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顧母瘋了
車子剛離開醫院，顧棠收到喬苒的信息，她找到了人。
禦寶小區位於偏郊區處的一個樓盤內，這裏麵好幾個小區，這一個裏頭的房子的價位偏低。
這裏，也是顧長輝買第一套房子的地方。
樓下修建有不少綠植區，花池可以供人坐下歇腳，旁邊花池的鮮花總是那麽鮮活。
顧棠的記憶力，她小時候在這邊住過一段時間，最喜歡的便是坐在花池旁，可以欣賞鮮豔嬌媚的花朵，還可以捕捉蝴蝶。
這個時候，母親就會坐在一旁的花池邊，含笑看著她。
其實她知道，母親是在等待父親下班。
遠遠地，顧棠看到花池邊上坐著一個婦女，入冬的之後就菊花開得鮮豔，偏偏她坐的那個位置，有一小片的菊花枯黃，有氣無力的。
婦女微微垂首，低頭把玩著手中的什麽東西，路燈下的人，鬢邊的白發顯得刺眼。身上的衣衫有些亂，肩膀上斜斜披著一件外套，顯然是別人後頭給披上去的。
隨著她的動作，衣服要掉不掉。
整個畫麵給人一種蒼涼的感覺。
顧棠當然認得出，那是她的母親。
忍著心中的那一抹難受，顧棠快步朝著花池邊走過去，剛走到一半，喬苒不知道哪裏冒出來，將她給攔截下來。
表情嚴肅的搖搖頭，示意她不要靠近那邊。
顧棠剛要開口詢問，喬苒將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輕輕的噓了一聲，示意她不要出聲。
喬苒不是一個喜歡胡亂作為的人，如今這樣小心且怪異，讓顧棠心底隱約有不好的念頭閃過。
顧母沒有坐在花池旁太久，她很快就站起來，站在原地沒有馬上動彈，而是將手中的東西舉起來看。
這會兒顧棠看清楚那是一把鑰匙，正確的說，是一把用紅繩給綁起來的鑰匙。
喬苒在這個時候開口，聲音依舊很輕微：“鑰匙是伯母手中一直拿著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之前丟過一次，她很著急，我就用繩子給她串著。”
顧棠點點頭，此刻的她沒有心情去分析喬苒口中的鑰匙究竟是什麽，她此刻隻關心母親的狀態，她看起來很不好。
此刻，顧母轉身，朝著顧棠兩人的方向走了過來。
顧棠剛要迎過去，被喬苒拉住了手，非但沒有迎過去，反而被拉著躲到了旁邊的花池邊上，蹲下來。
花叢裏麵看過來完全看不到她們。
這是有意要躲避顧母的目光。
顧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提著鑰匙，從她們的麵前經過，目不斜視的朝著樓房裏麵走去。
“我們家的房子早就賣掉了，我媽這是去哪裏？”
喬苒這個時候才歎息，拉著顧棠站起來，跟在顧母的身後。
在顧棠狐疑的目光中，喬苒將顧母最近的狀態陳述了一遍，包括之前弄不見了她之後，找到的地方。
“警局，拿著這個鑰匙去開別人家的門，被扭送到了警局。這一次我找不到人，第一時間所想的就是這裏。”
隨著好友話中說陳述的那個畫麵，顧棠的眼睛疼的厲害。
她流不出淚來。
可心中好痛。
媽媽這是怎麽了？
“保釋出來後，我跟她說話，她似乎聽不懂我說什麽，或者是不想理會我，一句都沒有回我，若是我說的多了，她就會發狂……。”
說到這裏，喬苒欲言又止。
看了顧棠好幾次，她終究還是沒有開口繼續說下去，而是深深地歎息。
顧棠完全可以想象到那是什麽樣的一個情況，並且，她媽媽狀態肯定很不好。
恐懼讓她的心底發慌，哪怕喬苒現在繼續陳述，她也會因為不敢聽下去而打斷對方的話。
兩人走到樓梯口，聽到裏麵傳來的怒罵。
兩人不約而同急忙奔跑起來。
當初顧家買的房子在三樓，兩個人沒有跑多遠，就聽到顧母的尖叫聲：“還給我，你們不可以搶走我的房子，放開。”
顧棠跑得飛快，到了那個地方一看，心都碎了。
她的母親趴在地上，緊緊的護著什麽東西在手中，有一隻腳，直接踩在了她的手上，還在狠狠地碾壓。
母親是因為太疼了，才喊叫的那麽淒涼的。
顧棠瘋了一般衝過去，一把將那人給推開，撲在母親的身上護著她：“媽，你沒事吧。”
被踩著手的顧母跟孩子一般的哭泣著，寶貝一般的將鑰匙撿起來摟在懷中，嘴巴裏麵還在喃喃著。
“你們都是壞人，打你們。”
接下來的舉動，讓顧棠愣在當場，錯愕的瞪大了眸子注視著人。
孩童一般的舉動，絕對不是自己衿貴高雅的母親能夠做出的。
顧棠盯了很長時間，一直到那戶人家罵罵咧咧的話語傳入耳中。
“瘋子也不知道看好，讓她跑出來到處嚇人，嚇壞了我的孩子，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顧棠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怒視眼前說話的男子。
她的身材纖細，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磋磨，如今更顯得弱不禁風，方才一直蹲在地上護著人，如今一站起來，雙眸迸發出殺人的光芒，整個人瞬間淩厲起來。
目光直勾勾盯著眼前的男人。
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母親不是瘋子。”
那個模樣，好似隻要對方敢再說一句她母親是瘋子的話，就會化身為魔，跟人拚了。
男人隻覺得晦氣，唾了一聲：“這裏是我家，你們再來拍門，我絕對會告你們的。”
砰的一聲，門被關上。
原本蹲在地上抱著鑰匙的顧母，門關上的一瞬間，她整個人撲過去，開始奮力拍打房門。
“這裏是我家，你們給我出來，都給我出來。”
顧棠伸出手去拉顧母，被後者推了一下，腳底下一崴，眼看著就要從樓梯上摔下來，喬苒一個箭步上前，將人給扶著。
兩人沒有過多交流，一人一邊將拍門的顧母給拉住，哪怕她在奮力掙紮，兩個人配合下，成功將她帶走。
喬苒開車，顧棠跟顧母坐在後座。
難得安靜是因為顧棠跟人說，帶她去找顧長輝。
望著瘋瘋癲癲又滿懷期待的母親，顧棠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