一樣的陰沉和狠辣,“二叔,已經辦妥了,但是顧棠那邊好像還有點麻煩。”
而門外。
薄厲宸的麵色沉冷難看,薄唇緊抿,一言未發的聽著特助的匯報。
一直到特助提起‘顧棠’的時候,他的眼皮才掀起,像是有幾分的波動,“她怎麽了?”
特助捏不準自家總裁的情緒,隻是斟酌了很久之後,才說:“顧小姐因為情緒激動大出血,剛才已經送進監護室了。”
“隻怕是顧小姐因為流產,才會……”說這話的時候,特助臉上都帶著幾分不忍,可抬頭卻看到眼前人麵色沉寒淡冷,霎時又咽下剩下的話。
當初那一場盛世婚禮,惹的全市的人都把顧棠作為公敵,人人都羨慕她的好機遇,更是羨慕她頭上冠著的薄太太的名頭,可誰又知道裏麵的事情呢。
“嗯?”薄厲宸抬眼,喉嚨溢出冷聲。
他的五官雋秀,罕少有外露的情緒,就連掃過來的墨眸,都像是帶著一股的冰封寒意。
被這樣的視線盯著,特助後背一陣寒意竄上,硬著頭皮把醫生叮囑的說完,“顧小姐的這個身體,經不住太多的刺激了。那這些怎麽處置?”
特助拿起手裏的文件,那是幾個收購書和上訴書。
一旦是這東西拿出去,顧氏麵臨的可不光是破產了,更是可能遭受牢獄之災。
薄厲宸隻是掃了一眼,垂下的眼瞼瞧不見任何的情緒,燉了片刻,說:“照常。”
“顧氏總裁還說,這就是誣陷,如果您還要執意這麽做的話,他隻能以死明誌。”特助開口道。
可卻隻聽到一聲冷嗤。
“以死明誌?”薄厲宸嘴角都帶著譏嘲的弧度,“那就跟他說,讓他想想當年他都做過什麽事情,再來跟我談威脅的問題。”
特助才拿著文件準備離開,卻聽到身後一聲沉啞的聲音,“她現在怎麽樣了?”
特助驚詫的回頭,“啊?”
可剛才卻像是他自己的幻覺,眼前的男人依舊冷漠淡寒,像是從未有人真正能走到過他的心上。
“白家那位回來了?”薄厲宸淡淡道,“那就去查查,看看他怎麽會這個節骨眼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那一刹,他眉眼都像是籠著一層的翳冷。
“是。”特助攥著文件離開,才發覺後背起了一層的汗水。
怎麽感覺,從離婚之後,自家總裁就更加陰沉不定了呢。
特助走後,薄厲宸依舊站在原處。
一直到匆匆推著小推車的醫生護士經過的時候,他才往那邊病房位置看了一眼。
醫生護士匆匆趕過去的地方,恰就是顧棠所在的病房。
“薄總。”路過的醫生驚詫的看著站在病房門口卻不進去的人。
薄厲宸透過開著的門,看到裏麵背對著門口躺著的人,身影單薄,纖細的像是一掐就斷。
“她怎麽樣了?”
醫生一頓,說道:“顧小姐的身體不太好,流產本來就傷到根基了,現在又捐贈出去一個腎,恐怕……”
醫生憐憫的看向門內的人,低聲說道:“難以再孕。”
門內的人像是聽到什麽動靜,緩慢的轉過身來,艱難的撐著想要起來。
“你活膩了?”薄厲宸皺眉進去,扼住她的手腕,把她錮住,眉眼帶著自己都沒察覺的緊張。
可他的手卻被反手握住。
那隻纖細的手冰涼徹骨,還在微微顫抖,顧棠仰頭看著他,“我爸爸的公司,拜托你高抬貴手。”
她的聲音沙啞,從最開始的反抗尖銳,到現在的安靜如死灰,才過去了短短的幾天。
她瘦的手腕都沒多少肉,可卻像是扒住最後的救命稻草,死死地攥住他,像是帶著幾分哀求,低頭露出潔白纖細的脖頸。
這明明是他最想看到的服軟,可不知道怎麽回事,心口像是被紮著一根刺,刺的他渾身上下不舒服,那種莫名煩躁的情緒更是隱隱作祟。
看到她踉蹌的想要起身,薄厲宸伸手扶住她,可卻在她下意識躲避的時候,指骨重新捏起,眉眼更為冷寒,“求我?”
他居高臨下的垂眼看著她,冷聲譏諷,“你拿什麽來求我?”
顧棠每動一次,傷口就撕裂的厲害,臉色比剛才更為蒼白,卻仰頭看著他,眸光和年少時候一樣灼灼明亮,卻多了幾分不該有的死寂。
“求你,薄總。”
說完,她要跪下,卻直接被扣住帶到病床上。
薄厲宸徹底被激怒,她有的是本事,知道怎麽往他最不舒服的地方捅刀,伸手錮住她的下頜,逼著她看著自己。
“薄總?現在你倒是分的清楚。”薄厲宸彎腰看著她,手錮的更緊,“你覺得現在你跟我的關係,我憑什麽會幫你,就因為這廉價的下跪?”
可不管他說什麽,顧棠卻絲毫不掙紮,始終都是沉默的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像是個沒有任何靈魂感情的玩偶一樣。
一直到旁邊放著的手機嗡嗡震動起來的時候,她死寂的眸眼才終於有了幾分波動,下意識伸手攥住手機,卻被搶先一步。
薄厲宸拿過手機,垂眼看著上邊的來電顯示,一直到手機明明滅滅很久安靜下去的時候,他喉嚨才溢出幾分意味不明的冷嗤。
“還給我!”顧棠聲音嘶啞,厲聲說道。
可卻看到眼前的人俯就,深濃的瞳仁裏像是蘊著腥風暴雨,手裏攥著的手機差點都要被捏碎的力度。
手機再度震動,上邊的來電顯示依舊是同一個人——
白承。
尖銳刺耳的鈴聲像是劃破了最後的靜寂,氣氛一瞬也變得焦灼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