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你疼
“顧哥哥,你帶妹妹去哪?”柳林追了出來。
“去山上走走,聽夏奶奶說,前些天這兒下了兩場雨,山上肯定長了很多蘑菇,沅兒愛吃,我帶她去采點來,”
“去山上采蘑菇?”柳林有點猶豫,他人胖,不愛走路,更不愛爬山,爬慢了,趕不上趟,爬快了,他就會喘,但看了眼被小正太抱在懷裏的夏沅,咬咬牙說,“我也去,”
“好,俊俊,你去拿個籃子來,一會留著裝蘑菇,山邊邊的蘑菇大概已經被別人采光了,我們往山裏走走,裏麵的多,”
“要去山裏啊,”柳林仰頭看看眼前的大山,一番掙紮後說,“顧哥哥,我剛看姥姥正在磨豆腐,我去幫她磨豆腐了,”
“這樣啊,那俊俊你去幫夏奶奶磨豆腐吧,我帶沅兒去采蘑菇,采了蘑菇,讓夏奶奶給我們做蘑菇燉草雞吃,好不好啊,沅兒,”小正太捏捏她的臉,好聲好氣地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一派大哥哥的風範,好似方才從他身上散發出的詭異感是錯覺一樣。
夏沅偏頭,細細將他打量了一番,試探性地叫了聲,“顧元琛?”
“叫元琛哥哥,”小正太繼續捏臉。
真是顧元琛,夏沅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有見過顧元琛,以顧爺爺的軍職,根本不可能跟爺爺是戰友的,若是,上世她不可能不知道,可看爺爺跟顧爺爺的關係,好像真的很好的樣子,她翻看自己的記憶,好像她六歲前真的跟顧元琛很好,也真管他叫元琛哥哥,但為什麽六歲後,她對他一點記憶都沒有,難道是她的記憶出了問題,在穿梭時空時跟美娘一樣紊亂了?
她偏頭看顧元琛,實在沒法將眼前這個小正太跟自己老公顧元琛聯係起來,有一種男人,有時候,他是貓,全身散發著慵懶的氣息;有時候,他又變成了狐,狡猾而奸詐;有時候,他又是鷹,眼神肅殺而淩厲;有時候,他也是狼,清冷而高傲;有時候,他還可以是家犬,溫暖而親厚。
顧元琛就是這種男人,穿上軍裝時,身板跟大樹一樣,威武雄壯,英氣逼人,腰直、腿長、寬肩膀,臉龐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有著軍人特有的浩然氣質,英挺、俊偉,很具男人氣概,硬漢一個,霸氣十足!
便裝時,可以像名模一樣性|感誘|惑,襯衫上兩顆扣子解開,袖子隨意卷起,褲腰位置降低,帶點不羈,藏著野性,勾唇笑時,帶著點壞男孩的邪氣痞氣,招人尖叫;正裝時,舉止文雅、克己內斂,像英國紳士一樣,優雅而溫柔。
但那是成年後的顧元琛,現在的顧元琛還隻是個十多歲的孩子,為什麽她方才會有種顧元琛也回來的感覺呢?
不能吧,重生又不是組團旅遊,沒這麽離奇……“咦?”她不過是閃神的功夫,這就進山了?
沿著天妃村土路往上就是河洑山,乃高吾山延伸而來,有十裏之長,古木參天,山勢回還,乃是曆朝兵家必爭之地,但因坡田麵廣,進山至少也要走一刻鍾的時間,她有出這麽久的神?
還有一個十二歲的小男孩抱著自己走了這麽久,居然臉不紅氣不喘,神色如常,臉上連一點汗都沒有?
這不科學……
在偏頭看顧元琛時,顧元琛對她笑笑,那股毛骨悚然,全身雞皮疙瘩亂起的感覺又來了,她試著叫了聲,“元琛哥哥?”
“我比較想聽你叫我老公,”
“……”
晴空炸雷!!!
夏沅覺得自己的重生人生就跟坐雲霄飛車似的,還是羅薩方程式的,它是目前世界上最快的過山車,盡管它的高度隻有52米,但它能在5秒內從0加速到240kmh,並且在加速係統上還借鑒了航空母艦,它的魅力在於短短幾秒鍾內,能讓人體驗到各種不同的感覺,眼睛會看到整個世界都倒了過來。
刺激,太刺激了,尖叫、窒息、靈魂脫體,仿佛隻是一瞬間,仿佛過了許久,她聽見自己的聲音顫抖地問,“你也是被雷劈回來的?”
顧元琛是基因突變的典型,顧爺爺是北方人裏比較矮的,身高隻有一米七多點,顧奶奶就更矮了,一米六不到,顧元琛的老爸也不高,一米七六多點,也許有一米七七,但肯定不到一米七八,顧夫人最多一米六五,結果,顧元琛的個頭竟然一米八五都沒打住,直接飆到一米九,夏沅一度以為他是吃化肥催大的,都說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那麽醒目的身高,雷不劈他,讓她這個身高僅有一米六六的情何以堪?
下一秒就被人堵上了嘴,夏沅太熟悉他的親吻了,一時竟沒想著去躲,但也沒有像以前那樣有感覺就是,廢話,她才六歲,你指著六歲的女童有什麽感覺?就是覺得有點透不過氣,呼吸不暢,倒是顧元唇啃的歡快,跟幾十年沒吃過肉似的,攻城略地,嘴對嘴舌接舌,好一番糾纏後才喘著氣分開。
唇舌之間的糾纏往往比身體之間的糾纏來的神聖,呼吸癡纏,氣息環繞,緊貼的唇,糾纏的舌,那麽纏綿,那麽銷魂。
深山野外,孤男寡女,如此纏綿,若是發生在一對成年男女身上,容貌一般的,叫狗男女;男材(身材的材)女貌的,叫癡男怨女;可發生在一對少男幼|女身上,怎麽看都透著一股滑稽和詭異!
“停停停……喘不過氣了,”夏沅喊停,再親下去沒完了還,軟軟地掛在席樹而坐的顧元琛身上,一張小臉緋紅如霞,唇色豔麗水潤,霧蒙蒙的大眼睛微微泛著水光,小臉因呼吸微喘,透著靡靡的媚色。
顧元琛癡迷不已,這才是他的沅寶兒,給他下了隻有她才能解的毒的沅兒,夏沅嫩蔥白般的食指點著他還沒有肌肉的小胸脯,小啜氣地說,“我說,對這個孩子你也能下的去嘴,你到底是有多饑渴啊,嘴都給我啃腫了,疼死了,你給我吹吹,”嘟著小嘴,幾嬌氣地湊過來。
顧元琛就舔一下,吹一口氣,吹一口氣,舔一下,慢慢平複自己的欲|望,元陽他還不能泄,下次一定不能這麽衝動了,“什麽時候回來的?”
兩人聊起了家常,“一個多月前,你呢?來了多久,”
“跟你一樣,也是六歲,”
六歲?顧元琛比她大七歲,也就說,“我還沒出生,你就回來了?”
“嗯,”
“怎麽回來的?也是被雷劈回來的?”有個人陪著自己一起遭雷劈,夏沅心情不錯,就算有人罵她是千年禍害,也有人陪著挨罵了,嘴角一彎,小米牙就露了出來,她眼睛生的極美,眼珠子圓、大且黑,像藏著一汪水,又像嵌著一顆黑寶石,特別有靈氣,笑的時候像月牙兒,眼尾稍向上翹,眼神似醉非醉,十分勾魂,臨去秋波那一轉,回頭一笑百媚生,便是說她的,教人心蕩意牽,這是他熟悉的沅寶兒,他心心念念的心肝兒。
小沅兒眼睛也好看,像琉璃球似的,璀璨而幹淨,小丫頭特別愛笑,一逗就笑,眉眼彎彎,眼裏像藏著星星,一眨一眨的,格外招人喜歡,但也愛哭,哭起來,眼淚像珍珠一樣掉個沒完,眼裏也像藏著星星,一閃一閃的,格外招人憐愛,小沅兒哭笑都隨心,小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一哄就好,大多時候眼淚還沒幹,就咯咯地笑的歡快,是個漂亮又可愛的孩子。
比長大後那個不大愛哭也不大愛笑,一張嘴就能把人往死裏噎死裏得罪的倒黴孩子招人喜愛多了,但顧元琛心心念的還是那個倒黴孩子,他的沅寶兒,長大後的夏沅,哪怕小沅兒和大沅寶是一個人,甚至靈魂也是一人,但,不一樣就不一樣,他寵著小沅兒,可癡戀、愛戀、思念的隻有跟他有過共同記憶的沅寶兒,他分的清清楚楚,從沒混淆過,哪怕在他思念成瘋的時候。
幸好她回來了,否則,他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瘋魔,會不會做出什麽傷害自己傷害別人的事,食指勾起,在她頰側摩挲著,眼裏是濃得化不開的深情密網,“當我跟你似的,壞事做多了,竟遭雷劈……”
“誰壞事做多了,我一直好人來著,”仿佛在看鬼故事一直驚悚懸疑來著,待大結局一切真相大白後,整個人就放鬆下來。
“說這話你虧心不?當年是誰騙我說我身中劇毒,隻有你一人能解,騙我為你當牛做馬十幾年,”
“……”回憶當年,夏沅捶胸頓足,憤憤地指著顧元琛,氣哼哼地說,“顧元琛,做人要厚道,當年我年少無知,被你忽悠耍弄十多年,這賬我也就不跟你算了,如今老天開眼,允我重頭來過,咱兩橋歸橋,路歸路,從今以後,老死不相往來,”
顧元琛張口含住她的食指,舌頭唆著,牙齒咬著,眼裏還藏著溺死人的笑意,夏沅打了個寒顫,“你鬆口,惡不惡心啊,”
“我含著你那兒,將你嗦的高chao迭起的時候,你可是喜歡的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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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夏沅記得自己第一次見顧元琛是十七歲的時候,因她打碎親祖父的白瓷茶壺,將他氣進醫院,祖母惱火讓人將她關進房間鎖了起來,親爹是孝爹也是孝子,倒也沒敢攔著正在氣頭上的祖母,更何況祖父還跟醫院,作為兒子他要守著。
她當時隻是叛逆,並未失了良心,隻是想做點事出來讓童家厭棄她,將她逐出家門,自生自滅,將老爺子氣進醫院卻是她沒想到的事,一時惶恐,倒由著他們將自己關鎖起來,不吵不鬧的,給吃的就吃,不給也不要,童家小樓有三層,她的房間在三樓,小樓地理位置很好,視野也寬闊,站在陽台上,遠觀可以看到山景,近看可以觀湖景,忽略大院裏大兵,真有點秀水鎮的感覺,她便每日坐在陽台上觀山看湖,累了就打坐休息一會。
直到祖父病情穩定下來後,親爹要將她送出國,她哪肯啊,她想留在國內給夏鶴寧守孝,結廬的那種,但也知道童家是不會答應的,確定祖父病情無礙她憂心便去,就想逃走,那時,她的伏羲六十四步就學得不錯,三層樓的高度對她來說小意思,真使出來,沒人能攔的住她,但她也謹記老頭教誨,不能在人前用這招,不過,隻要不讓人看到就行了,她學著電影裏手法,將房間裏的被單床罩撕扯成條,打成結子,一頭拴在床腳下,一頭丟下陽台,做成用布條逃走的場景,然後腳尖點上陽台,幾個落腳就飄了下去,正好落在從拐角過來的顧元琛麵前,她以前是沒見過顧元琛,但童家住的是軍區大院,還是那種裏外都有部隊軍人駐守的高官大院,顧元琛能在大院隨意行走,想來也是大院子弟,怕他聲張出來,就揚手一灑,“別說話,你中了我的毒,此毒無色無味,隻有我一人能解,別以為我是故意嚇唬你的,”
一個巧力將他拉至一旁的灌木叢中,故作凶煞地恐嚇他道,“你也看到了,我是怎麽下來的,沒錯,我就是世外高人……的嫡傳高徒,剛才使的就是你們傳說中的輕功,我師父是……是誰就沒必要告訴你了,你隻記住你中了我的毒,此毒隻有我一人能解,你若聽我的話,我自然給你解藥,你若敢大叫,就等著毒入心脈,別存僥幸心理,你的小命可隻有一條,別拿他來賭,你輸不起的,”
顧元琛也是個聰明人,忙笑說,“我不叫,你說吧,要我怎麽聽你的話,”順勢倚在身後的樹身上,不動聲色地將夏沅攏在懷中。
夏沅沒發現他的小動作,見他挺配合的,便覺得電視上教的這招挺管用的,就繼續放狠話,“一,不許告訴別人我是高人弟子的身份,二,忘了今天你看到的一切,三,不許跟童家人說你看到過我……先這樣吧,”
顧元琛勾住她欲甩袖走人的小蠻腰,笑問,“你就這麽走了?”
“你放心,等我出了這,我會在三日內將解藥寄給你的,”電視上是這麽講的吧!
“我是說沒有通行證,你出不了這個小區的,就算你用輕功出了小區,你總不能用輕功飛回秀水吧,”
“我……”她身上沒錢,親爹防止她偷跑,將之前給她的卡和錢都收回去了,她身上倒是有一塊玉墜和一個手鐲值點錢,但那是娘親留給她的‘遺物’,她怎舍得賣出去!
“你借我點錢,回頭我……”會還你的,可怎麽還,逃出去她就不會回來了,遂改口道,“就當是你買解藥的錢,”
顧元琛笑意越發深了,“就算我借錢給你買票,你安全地回到了秀水,你就沒想過童叔叔會追到秀水去?據我所知,你大伯也是軍人,還是童二爺爺部下的兵,以後部隊升遷可是歸你二叔爺管的,還有你二伯,他雖然隻是個農業學家,但研究需要經費,你大姑父……”
夏沅愣住了,她是不屑俗物,但不是不通俗物,夏家之所以沒攔著她跟生父走,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童家比夏家勢大,錢多,童家是沒有以勢壓人,但以權勾人了,大伯的升遷,二伯的職稱,大姑父的任職……這些都是夏家立足發展的根本,是決定表哥堂哥們是做人上人,還是做人下人的關鍵所在。
“是啊,我若這麽回去了,會讓他們為難的,會害了他們的……”說著說著,眼淚就簌簌落下,跟晶瑩的珍珠一樣晃人眼,閃人心,“為了他們好,我也不能回去了,以後都不能回去了麽?可是,我想爸爸了怎麽辦,我想爺爺奶奶了怎麽辦?”
自來童家,她就沒哭過,但那一刻,她哭的像個孩子,顧元琛將她摟在懷中,由她哭個痛快,待她哭夠了,從她兜裏取出手帕,輕輕柔柔地幫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擦完後,才說,“我幫你,不能明著去,咱們可以偷偷去,”
“偷偷去?”
“是啊,咱們偷偷去,誰都不告訴,我保證你能看到所有你想見的人,他們會過的很好,”
“好,偷偷去,可你為什麽幫我啊,”
“因為,我中了你的毒啊,隻有你能解的毒,”
夏沅想想,好像是這樣的,電視裏中毒的人都是非常聽施毒人的話,要幹什麽幹什麽?然後,她笑了,果然她最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