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殘忍的世界
顧棠還有幾步才到，喬苒一個人死死的抱住了顧母的雙腿。
被刺激下的顧母非但沒有往安全的這邊靠過來，反而朝著樓外的方向傾倒，還一個勁的去捶打喬苒的頭。
被抓得很疼的喬苒死咬著牙齒，就是不放手。
她知道自己抱著的是什麽，一旦放手，好友也將沒命。
顧棠在這個時候衝了過來，配合喬苒的動作，爬到欄杆上去抱住顧母，一邊喊叫起來：“媽媽，我是棠棠，求你不要動了。”
她的聲音很淒厲，顧母似乎被嚇住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半晌不動彈。
喬苒趁機將顧母給扯了回來，雙雙跌倒在地上。
“苒苒？”
喬苒檢查了一下顧母的周身，再確定自己身上沒有受傷，朝著顧棠比了一個OK，表示自己無事。
看到喬苒的手勢，顧棠順勢坐在欄杆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渾身都還在顫抖，腦海中依舊在不斷地翻滾著方才所看到的畫麵，心底的恐懼依舊緊緊裹住她整顆心髒。
跌坐在地上的顧母一下子爬起來，掄起巴掌就朝著喬苒的腦袋上打去。
一邊打一邊罵。
“你這個不要臉的狐狸，想要害死我，好和長輝在一起，我打死你。”
喬苒一邊躲一邊解釋：“伯母我是喬苒。”
“媽媽，你不要動苒苒。”顧棠一邊說著，趕緊爬下來，準備救人。
這一聲刺激到了顧母，她扭頭對著顧棠的臉上就是一巴掌，這一巴掌打的格外結實。
原本顧棠所站立的位置，沒有欄杆，稍微有一些不平衡，都有可能掉下去，更不要說，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薄厲宸隔著車窗看到樓上搖搖欲墜的人果然是顧夫人，前幾日關於她的檢查報告就已經送到他的手中。
瘋瘋癲癲的顧夫人沒有引起他心底的半分波瀾。
特助試探性的往後看一眼，急忙收回目光。
總裁的臉冷得要凍死人。
“她呢？”
冷冷的一聲詢問，特助趕緊回答：“下麵的人報上來的消息，顧小姐就在樓上。”
薄厲宸眉頭輕蹙，盡顯不耐煩。
特助連忙收回注意力，不敢再看。
帶阮小姐在公司轉了一圈，將人送回去之後便問起了顧小姐的下落，還讓他開車追過來，依舊是肅殺的模樣，特助心底終究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覺。
究竟是哪裏不對，他又說不上來，再加上薄總的事情不敢隨便揣測，於是不敢隨便開口。
薄厲宸聽到外麵的驚呼，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看。
這一眼，他臉上的冰冷瞬間龜裂，取而代之的是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慌張，命令直接脫口而出：“救人。”
特助順著他所看的方向投於一個目光，這一看更是倒抽一口涼氣。
七樓的欄杆上，搖搖晃晃的掛著一個纖細的身影，而另一個人朝著她伸出手，卻不是為了營救，而是一下一下不斷的拍打她的手。
樓上。
喬苒驚恐萬分的撲過去，一把將顧母給抱住：“伯母，不要再打了，那個是棠棠啊，她有危險，咱們要救人。”
這聲音尖銳而驚恐，倒也成功讓還要繼續衝上去打顧棠的顧母冷靜下來。
迷茫的神情，四處張望，沒有施舍半個目光給顧棠，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妥協不過是喬苒的恐懼感染，並不是真的察覺到自己差一點害死了女兒。
顧棠死死的抓著欄杆，她看著母親冷靜下來，她一抽一抽疼痛的心才漸漸緩和了不少。
哪怕知道母親不是真心要她的命，方才被打的時候心底還是疼得厲害的。
喬苒擔心顧棠堅持不了太長時間，企圖放開顧母去救人。
漸漸鬆開了對她的禁錮，準備朝顧棠走過去的瞬間，她再一次暴起，抓住自己的頭發不斷的拉扯著，口裏麵不斷的喊：“殺她，殺她。”
喬苒趕緊將人再一次抱起來。
“伯母，別這樣。”
顧棠因為受到刺激，手不小心鬆開了一個，身子在空中晃悠悠的，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下去，喬苒管不了那麽多了，瞬間撲上去，抓住顧棠鬆開的那一隻手。
顧母尖叫著，在樓頂上橫衝直撞，一會兒就朝著樓梯口跑了過去，緊接著就聽到那邊傳來的痛呼聲，以及有什麽東西滾落了樓梯。
這一瞬間，顧棠鬆開抓住喬苒的手，哀求：“苒苒，幫我看看我媽媽怎麽了。”
“我先拉你起來。”
喬苒心驚膽戰的看著顧棠。
她搖頭“算是我求你了，我沒事的，還可以支撐好長時間。”
“可是……。”
顧棠哀求：“去看看她好嗎，沒有聲音讓我好慌，求你了。”
她都已經哀求成這樣，喬苒無法狠心無視她的乞求，隻能咬牙跑開。
顧棠滿臉苦澀的笑意，她轉頭看著自己的手。
指尖泛白，已經撐到了極限，她都已經感受不到自己的手在用力，好像開始麻木，另一隻手無論如何都抓不回去。
低頭看了一眼樓下。
好高。
好多人在看。
還有薄厲宸。
怎麽那個男人會在這裏呢？他不是應該帶了阮檬去了公司嗎？往後，阮檬將會以薄太太的身份，陪伴在他的身邊，這不是他所求的嗎？
就是不知道，她在他的眼前墜落，死亡，能不能在他的內心深處劃出一道痕跡。
“你給我抓緊了。”
爆喝在耳邊炸開。
顧棠睜開眼睛，望著朝著她跑來的薄厲宸。
那雙一直冰冷的眸子，如今看起來好像有些驚慌，更多的依舊是憤怒，這一股怒氣跟她平日裏看到的好像不太一樣呢。
難道，他還是在乎她的生死的？
一隻手伸了過來。
顧棠看著近在咫尺的薄厲宸，他慍怒的表情倒是多了幾分人氣。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嫁給這個男人四年，一直都是單方麵的愛戀，哪怕是一個善意的眼神都沒有。
反而是這個時候，他好像真的在擔心她。
那麽，她若是死了的話，他會不會難受呢？
“手拿過來。”
薄厲宸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警告。
顧棠突然咧開嘴笑了：“這個世界這麽殘忍，你怎麽好意思讓我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