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鎮北侯
雖然宮嬤嬤沒有明著說出口,但沈冬也知道,那些都是見不得人的。
“嘖嘖”她在心中感歎,真是沒想到,就在這一朝之間,她沈冬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小富婆了,雖說達不到富可敵國這麽誇張吧,不過她這一府人過一輩子的奢靡生活也是足足夠了。
她仔細看了看這些店鋪的賬目,都是些低調的店,且位置也處理的好極了,分布在各處,絕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就算被人知道了,說是侯爺留給她的私產也是絕對說得過去的。
鎮北侯這個人在沈冬的記憶裏並沒有占很大的部分,就連模樣,她也都忘的差不多了,隻有一張朦朧的臉龐還刻在她的腦海裏,她隻記得她的父親有著偉岸的身軀,堅厚的臂膀。
她自小失母,父親留給她的唯一記憶就是在她還年少時時常帶她進京玩耍,等她長大了,鎮北侯也不再帶她進京了,而是留在了雲浮城,而他自己則選擇上了戰場。
在她八歲那年,鎮北侯——她的父親,在離開之時隻對站在門前送行的她說了一句話“阿梨,你記住,你是這雲浮城鎮北侯唯一的嫡女,也是雲浮城的晉陵郡主,這個封號自你出生之時就跟著你,你要對得起這個身份,所以,你要堅強起來,父親不在的時候要幫父親守著雲浮城,守著這裏的百姓,一定記住了!”
沈冬自小就被告知要聽父親的話,所以八歲的她牢牢的記住了父親的話,堅強乖巧的幫他守著雲浮城,準確來說,沈冬在她八歲之後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小小的雲浮城半步。
在這之後,鎮北侯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直到三年前鎮北侯戰亡在沙場的消息傳來……
她以為鎮北侯心裏隻裝著他的江山,他的抱負,為了守護這個江山完成他的抱負,甚至連婚姻都可以利用,卻沒想到他是真正珍惜她這個女兒,為她準備了這些東西,隻願她能餘生安寧。
“嬤嬤,以後父親母親留給我的東西該怎樣就還怎樣,一切就如父親從前安排的做,每年的收支由你來打理,這些東西我也不懂,隻有你們是我父親母親留給我的人,我也隻信你們。”沈冬放下手中的賬本道。
宮嬤嬤正色道:“嬤嬤都聽郡主的,隻是這些東西侯爺生前也未告知過我,那來的隻說男人也隻說了這是侯爺背地裏偷偷為郡主置辦的,本想在郡主十八歲的生辰時再交由郡主,也不知是怎麽知道郡主要進京的消息,竟突然把這些都送來了府上。”
沈冬沉吟片刻道:“嬤嬤,那管事走了沒有。”
“沒有,這兩日郡主病著,我便擅自把他安排在我們另外的莊子上住了,隻等郡主的傳召。”
“好,進京的事就隨便找個理由拖幾天,我要先見見那人。”沈冬指尖輕敲桌案,決定下來。
“是,我明日便把人召來。”
“嗯,交給嬤嬤了。”沈冬沒有再多說。
第二日,宮嬤嬤動作很利落,以收拾東西的理由把行程拖了一日便使喚韶枝去莊子上把人接來偷偷從後門放進府見她。
期間沈冬還見了深道凨跟他一道用了午膳,在他一臉不願動身的表情下定了第二日就起程。
等深道凨離開後,沈冬立刻就吩咐宮嬤嬤把人帶來見她。
來人很是符合沈冬想象的樣子,穿了一身靛藍的長袍,五官平平,眉眼不俊秀也不威嚴,隻給人一種精明之感。且向她行禮既無諂媚也無恐懼,姿態進退得當,麵對她這個郡主也是不卑不亢,一看就知經曆深厚,定是來往之人也不乏有位高權重,家財萬貫之輩,才能修得這一身的氣質。
沈冬頷首,示意他不必行禮隨意就好,又命身旁的韶雪給他上茶。
“周先生請坐。”她一早便從宮嬤嬤處知曉了他的名字。
“郡主有禮,周某今日乃是奉了侯爺之命前來歸還侯爺交給郡主之物。”周必啟恭敬的道。
“先生不必多禮,既然你是奉了我父親的遺命前來,想必也是深得我父親信任的,既如此,先生又何必與我這般生疏。”沈冬很堅持,她要好好與這個人談談,再這樣禮來禮去可不好。
周必啟見她堅持便找了個下位坐下,一旁的韶雪也趕緊眼疾手快的上茶。
“既然先生不再與我多禮,那我們就放開了說,先生看如何?”沈冬抿了口茶水,悠悠的說道。
周必啟就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這樣說一般,很是尊敬的道:“是,郡主問便可,周某人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問你,父親糾結是何事置辦的這些產業,為何要瞞著我,若真如你所述那般,父親又為何要你在我十八歲時才把這些交給我?這到底是何意?”沈冬一口氣把想要問的問題丟了出來。
周必啟又站起來對她行了一禮後才解釋道:“郡主萬萬不要誤會了侯爺的一片苦心,侯爺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郡主,想當初侯爺主動請命前往邊疆,在那時便知曉自己無法回來,於是便在郡主八歲時拿這些年攢下的所有的銀錢置辦下了這些產業,又在出發前把我派去江南掌管這些。”頓了頓又到道:“我本是侯爺賬下的軍師,本名叫周耀文,我還有一兄長名為周耀武,我二人早年便跟著侯爺上戰場了,我兄長做了前鋒,我便做了軍師,而侯爺當年置辦這些產業時又極其隱秘,除了侯爺自己就隻有侯爺最信任的我兄弟二人知曉,又因當年出征,侯爺左思右想尋不到合適的人選,最終還是決定把我派去為郡主打理這些產業,在我走前,侯爺前來送行,把夫人給郡主留的遺物一並交到了我的手上,我暗暗發誓定要打理好這些,不負侯爺所托,自此我便隱姓埋名下了江南,可笑我還以為會有和侯爺兄長再次見麵的機會,沒想到,那一麵竟真成了永別!”
說到動情處,這個四十好幾的大老爺們居然紅了眼眶,沈冬見此也沒有開口,自等他恢複情緒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