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詭夢
所以,在沈冬回府之後才從宮嬤嬤口中知道,太子殿下竟然從外麵帶回來一個身份不明還身受重傷的女子。
她望著深道凨住著的方向,右眼皮直跳,直覺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心中生出幾分不安,皺著眉對宮嬤嬤說道:“隨他吧,帶都帶回來了,總不能把人丟出去,左右不過是多一雙碗筷,安排在哪的? ”
“東廂房”
“既然是在東廂房那就不要去管了,安排兩個人去就行,其它的不要過問。”沈冬迅速做出了決定。
雖然麵上不在乎多一張嘴吃飯,心裏宮嬤嬤還是一萬個不樂意家裏多了一個吃白飯的,不僅如此,還得花錢給人看病治傷,太子殿下這些日子都是吃郡主的住郡主的,出去閑逛的錢也都是在侯府賬上支的。
實在不是他們鎮北侯府小氣,而是情況不明,現實不堪,雖說是個侯府名聲也大,可侯爺夫人都去了,現在還要去京城那種地方,若不是聖命難違,她是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郡主去的,她是從那兒走出來的,那些個權貴華麗外衣包裹下的哪個不是肮髒不堪,明爭暗鬥,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權利的寶座下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屍骨。
而郡主從小就在這雲浮城長大,心思澄明,胸無城府,在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的,有錢財傍身會方便許多,想到這,宮嬤嬤更加為銀庫裏所剩不多錢財擔憂,侯府現在銀錢尚且充裕,可入了京之後呢?在她看來,皇上接郡主去京城的目的尚且不明,若是真如她想的那般,郡主小小年紀要想站穩腳跟,怕是不容易,那些個達官貴人都是吸血鬼,逢年過節送的節禮都不是一筆小數目,就是別家不往來,宮裏的人總是要的。
宮嬤嬤仿佛能看到在她百年之後郡主捉襟見肘的生活。
她輕聲問道:“郡主,我看那女子的傷勢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我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過兩天 就要起程了,你看這可如何是好?”
“殿下如何交代的?”沈冬倒是沒想的那麽長遠。
宮嬤嬤回道:“殿下沒交代,不過看樣子是要帶著走的。”
“帶著上路?殿下帶回來的究竟是什麽人?居然還要帶著一個傷患上路,殿下是吃錯藥了嗎?”沈冬邊往自己住的錦樓走邊鎮定的說話。
宮嬤嬤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看穿著不像是普通人,倒像是江湖人士。”
沈冬停下腳步,差異的回頭重複道:“什麽?江湖人士?”
宮嬤嬤見她反應這麽大,有些疑惑,回道:“是啊,郡主。”
沈冬很快恢複鎮定,看著宮嬤嬤的神色,點頭道:“不用擔心,既然是殿下親自帶回來的人,那自然由殿下負責,他要帶走就帶走吧。”說完便領著人回錦樓。
……
錦樓內,沈冬在繡床上左翻右滾的睡不著覺,心中百轉千回還是起身坐在床上,夏沫的月亮,又清又冷,淡淡的,柔和的,如流水一般透過窗子照進錦樓,靜靜地淌在房間裏,盛滿一室清光。
月上中天,沈冬大半個身子都靠在床頭,垂著頭,看上去好像是睡著了,過了一會兒,她還是下了床走到梳妝台前,打開上麵放置的一個不起眼的香楠木鑲瑪瑙首飾盒,從裏麵拿出一個精致的鈴鐺。
這是沈冬晚上在城西買回來的,僅僅是一晃而過的東西,就算她在心裏不斷的告訴自己都過去了,強調著忘記,可還是鬼使神差的偷偷買了回來。
借著月光細細地瞧,這個做工粗糙的不行的並不是前世的那個,隻不過有點相像罷了,你就這樣巴巴的帶回來,沈冬啊沈冬,你還真是不長記性,難道是還想再死一次嗎?
最後,那個意外的鈴鐺被鎖進了盒子裏,而鑰匙,被她扔出窗外,可能永遠也不會找到了。
這一晚,沈冬做了一個夢,陷入了光怪陸離的夢境中。
在夢裏,她清晰的意識到自己回去了,回到了上一世的自己,可又不一樣,因為她是回到了死後的時間,而司苑斐真真切切的已經死了。
她想看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張臉,是司苑斐……還是沈冬?
不過,她看不見自己的臉,還有身體,也看不見……
或許自己已經是鬼了吧,不然怎麽什麽都看不見卻還有意識呢?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很久,也許就是一瞬間吧,她也不知道,反正不知道怎麽的,她能看見了,應該說是除了自己的臉和身體之外。
再後來,她飄啊飄,飄到了一個好大的房子,大門口還有兩隻跟侯府一樣的大獅子,門匾上寫著大大的趙府兩個字。
她覺得這個房子還不錯,就在裏麵逛了逛,沒想到,她居然看到了那個叫趙清瀾的人,哦,身邊還跟著其岩……
哎,真不想記性這麽好,沈冬搖了搖根本感覺不到的頭。
不過她總算知道其岩口中說的真正的家是什麽樣了,她剛剛已經逛了幾遍了,是真不錯啊,她還看到有好些個小丫鬟跟趙清瀾說話的時候臉紅紅的看著其岩呢!肯定是想嫁給他!
她可是過來鬼啊……
真好,要是她有這麽好的房子住,還有這麽多漂亮又溫柔的丫鬟,嗯……那也不會殺其岩,都不用付出實踐,隻要是想一想,她都覺得舍不得……
這也沒辦法,說不定是她上輩子欠了其岩一大筆錢沒還。
一定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麽,她出不去了,從她來這個趙府開始,感覺就被困在了這裏,她已經在這個趙府待了好幾天了,各種方法都試過了,甚至還試著找了個人想附身……畢竟她是鬼嘛,不過啊,失敗了。
既然嚐試了這麽多次都不能出去,那就算了唄,說不定啊,她變成鬼就是因為要來這個趙府呢……
從此以後,她就成了趙府的常住民了,除了沒有月錢領之外,跟其岩也沒什麽區別。
又過了一段時間,她又能聽見了,那個時候她躲在假山上偷偷的看老夫人房裏的小丫鬟跟侍衛哥哥的春宮戲,這兩個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每次偷情總要來她的“房間”,害的她每次都隻能看戲不能聽戲,這讓她很痛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