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穀
也不知道這地下暗河是怎麽形成的,靈氣竟然比地麵上的還足,不過卻也沒有足到夠元嬰修士修行閉關的程度,但對於練氣修士還是夠用了,小葉舟也不用另外充能,五行聚靈陣的靈氣足夠支撐它順暢地前行,甚至還有多餘靈氣能儲存在能源陣中,跟太陽能似的,真是好寶貝。
暗河盡頭是一處懸壁,懸壁下麵是一個橫向的暗河,深不知幾許,這種未知之地,顧元琛不許夏沅用靈識往下探,“去對麵,”
對麵是一個山壁,還是無縫無隙亦無洞的那種,但是既然顧元琛這麽說了,自然有他的用意,夏沅驅使小舟向對麵飛去,顧元琛取出一個玉牌,輸入靈氣,對著山壁一閃,就見山壁出現一陣光膜,小舟載著他們直接直接被山壁吸了過去,夏沅回頭看去,那根本不是石壁,隻是一個穀口,穀口很小,就比小葉舟大一點點,剛好兩人能過的距離,“陣法?”
顧元琛點點頭,“是荀陽子以山穀天然優勢布的上古隱匿禁錮大陣,”
夏沅咂舌,“這什麽東西一沾到上古就牛B的不行,”比如她的上古《萬木訣》,比如她的上古本源樹,不說不覺得,一說,原來她也是扛著牛B裝配走的人物。
不過,荀陽子的陣法造詣也真不是她這種練氣期的小修士能比擬的,要不是顧元琛提醒,她就沒看出這兒有陣法禁忌,然後就是見證奇跡時刻的時候了,明明他們是從地下暗河飄過來的,越過隱匿大陣,這兒卻是一處大山穀,裏麵的靈氣比小樓裏的聚靈陣還濃鬱,夏沅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散著一股沁人心肺的藥香味,連元神都透著愉悅。
用四個字形容山穀最貼切不過——與世隔絕,猶如一個盆地,兩邊高中間低,與之相連的還有一個更大的盆地,形成了類似於葫蘆形狀的山穀。
整個山穀被一層濃霧遮掩,因地勢抬低,仰頭根本看不見陽光,看手表才知道,現在是下午三點,山穀不算大,也就百來畝大小,瞧著跟她的空間差不多大,站在穀底往上看,跟井底之蛙似的,不過,也因此,四周懸崖峭壁將這山穀藏的極為隱蔽,“別用神識往上看,有罡風,”顧元琛提醒道。
夏沅收回神識,讚歎道,“能找到這地,那荀陽子也真是能耐,”
可不是麽?顧元琛認同她這觀點,“就是運氣差點,”
先是被伴生獸自爆傷了元神,又種了魔毒,山穀靈草不說遍地,但也有不少,但對他症狀的靈藥不是沒成熟,就是藥效不夠,以至於他在做兩手準備時,在弟子那條小陰溝裏翻了船。
所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哪怕就在你眼前,摸的到,看的到,就是取不走。
隻可惜他那個尋寶獸,因為結的是主寵契,主亡,寵死!
“這山穀怎麽這麽安靜?地下暗河裏好歹還有些低階妖獸,這麽濃鬱的山穀裏會不會有高階妖獸?”
“高階妖獸沒有群居的,這兒原是當年那個九尾妖狐的地盤,隻有它一個高階妖獸,它死後,這山穀就被隱匿禁錮了,外麵的妖獸進不來,裏麵的妖獸出不去,千年道行的妖獸,你我二人聯手應該沒問題,”顧元琛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來的,得了荀陽子的記憶後,他知道木係功法除了能吸收天地靈氣外,還能吸收草木元氣進階,可普通草木,一棵百年大樹才有頭發絲大小的元氣,一片山的普通草木還不及一棵千年靈草的元氣多,她空間就那麽點大,要種就點種點有用的,這才來的。
想著荀陽子為了獨享這片山穀,早就將高階妖獸殺光,隻留一些低階雜草妖獸在裏麵,低階妖獸,就算修了千年,合他們之力,不是沒有一戰的可能,更何況,嶽母還給夏沅留了許多保命的法寶。
一說起千年道行,夏沅就想到白蛇,“真遇到個白素貞那樣的千年蛇精,你舍得殺她啊,”
“要幻化成你這樣,我還真下不了手,”
“你遇到個會變換成我這樣的,你能分清麽?”
顧元琛細細看向她,“不好說,要是遇到六尾蜃獸,我還真分不出來,”六尾蜃獸,有幻化之能,最擅長製造幻境誘修士入內,它製造的幻境連元嬰修士都破不了,他還真不敢打這個包票。
不過,以地球這個連野獸都快滅絕的地方,不可能有化形妖獸,要知道妖獸十階才能化形,真修煉到了十階,最少也得上萬年。
夏沅戳著他的胸膛,凶巴巴地說,“真有那麽一天,你要是敢認不出我,或認錯人,就等著被休吧,”
“真狠心,”顧元琛捏捏她的臉,“要不咱們弄個暗號吧,暗語就是,老公,我愛你,”
夏沅啐他,“美的你,就不弄,敢分不出來就立馬把你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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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處在懸崖峭壁上開辟出來的三間石室,因為要在山穀中最少住上兩百年,這住所布置的還算講究,洞外還設了禁忌陣法,若不是得了他的記憶,憑他們的能耐,還真進不了這門,進去後,夏沅差點沒被石壁上的夜明珠閃瞎眼,六顆夜明珠將整個石室照的比山穀還顯亮,中間的石室是客廳,正中的位置擺著一套紫檀木桌椅,上麵擺著一套靈竹茶具,地上還鋪著華美的地毯,一點石地都沒露,將三間石室鋪的滿滿當當,夠會享受的。
左邊石室是煉丹房,裏麵隻有一個丹爐並著幾個丹藥瓶,爐和瓶都是空的,讓人驚喜的事,這煉丹爐竟然是高階靈寶,她現在用的煉丹爐隻是高階法器,還是美娘初學丹時用過的,眾所周知,高階丹爐不僅能提高成丹率,還能提高丹品,而美娘那個青玉丹爐也隻是高階靈器,連低階靈寶都算不上。
她有點理解荀陽子心心念念想要奪舍重生的執念了,陰溝裏翻船,可惜了這大好的機緣,她將丹爐並著丹藥瓶都收進了自己的小荷包,複又跟顧元琛去了右邊的石室,普一進門,就覺得寒氣逼人,裏麵擺著一張寒冰玉床,讓她狠狠地打了個冷顫,“這荀陽子還是古墓派傳人?”
正如金先生書中所寫,無論是修道還是修煉內功,最忌走火入魔,無法入定,是以平時練功,不免分一半精神與心火相抗,而這寒玉乃天下至陰至寒之物,坐臥其上,心火自清,初時睡在上麵,覺得奇寒難熬,隻能運全身靈力與之相抗,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縱在睡夢中也是練功不綴,修士在上麵打坐練功,一年可抵幾年的修行,修煉內功的武者亦是如此。
好東西!
她家那個綠玉床也不錯,因為內含木靈氣,對木靈根的修士比寒玉床的效果還要好一些,但美娘元神受傷,她比她需要那個床打坐療傷。
這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麽?那麽她是不是要表現的得之淡然,失之坦然呢?
顧元琛將牆上的乾坤囊取下來,拍拍床,“收了,”
都窮的儲物袋都癟了,還處處想著她,夏沅為自己先前跟他搶美娘送的五彩玉弓感到羞愧,幾心虛地說,“你收吧,這床我可睡不了,”
“誰讓你睡了,讓你練功用的,”
“你用吧,”
顧元琛嘖嘖,“這媳婦沒白疼,知道為老公考慮了,有點媳婦樣了,”一臉欣慰樣!
話說,兩人在一起這麽久,的確他寵著自己更多一些,她也知道自己這媳婦當的不太稱職,但,“說的跟我沒對你好過似的,”嘟嘟嘴,“你的丹藥還是我給你煉的呢?我還把自己的私房靈石和丹藥都給了你……”
顧元琛收了寒玉床走過來,順勢在她嘟起的小嘴上啃了兩口,“以後要繼續對老公好,知道不?”在她發火前,舉舉乾坤囊,“現在咱們來看看戰利品,”
修仙這麽久,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收獲,夏沅也期待的很,眼睛晶晶亮地說,“去空間,”
她對荀陽子奪舍有了陰影,鑒於這是他的地盤,還是小心為上。
失去荀陽子烙印的乾坤囊就是無主之物,神識探進去,饒是現在身家不菲的夏沅也驚歎不已,“他這是將全部身家都帶在身上了麽?”
乾坤囊是比乾坤袋還高階的儲物法寶,裏麵有幾百個九宮格,每個格子都具有空間儲物功能,居然一大半的格子都被用上了,琳琅滿目的,比店鋪的貨存還豐富,除了靈草、靈藥的儲存量不多外,其他的符籙、法寶、陣旗、書籍……都被堆的滿滿當當,他一陣法和練丹的雙料大師,有煉藥的材料這很正常,可這裏麵居然還有煉器和畫符的各種練器材料,高階的被擺在格子上,低階的就丟在地上,一堆一堆的,靈石倒不多,下品的有百來萬,中品的有百來塊,上品的有幾塊,極品沒有!
還有他一元嬰修士有金丹期、元嬰期用的東西很正常,居然連築基期煉器氣的法寶法器都有,還有他一男修的乾坤囊裏居然放了十多匹靈蠶絲織成的布,這是,“葛朗台還是葛朗台啊,”
顧元琛笑笑說,“差不多吧,”
荀陽子生於一戶貧窮農家,兄弟姐妹眾多,吃不飽飯那是常事,又適逢戰亂,跟著父母連個固定住所都沒有,顛沛流離時吃盡了苦頭,還被賣到大戶人家當過小廝,被他師傅慧眼識靈根,引入修道時,已經十二歲了,性子都已經形成,就算修成元嬰老祖,骨子裏的小農思想依然在,為人吝嗇的很,什麽好東西都摟自個懷裏,用不上的也不舍得給別人,偶爾送別人東西,都肉疼的很,成了靈雲派的元嬰老祖後,就扶持自己親傳弟子當了靈雲派的掌門,沒少收掌門弟子的孝敬,偏他這人戒心重,輕易不相信別人,就算有洞府,就童兒、徒兒,也不讓他們幫忙整理自己的東西,從練氣小修士起就養成了將自己的東西隨身帶的習慣,整個昆吾城隻有幾個的乾坤囊,在他徒兒當上掌門後,就將門派至寶孝敬給他了。
“守著這麽多寶貝,都沒救活自己的命,也不知道他是可悲還是可憐,”夏沅唏噓不已!
“所以才說他是陰溝裏翻船,若是一直將乾坤囊隨身攜帶,光用這些法寶就砸死他那三個徒弟了,”
因那魔毒太過霸道,不僅腐蝕元神,還汙濁靈根,荀陽子各種丹藥都試了一遍,也隻是暫時壓製,導致修為降到築基,怕別人覬覦他的乾坤囊,就換了個儲物袋低調裝窮,沒想到把自己裝死了,儲物袋裏的遊記,也是料定徒兒會回來取走他的儲物袋,才用元神半真半假地記錄著,就是想降低徒兒的心防,趁機奪舍。
他的遭遇告訴我們,便是扮豬吃老虎,也要多給自己留幾條後路,不要小看任何人,顧元琛撿了一塊兩品靈石和幾塊中品靈石給夏沅,“留著防身,”
連極品靈石都有百來塊的夏沅哪裏看的上這點靈石,“拿幾塊靈石就想打發過,你比他還葛朗台,”
顧元琛挑眉,“不要連這幾塊靈石也沒有了,”
“稀罕,你自己留著吧,別指望我幫你整理這些東西,”一臉嫌棄。
她是真不稀罕,若是隻有幾件寶貝,她說不定還有興趣要兩件來玩玩,但這次收獲太大,她驚歎過後,就一點想要的欲望都沒了,主要是東西太多,她有點麻木了,還有就是,一想到要整理這麽多東西,她就頭疼,最重要的是,費心費力地整理完後,老顧也不會將乾坤囊讓她收著的。
顧元琛深知她的性子,若是隻有一件寶貝,她會非常稀罕,爭著搶著要,哪怕自己用不上,也會要過去玩幾天,貪相十足,但東西一多,就是神器,在她眼裏也是破銅爛鐵一堆,典型的小市民性子!
“我餓了,出去吃飯嘍,你自己忙活吧,有事別叫我,”丟下這句話,人就閃了出去,翻出在京都時買的烤鴨,躺在空間裏的搖椅上自顧自地吃起來,好一會,顧元琛才出來,她打著嗝,將啃的半半拉拉的烤鴨遞給他,“餓了吧,給你吃,”
顧元琛也不嫌棄,就著她的手啃了幾口,“洗手,自己拿著吃,”
聚水洗了手,顧元琛說,“已經八點了,咱們今晚就跟空間裏睡覺吧,明天再出去找那赤狐朱草!”
夏沅一聽說八點了,困意頓時席卷而來,待顧元琛吃完烤鴨後,她已經在躺椅上睡著了。
顧元琛洗了手,點著她的額頭,笑罵道,“真是一頭小豬,”眼裏的寵溺卻是化不開。
將她抱起送到屋裏的床上,別看小竹樓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床上用品一應俱全,連被褥都是天蠶絲做的,摸上去又柔又軟,睡在裏麵,跟睡在雲被裏一般,比輕軟的蠶絲被、羽絨被都舒服。
連床都是用靈木做的架子床,雕花精美,用料厚重,千年靈木做的床,比皇帝的龍床還奢侈,兩人相擁,美美地睡了一覺,一夜無夢,早上醒來都十點多了,吃了早飯才出去,吃的是驢肉火燒配蜂蜜水,這次去京都,因為要避著人的關係,也沒好好逛,就買了些京都小吃解饞了。
出了空間,兩人秉著雁過拔毛的精神將桌椅收了,夜明珠挖了,連地毯都沒放過,用靈樹纖維和二階長靈兔編的地毯,有淨化空氣的功能,比意大利地毯可是有用多了。
夏沅對能否找到赤狐朱草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千年過去了,誰知道它有沒有被低階的靈獸啃掉,就算螞蟻啃大象,千年也啃完了,所以,當循著荀陽子的記憶來到赤狐朱草的生長地時,看著眼前這個龐然大植,她驚呆不已,“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