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玩不起,就滾!
清早的陽光軟軟的灑在地麵上,鬧鍾一直在旁邊滴滴的響,薑寧閉著眼睛,從被子裏麵伸出一隻白皙纖細的手臂,遇到開了空調之後的冷空氣,薑寧迅速的縮了回去。
一會之後,被子裏麵探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來,用力的搖了搖,睜開迷蒙的眼睛。
頭疼欲裂,腦子裏像是裝了一整塊工地,嗡嗡的吵個不停,薑寧不甘不願的從柔軟的被子裏麵爬起來,惡狠狠的按掉了鬧鍾,剛打算縮回被窩裏麵再眯一會。
胸前接觸到冰涼的空氣,薑寧像是生了鏽的機器,僵硬住,視線緩緩的往下移,看到的是胸前一大片活膩的皮膚,赤裸裸的暴露在微冷的空氣裏。
薑寧後知後覺的尖叫出聲,腦子裏麵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快速的滾回被子裏麵,發現被子裏的身體也是赤條條的,全身上下,連條內褲都沒留在身上。
最讓她覺得可怕的事,原本幹淨整潔的被單上,有一團暗紅色的血跡,薑寧瞪大了眼睛,叫的越發的厲害。
門外是恰好來叫薑寧起床的王媽,聽到房間裏的動靜,王媽著急的在外頭敲門:“薑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
敲了一會,聽到裏頭霹靂乓啷的聲音,就是沒人給她開門,生怕薑寧出了什麽大事,趕緊下樓拿備用鑰匙。
周靖西隱約的聽到了動靜,見王媽著急火燎的,周靖西放下手裏的報紙,出聲問道:“怎麽了,什麽動靜?”
“是薑小姐,聽到她在尖叫,叫她也沒應我,我擔心她出了什麽事情,拿鑰匙上去看看。”王媽語速極快。
“去吧,我跟你上去看看。”
周靖西用鑰匙開了門,薑寧並不知道,她現在像隻鴕鳥似,整個人都裹在被子裏麵,從外麵看隻有床中間隆起的一團。
周靖西走到床邊,雙手抱胸,問道:“發生什麽了?”
薑寧沒說話,她還在腦子裏麵不斷的回想自己昨晚到底做了些什麽,可是記憶從她開始喝酒之後就沒了,她記得她和謝蘇亞喝了很多,後來呢?後麵還有啥?薑寧則是直接斷片了。
薑寧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而且昨晚謝蘇亞那種喝法,也不知道最後有沒有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薑寧也沒動靜。
周靖西臉色有些不悅,聲音越發的沉冷:“薑寧,你再不出來說話的話,我不介意動手把你的被子掀開。”
“別……別動我……”薑寧臉上一下子爆紅起來,生怕周靖西說到做到,她趕緊從被子裏麵鑽出一顆頭來,也顧不上現在自己的形象有多麽的糟糕,手縮在被子裏麵死死的捂著被子,一臉悲憤的瞪著周靖西。
周靖西愣了一下,見她露臉了,臉上的不悅也沒能淡去:“說吧,發生什麽事情了?”
“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能不能先問你一個問題?”薑寧一臉視死如歸的問道。
“問。”
“昨晚我喝醉了,是不是你帶我回來的?”薑寧問道。
周靖西點頭,表情裏似乎覺得薑寧問的這個問題很愚蠢,抿唇不說話。
“真的是你,那,那我們昨晚有沒有發生點不應該發生的事情?”薑寧問完,臉上更加的燒得慌了,恨不得重新鑽回被子裏。
周靖西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薑寧,聲音壓低,嗓音性感:“你指的是什麽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就……就我們昨晚有沒有發生關係?”薑寧豁出去了,臉色紅到爆炸開口問道。
周靖西望了她一樣,忽然之間爆笑出聲,笑的薑寧臉越來越熱,恨不得起來撓花他的臉。好一會兒,周靖西才平靜下來,眼睛裏麵還帶著褪不去的笑意,問道:“你就是以為咱們倆昨晚上床了,所以早上才這樣?”
薑寧點頭,捂著被子的手心沁出了一層汗。
“難道在你看來,我的眼光就這麽點?”周靖西問道。
薑寧憋著一口氣,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隻好瞪著大大的眼睛,悲憤的望著周靖西。
周靖西懶得繼續回答她的問題,起身往外走,指著身後的王媽說道:“你跟她好好解釋一下昨晚的事情。”
薑寧水盈盈的眼睛轉向王媽,眼睛裏麵現在全是疑惑的神色。
“薑小姐,你誤會周先生,昨晚周先生帶著你回來之後,剛送你回了房間,你就吐了,本來是周先生叫我上來幫你換衣服洗澡的,可是我幫你脫了髒衣服之後,你怎麽也不肯換上幹淨的衣服,我想著在房間裏麵也沒人會發現,就由著你去了。”
薑寧現在羞愧的不得了,感情她剛剛都是自作多情了。不過薑寧往旁邊挪動了一些,露出先前被她掩蓋在被子下麵的可疑的被染成了暗紅色的被單,小聲的開口問道:“那這是什麽?”
王媽頓住,仔細的看了一眼,想了想問道:“你現在人有沒有覺得不舒服?尤其是小腹那裏,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
王媽這麽一問,薑寧愣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先前一直處在震驚裏麵,薑寧也沒特別的注意,小腹處的酸脹她也以為是發生關係的緣故,現在這麽一想,薑寧哭笑不得的回道:“我好像真的親戚造訪了!”
“你這孩子,趕緊起床洗漱,我樓下給你準備了醒酒湯,你昨晚喝的那麽醉,早上起來人肯定不舒服。”
“好的,謝謝王媽。”
薑寧把自己裹的像蠶蛹似的忍著下腹的不適,挪到洗手間裏麵,看到鏡子裏麵那個憔悴的不成樣子的人,薑寧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大驚小怪的,這要被人知道了,她簡直不想走出門了。
洗漱完畢,薑寧覺得整個人清爽了許多,給自己上了個淡妝,讓自己看上去不至於那麽的憔悴,而後想到謝蘇亞,薑寧微信上給謝蘇亞發了個消息,順便跟她吐槽了一下自己找上做的愚蠢的事情,心裏麵才覺得舒服很多。
特意拖延了一些時間,下樓的時候,周靖西竟然還端坐在飯桌上,優雅的吃著早飯。
薑寧笑的特別的尷尬,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垂頭,雙手交叉疊在腹部處,人特別的誠懇的開口:“對不起,早上我誤會你了,希望你不要跟我計較。”
周靖西冷冷的哼了一聲。
薑寧越發的覺得難以呆下去了,繼續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誤會你的,都怪我腦子抽了,才會什麽都沒有了解清楚,就妄下推斷,以後我都不會了。”
“吃飯。”周靖西總算是大發慈悲的開口。
一直到公司,薑寧都還是怏怏的,提不起精神來,昨晚的瘋狂,加上這段時間的壓力,薑寧這次的姨媽來的格外的洶湧,也格外的疼,疼的薑寧剛開始還能認認真真的看資料,後來腹部的墜痛感越發的強烈,厲害到薑寧根本就沒有辦法集中精神整理資料。
就算是臉上的妝也擋不住她臉上的蒼白,安琪拉走進辦公室時,看到的就是薑寧要死不活的樣子,不過他隻是瞄了一眼,見她今天穿的比昨天還要保守,甚至連手臂都裹了起來,安琪拉看上去非常的不開心。
“你這每天穿的都是什麽玩意?是要醜哭了我,你才開心嗎?”安琪拉嘴裏從來不知道什麽叫做客氣。
薑寧忍著疼痛,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聲音有些顫抖:“我的衣服怎麽了?挺正常的啊?”
“正常?你這從上到下的,哪有一點能看的?你以為你現在還在讀初中呢?穿的這麽幼稚。”
薑寧苦笑,沒有回答。
安琪拉已經走到了自己桌子麵前,跟前是昨天和柳夢交涉的林怡的婚紗的修改方案,他雖然很不爽,但是有關工作,還是極其的認真。
邊認真工作,腦子飛快的動著,餘光瞥見薑寧坐著,臉色慘白,安琪拉開口說道:“你是不是昨晚縱欲過度了?今天怎麽臉色這門難看?”
薑寧不停的在心理給自己做建設,告訴自己,安琪拉這隻是在關心自己,絕對不是在嘲諷她,薑寧笑的麵前,說道:“沒事,生理期。”
安琪拉了然的收起了餘光,認真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裏麵。
薑寧也一直都在忍耐著不舒服,額頭上起了一層細密的汗,捂著肚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的。
沈薇薇到辦公室的時候,整個辦公室裏麵一點聲音都沒有,沈薇薇輕咳了一聲,才開口笑眯眯的說道:“安琪拉,在忙呢?”
“薇薇?你怎麽過來了?你不是最看不上我這個辦公室了嗎?”安琪拉笑著朝沈薇薇走了過去。
“你這說的什麽話,好像我不對似的,也不知道是誰每天把辦公室堆得像垃圾場似的,還不讓人幫忙整理,誰看得過眼啊?”沈薇薇笑著回道。
“得得得,都是我的錯,沈總就別跟我計較了。說吧,這次有什麽事情都勞動到你出馬了?”安琪拉難得退讓。
沈薇薇似乎這才注意到薑寧似的,見她人不舒服,關切的問道:“小寧怎麽了?沒什麽事吧?”
“沒事,過會就好了。”薑寧咬牙回道。
沈薇薇目光很複雜,又看了一眼薑寧,才對安琪拉說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你這兩天盡快把林小姐的婚紗改出來,之後婚禮上的事情,就不需要你跟進了,你把注意事項都仔細跟小寧說說,我打算婚禮那天,讓小寧跟場。”
“為什麽?薇薇姐,我不行吧?我根本什麽都不會,肯定會丟公司的人的。”薑寧第一時間反對,聽到這消息,炸的她連生理痛都顧不上了。
安琪拉臉上倒是輕鬆很多,他最近剛出差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可謂是連軸轉,早就巴不得找點時間放鬆一下了:“那我趕完手裏的這件婚紗,是不是就可以休假去了?”
沈薇薇笑著點頭:“當然可以。”
“太棒了,我的馬爾代夫,我的陽光沙灘和美女,我仿佛聽到了他們正在呼喚我。”
薑寧忽略他浮誇的喜悅,強撐著身體站起來:“薇薇姐,能告訴我為什麽嗎?”
“靖西給我打電話,說你和左俊他們是熟人?對於新娘子來說的話,有熟人在,會讓她們更安心,這是其一,還有這也是靖西的意思,他希望你可以快速的進步,多鍛煉一些。”
“可是……我真的什麽都不會,而且……”薑寧想要說,估計這對新人是很想見到自己,但是她不想看著他們啊?不想明明不久前,還口口聲聲說著要娶自己的人,轉眼就牽著別人走上了紅地毯。
“而且什麽?誰不是從小菜鳥過來的?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很簡單的,聽一遍就記下了,有什麽怕不怕的?”安琪拉想著自己要到手的假期,根本就不給薑寧反抗的機會。
“小寧,你放心吧,公司裏到時候會有人在的,我也會交代柳夢好好照顧你的,不會有問題的。”沈薇薇溫柔的勸說道。
薑寧想說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問題,可是話梗在喉嚨裏麵,她根本說不出口。
之後的一整天,薑寧都過的混混沌沌的,和安琪拉的喜不自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腹處後來幾乎痙攣,午飯的時候更是一點都吃不下去,到了下午下班點,薑寧覺得自己幾乎要連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辦公室裏麵坐了很久,腳下軟的一步都邁不出去,公司裏麵的人都下班了,周圍安安靜靜的,薑寧能聽到自己虛弱的呼吸聲。
外頭華燈初上,薑寧手機驀然響了起來,上頭是周靖西的名字。
薑寧想到沈薇薇說一切都是他的安排,自己這還沒問他呢,他竟然撞了上來,氣就不打一處來,接起電話之後,用了十二分的力氣,吼道:“周靖西,你是不是太過分了?為什麽要給我做決定?你憑什麽?”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下,再次響起的周靖西聲音也十分的冷淡:“我幫你做什麽決定了?”
“還說沒有?左俊的婚禮是怎麽回事?薇薇姐說你給她打了電話,讓我以工作人員的身份去參加,你明知道我特別的惡心他們兩個,為什麽還要替我做這樣的決定?你問過我了嗎?”薑寧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的委屈。
“薑寧,你覺得自己很委屈是嗎?是誰拉著我的袖子,哭著求我幫她的?你現在來跟我說委屈?這麽點委屈就受不了了,我勸你趁早滾蛋,也別說什麽拿回房子的事情了,因為你可能從來都沒了解過我。”
周靖西的聲音在這樣子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冷酷:“薑寧,我告訴你,我周靖西從來就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我幫你一次,肯定會讓你付出更大的代價,你要是覺得自己玩不起,那麽就早點收拾東西離我遠遠的,不然遊戲開始之後,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這樣的機會。”
薑寧被周靖西這樣的語氣震懾住,她突然想起了謝蘇亞對他的評價,現在從他的嘴裏麵聽到這樣子的話,薑寧心裏麵反而奇怪的平靜了下來,她用力的咬著下唇,嘴裏麵很快就嚐到了腥氣,毫無血色的唇被血染紅,格外的妖異。
“對不起,周靖西,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不會過問為什麽了。”
薑寧清楚,她是個沒有退路也沒有籌碼的人,所以也沒有任性驕傲的資本。
“你記住你說的話,我不希望再聽到。”周靖西說完,掛斷了電話。
辦公室裏麵沒有開燈,周靖西坐在椅子上頭,整個人都陷在沙發軟椅裏麵,周靖西用力的把手機朝一邊的牆上砸去。脆弱的手機和牆麵劇烈的碰撞,摔成粉碎。
可還是不解恨,周靖西急促的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