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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鍾省坐在簡陋的水泥石凳上。


  眼前的小區有些簡陋寂寥, 與他昂貴的西裝和不遠處停著的豪華跑車格格不入, 可他的母親住在這裏, 小時候的他也住在這裏。


  紅霞出現在世界盡頭, 天色漸漸暗下來。


  風起了。


  有翻卷著的落葉滾到他的腳邊。


  母親還沒有回家。


  鍾省有鑰匙, 但是他不想勉強自己進入那個沉悶而逼仄的房子裏。


  他跟母親的關係很一般, 大概是因為小時候他選擇了跟著父親走。他還記得那時候母親驚怒的表情和漲紅的臉, 看他的樣子像是在看一頭白眼狼。


  現在,這頭白眼狼要回來報答她了。


  鍾璟半闔著眼,嘴角微微勾起。


  他摩挲著手裏的金屬質物件, 柔軟的指腹貪婪地享受著上麵凸起的紋路。


  他坐了很久,直到一個男孩的哭聲吸引了他的注意。


  鍾省朝四周看了看,總算在不遠處的矮樹叢裏看到了人。男孩看起來六七歲的樣子, 蜷縮著像個彷徨而悲傷的小獸。


  鍾省沒什麽同情心, 他連站都沒有站起來。


  但這個男孩讓他想起了曾經的自己,也是這麽的脆弱又可憐, 可跟小時候的他又不一樣, 因為他不會哭。


  剛走進鍾家那扇大門的時候他畏縮、自卑、害怕、緊張, 可他的內心卻又向往、貪婪著大門裏的一切。


  觀察, 或者說偷窺, 是他進入鍾家後學會的第一個技能。


  繼母不喜歡他,哥哥姐姐也對他不屑一顧, 爸爸剛把他帶進家就又離開了,他一下變得無依無靠, 他隻好躲開點人, 不礙他們眼。


  可他對這個大房子又充滿了新奇和向往,所以隻要早上一起床他就喜歡到房子裏能走的地方都走一遍,遠遠地看到人或聽到腳步聲就趕緊站在角落裏或者門縫邊,即使這樣他還是多次把幾個傭人嚇得手裏的東西全掉在地上。


  傭人們看起不他卻又不敢招惹他,隻會求著他讓他別站在角落裏嚇人,讓他有空可以去園子裏逛逛,可園子裏人來人往,他會害怕。


  最後他隻好在閣樓上駐紮。他們家的閣樓裏沒有什麽秘密,也沒什麽禁忌,反倒更像是一個雜物收納的地方。


  一開始他不太喜歡閣樓,因為地方太小了沒一會就能走完,空氣也沒有那麽清新,可漸漸地他就對這個地方著迷起來——因為這裏可以看到樓底下的客廳,也可以看到大門口的花園和停車場,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直視這些不喜歡他的人,可以通過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來讓自己學會這裏的禮儀,還可以發現很多有意思的事情,比如……客廳裏沒人的時候哥哥和姐姐在裏麵親過嘴。


  家裏人對鍾省最大的印象就是神出鬼沒。


  正做著什麽事情呢忽然一轉頭就看到一個小男孩睜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直愣愣的看著自己,家裏被他嚇過的人不少,後來就慢慢好了,因為鍾省懂得隱藏自己直白的目光了,但他知道的隻多不少。


  他和叔叔家的鍾璟年齡相仿,隻差了一個年級,幼兒園到現在都是同一個學校,隻是一個先一個後。


  鍾璟是一個情緒起伏不大的人,幾乎所有人在他眼裏都是一視同仁,所以鍾省很自然地和鍾璟走近了一些,他不會歡迎他,但也不會嫌棄他。


  同時,他靠近鍾璟也是因為想知道鍾璟都在學什麽做什麽,這樣他才好知道自己該怎麽做。


  編程代碼是鍾璟的愛好和強項,後來也變成了鍾省的,隻不過這一點沒有人知道。


  盜號和上別人的郵箱對他而言就是個小兒科,這次他能把許戀騙過來主要還是因為他長時間對鍾璟的觀察和學習。


  可以說,除了鍾璟的大腦,其他大部分行為習慣包括寫字的筆跡,他都能夠模仿。而且現在他所擁有的東西超越了鍾璟數倍,畢竟鍾璟的父母還沒死,資產什麽的都還輪不到他繼承,可自己就不一樣了,除了鍾恒之的那一份,其他的都歸他所有。


  如果他能再早出生兩年,那麽高一的時候許戀肯定會選他。


  不過現在也不晚,因為他有了爭搶的能力和底氣。


  握在左手中的車鑰匙是鍾省的自尊心和安全感所在,而右手仿佛還殘留著的細膩觸感是他另一個沒能達成的渴望。


  許戀被自己纏上是她自找的,一點都不無辜。


  他活到這麽大,許戀是唯一一個主動把自己從陰影裏找出來,然後拉著他坐在陽光下好好說話的人。她為了從旁側擊鍾璟的事而不得不先跟他虛與委蛇,問他的生活問他的事情,然後才好切入到鍾璟的話題。


  右手的手指彎下,輕觸掌心,鍾璟遙遙地望著前方,落日的餘暉落入他的眼中,漆黑的深淵裏出現一道耀眼的鋒芒。


  ——她不該隨隨便便把一條毒蛇拉出來談心的。


  而且撩完了就想撇得一幹二淨,怎麽可能呢?

  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讓他的睫毛顫了顫,他轉過頭看向那背光走來的人影。


  腳步聲很熟悉,是他的媽媽回來了。


  果然,沒一會一個頭發盤起麵容寡淡的中年女人就拎著菜籃目不斜視地從他麵前走過,鍾省笑了笑,他緩緩地站起來,看著那人的背影道——


  “怎麽,媽媽您不想看見我嗎?”


  #

  看到短信後許戀緩了一會才鎮定下來,她想了想幹脆回了個電話過去。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現在還不到五點呢,你吃晚飯了嗎?”


  “沒吃,晚上回去你給我再下碗麵吧。”


  “我也還沒吃呢,剛出去給客戶送了幾件衣服,現在剛下車到店裏。你剛剛有沒有看見我打的過來啊?應該從你那條路上經過的。”


  “就剛那輛綠色的大眾?看見了,不過沒想到是你坐在上麵。”


  心裏的石頭瞬間落地,許戀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她臉上帶著笑:“要不這樣吧,我跟我媽說一聲,今天就不陪她吃晚飯了,然後我過去找你跟你一起吃。”


  “這樣好麽?”


  “沒關係的。”


  掛掉電話,許戀長長地鬆了口氣。


  她轉身往店裏走,店小東西多,又都是衣服,所以店裏很溫暖,一進去她顫抖的神經就得到了安撫,她走到了媽媽的旁邊坐下,低低地喊了聲:“媽媽。”


  許母放下手裏的鼠繪板,摘下眼鏡,看著自己的女兒:“怎麽樣?”


  “來的人不是他,我被騙了。”許戀有點喪氣。


  “那約你的是誰?”


  “是他的表弟,也是鍾家的人,跟我是同學,就坐在我後桌。”


  許母一針見血:“他喜歡你?”


  許戀點頭,她皺著眉道:“嗯。可我覺得不是真的喜歡我,而且我感覺他的情緒有點不正常,很……變態。”


  “這樣的人你可不要再跟他有什麽交集,豪門裏陰私的事情太多了,你千萬不要和這種有問題的人扯上。”


  “這個我知道的,就怕他纏著不放。”許戀深呼吸了一口氣,“兵來將擋吧,大不了就把事情告訴梁燃,我們這種小市民沒有辦法,他們一個圈子的總是……”說到這許戀又頓住了,她想起了鍾省跟他說的話。


  梁家和鍾家都是上層社會的人,卻並不是在一個圈子裏。梁燃家裏主要從軍,家風嚴謹傳統,而有了那麽多資產的鍾省就像個瘋子,讓梁燃去對上他肯定會害了梁燃,萬一鍾省暗地裏做些小動作賴在梁燃頭上亦或者是梁家的頭上怎麽辦?

  許戀很後悔,但是現在後悔也晚了。家裏的生意和梁燃的感情都順順利利地進行著,她為什麽非要去弄清那個分手的原因呢?

  現在她真的是完全不想和鍾家的人有任何的牽扯,可她不想有牽扯了鍾省卻又纏上來了。許戀仰起頭,隻覺得再多次的深呼都沒法讓她心底的鬱氣散出,她被堵得心慌又難受。


  許母看起來有點不知所措,她完全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第三個人,而且看女兒的樣子對方好像還不是什麽好惹的角色。


  許戀見狀趕緊抱了抱母親,這個終於有了點勁頭的小婦人可不能被她影響了:“是我太把自己當回事啦,沒事的媽媽,你可千萬別想太多,那個人才剛成年,再怎麽樣他們家裏也不會允許他翻天的,而且我在學校這麽幾年書又不是白念的,我也認識很多厲害的人呢,更別說梁燃了。”


  許母點點頭,看起來像是被安撫了。


  許戀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梁燃已經在等我了,所以今晚我就不跟你一起吃晚飯了。我不陪你你也得多吃點啊。”


  “這個還用你操心?媽媽都知道的。”


  和媽媽告別,許戀小跑著去了找梁燃。


  梁燃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看起來有些疲倦,但是神情沒有任何異樣。


  吃完晚飯後許戀在樓上拍圖,梁燃坐在桌前對著電腦打了會遊戲。


  大概是今天一天的情緒大起大落的,許戀很快就覺得疲憊不堪,堅持著拍了差不多四個小時的圖後還是梁燃勸了她才進浴室洗澡。


  前兩天都沒做,所以今晚梁燃洗完澡就從後麵抱住了她。


  她身心疲憊,推拒了兩下梁燃還是堅持想要,她就沒再拒絕任由梁燃攻入了自己的柔軟。她側著身,他從背後入的她,動作緩慢但每一下都頂到了最深處。


  許戀背對著他,所以沒有看到他的眼神。


  梁燃一邊入著一邊死死地盯著她細白手腕上兩塊淺淺的青色,她身體的每一處他都是最了解的,任何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那痕跡明顯是被一雙手用力緊緊地抓著才會留下的。


  中午那個電話就讓他奇怪得很,她以前從來不會跟他這麽說的,這個電話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告訴他她下午有事不想被他知道。


  他兩點就到了約定的地方,然後假裝路過她家店門口,店很小,一下就可以看到最裏麵——而她不在。


  直到四點多的時候她才坐著出租車回店裏,路過的時候正好被他看到,所以他才發了那條短信,果然,她立刻就回了電話,而且他都沒發問她就主動說了她出去做了什麽,這明顯就是她臨時想的借口。


  去給客戶送貨?給什麽客戶送貨要瞞著他特地讓他別打擾?

  梁燃看著那兩片礙眼的青痕,心裏有股火在燒。


  他那麽想和她在一起,為了有資本而努力地強灌大量數據理論,還要想著要如何說動父親放棄他那讓自己念軍校的想法,可她為什麽就不能安分點呢?為什麽有事情總不跟他說呢?而且手上還出現別人的痕跡?


  他越想越惱火,動作也越來越大。


  許戀哼哼著睜開眼,有些不滿,但他沒有緩和動作,反而即將到來的高.潮前強行拉著她擺出跪趴的姿勢,把她弄得叫出聲。


  出了一回的他粗喘著趴在她的身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許戀。”


  “嗯?”許戀有些受不住地也喘著。


  “我想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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