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一觸即發
看著由前沿湧來的黑壓壓一片,拖拖拉拉,隊形雜亂不堪的聯軍士兵,城牆上,托馬斯終於下達了作戰指令。
“作戰,弓箭手就位,自由拋射。。。投石器準備。。。”
假扮芭芭拉的蘇菲,看著淹沒在人流裏的那道高大身影,把小腦袋由托馬斯的臂膀上瞬間抽離,嬌斥道:“您就這麽下令攻擊了麽?他們可都在下方呢,而距離城牆已不足八百米,正是身處在投石器的覆蓋範圍之內。。。不,拉斐爾,快逃。。。不要管我,你快走啊。。。”
托馬斯板著臉,大手一揮:“第一批射下去的箭矢沒有箭頭,完全是一整根木條,假扮出雲帝國士兵的戰士身上穿著的可都是鋼甲,頭上戴的也都是鋼盔。那第一批箭矢對他們根本就無法造成一丁點的傷害。投石器?我隻是假裝喊喊而已,負責投石器的士兵早已知情,前十分鍾內並不會真正的發射巨石。。。賤人,到這個時候,你居然還忘不掉那個小畜生,來人呐?把這賤人送下去,這兒不是女人該待的地方。。。”
看著幾名托馬斯的近身親衛朝著自己踏步而來,蘇菲冰冷的說道:“你最好祈禱卡羅不會出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哪怕你手下掌管著幾十萬強軍,請記住我說的話,流不盡你最後一滴血,哪怕我化作地獄的魔鬼也會永世詛咒你。。。拉斐爾殿下,您快走啊,托馬斯大人,求您放過他吧。。。”
托馬斯露出一副怒火中燒的猙獰麵孔,伸手朝著芭芭拉甩去一記響亮的耳光,臂膀揮動間,臉上的猙獰化為了和藹,手指彈在手心,“啪。。。”脆響聲響起:“放心吧,莫說我把卡羅已經看待成自己的孩子,就算是為了托雷斯,卡羅也絕對不會受到半點的傷害,我以自己的性命發誓。。。還不快給我拖下去?你這賤人。。。”
被倆名侍衛強行架起的蘇菲,花容落淚,奮力掙紮著:“如此,我便放心了。。。殿下,殿下,您快走。。。”
城牆下方。
已被自己的親衛隊長伊爾和泰森‘冒死’拖出戰場,此刻身處在後方陣營中的拉斐爾看到‘受難’的芭芭拉,痛苦喊到:“不。。。我的芭芭拉,等我,等我攻下這該死的城牆,等我殺死托馬斯。。。我的芭芭拉。。。”
戰場上。
正如托馬斯所言,被數以萬支‘利箭’所射殺的大批出雲帝國戰士,在同伴和漠國大漢‘冒死’搶屍的情況下,一個個還留有半口氣的他們被拖回了營地,開始了搶救。
而作為他們的戰友,奧德帝國、普米達帝國、光耀帝國的士兵,卻是堅定的接替了他們的工作,‘嚴重受創’的出雲帝國將士雖然撤出了陣地,但是?無畏的聯軍士兵踏上了這條光輝的道路。
拉斐爾與芭芭拉短短幾分鍾的“生死別離”,瞬間演化成熱血滔天的地獄戰場,漫天烏鴉一樣的箭矢再次鋪天蓋地的激射而下,不過?這次卻是支支具是寒鋒淩厲的鐵質箭頭。
“吱呀。。。吱呀。。。”投石器上的繃條再次發出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嗡嗡聲,一顆顆重達百斤的巨石,化作道道青芒在半空優雅的跳了一支舞曲後砸進了聯軍陣營裏。
就在出雲帝國的傷兵被同伴和漠國的大漢剛一從戰場上扯回,陣地上,在毫不知覺中挪動近托雷城城牆的聯軍陣營裏,聲聲慘叫化作一個個跳動的音符,音符瞬間譜寫成了一篇激昂的戰曲。。。
也就在這一刹那,被箭矢真正射殺的聯軍士兵超過了千人,而那一張張肉餅,一堆堆肉醬確已分辨不出到底是來至哪個帝國的勇士了。
“隆隆隆。。。”隨著出雲帝國和漠國的將領以及士兵撤出戰場,托雷城上,魔法塔群再次亮了起來。。。
聽到震耳欲鳴的聲響,直到此時,賽文與辛巴克這群被親衛拖到後方的將領和指揮官才幡然回過神來。未等魔法塔的能量醞釀成型,賽文便扯動破鑼嗓子發出了驚天的狂呼聲:“該死。。。誰下令讓你們進攻的?該死。。。全部給我撤退,撤退啊。。。”
可是,等到賽文喊完這聲訓斥,已為時已晚了,風刃、冰雹、雷電、烈焰各係強橫的大型魔法攻擊朝著聯軍陣營的士兵頭頂匯聚成了團團的魔法聚能陣。
戰馬上,辛巴克拔出自己的血紅戰劍隔著三千尺朝空中劃去一道夾雜著紅流的白光,大聲吼到:“撤退,撤退。。。文森特,達法?”
此刻,仍還懸浮在托雷城前一千尺距離上空的文森特與達法猛的同時打了一個激靈,倆人看著身下匯聚成型的魔法聚能陣,相視點頭,亦同時出手朝著下方劈出一記劍影。
魯斯夫狂吼一聲,震的賽文後方大批親衛瘋狂的堵上了自己的耳朵,他的雙手令人眼花繚亂的掐起了數個印訣,一麵被鬥氣凝化而成的巨型龜甲盾朝著距離托雷城最近的那批聯軍士兵頭頂遮蓋了上去。
“轟。。。轟。。。轟。。。啪。。。”
聯軍陣營的士兵頭頂響起了震天的轟擊聲,聲響之大令這些陷入狂熱的士兵瞬間震驚、震靜,而冷靜了下來,看著頭頂上方那一道道刺眼的光流,士兵們一個個哀嚎著開始了抱頭鼠竄。。。
可是,那幾團魔法聚能陣所包含的魔法能量並未被辛巴克三人徹底擊散,雖然他們的攻擊確實消耗了聚能陣中不少的魔力。但是?一道道比起以前略小的風刃、團團小型冰雹、縮減了一半的雷電還是朝著下方轟擊了下去。。。
“啪。。。”龜甲盾猶如脆弱的玻璃般,應聲而碎。
“噗。。。”後方的魯斯夫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撒而出,噴在了賽文的坐騎,棗紅馬的肛門位置。。。
“好強的魔法塔,足足比得上巔峰法聖所施展的魔力攻擊了。必須得摧毀它們,否則,我們的士兵要全部玩完了。。。”
“嘭嘭。。。轟轟。。。”
伴隨著大地一陣顫抖,和聲聲的炸雷,辛巴克無奈的搖頭說到:“來不及了,能撤回多少就撤回多少吧,幸好,這一次跟著出來看熱鬧的家夥大部分都是來自西內河流域的那些笨蛋,哼。。。算上光耀帝國、普米達帝國和先前死在箭矢下,出雲帝國的一千人,這三萬人,我們損失得起。。。”
看著大批大批奔逃而歸的聯軍士兵,賽文斬釘截鐵的說到:“看來,我們不應該再在背後算計蠻子和娘炮了,看到沒有?拉斐爾確實是動了真情,芭芭拉那個小妞差點把我的魂也勾了去。而且,這一次他們是第一個先受到托雷城攻擊的。。。”
“噠噠。。。”倆聲落地聲,文森特與達法大口的喘著氣:“摧毀魔法塔沒那麽容易,最少我們知道了托雷城內有巴爾紮克這個棘手的家夥,我可以隱約感覺到,他已經有觸碰到那個門檻的能力了。”
心有餘悸的達法暗暗掀開自己的灰土舊袍,在日落夕陽的照映下露出一個個拇指大小的窟窿:“幸好老夫躲的及時,不然,這些洞會出現在我的大腿和腹部,沒錯。。。最少需要像我們這樣實力的三個人才可以拖住巴爾紮克。”
辛巴克點點頭,看了一眼騎在隻有女性才喜歡的棗紅馬背上的賽文:“賽文將軍,立刻派人通知泰森殿下和拉斐爾殿下,我們必須盡早擬定出最後的作戰計劃。是的,不能在拖了,再拖下去,隻會給托雷城增添更多的防禦手段。”
賽文重重的點了點頭,踩起馬鐙,昂起腦袋,朝著周圍的親衛一通亂吼:“紮木?紮木?這個混蛋?死哪去了?”
賽文身後,一名親衛弱弱的回應到:“賽文將軍,您今天才下令,紮木副隊長已經被您送回帝都的警備部,蹲大牢去了。”
賽文提起手中的鞭子朝著座下的馬匹狠狠的抽了一記,隨著‘啪’的聲響,賽文氣惱的哼哼道:“該死。。。我忘記了,唔。。。找盧斐斯來見我,立刻。。。快。。。咕嚕。。。”
不說還好,一提起紮木,賽文就想到了今天下午那個混蛋洽著臉上隻有婊子才有的媚眼所貢獻的所謂‘絕品好茶’。
“咕嚕。。。咕嚕。。。咕嚕。。。”
腹中的雷聲接連而起,賽文瞪著眼看了看文森特與達法,突然發出一聲嚎叫,“啪”一記重重的鞭子抽打了下去,賽文策馬朝著營地後方的密林狂奔而去:“該死。。。來了,又來了。。。”
文森特與達法幾乎是同時縮起腰肢,右手緊捂肚子,左手朝著自己的排泄孔堵了上去:“嗚嗚嗚。。。該死,賽文將軍。。。等等。。。”
“嗖。。。”文森特化作一流白光朝著賽文急竄而去。
已經年過花甲的達法,把堵在自己臀部上的手掌移到自己的鼻孔下嗅了一把,張口一句極為粗魯的咆哮響起:“我叉叉他個祖宗啊,老夫這是要死的跡象啊,我堂堂巔峰劍聖,居然。。。居然。。。可惡啊。。。辛巴克大人,弄死那個紮木,一定要弄死他,不。。。先折磨他,給他灌三天三夜這樣的茶水。。。該死,文森特將軍,等我。。。”
狂風吹出布條瀟卷的聲音,達法身後冒出一團灰蒙蒙的塵煙,塵煙的方向直指文森特身後。
辛巴克冷眼盯著托雷城,盯著那一道猶如巨獸脊背般的城牆,完全沒有因為賽文與文森特他們出現的異象而引發一絲一毫的嘲笑,盯了良久之後,拔轉馬頭的他看了一眼魯斯夫,又看了一眼一直呆呆弱弱的看似就如同一個傻子一樣的光耀帝國劍聖肖維,雙腿朝著座下良駒猛然一夾。。。
“噅。。。”馬蹄聲響起,辛巴克的餘聲飄蕩而來:“這場仗,是我這輩子遇見到的最糟糕的,比起十七年前在蘭斯帝國的帕米爾平原那場惡戰,托雷城要難出十倍百倍。。。”
看著肖維傻乎乎的朝著自己賠笑,魯斯夫揮動起袖袍冷哼一聲:“腓特烈陛下的意誌,莫不敢從,無人可以阻擋他的腳步。。。”
隨著魯斯夫的離開,肖維傻呆呆的表情瞬間化為了殺意:“打吧,殺吧,當我們是炮灰麽?當我們是腓特烈的打手麽?聖達魯陛下早就預言過了,腓特烈早晚有一天會向我們動手的,不過?在此之前?”
肖維扭轉腦袋看了托雷城一眼,又看了看大批拖傷呼痛逃竄而歸的聯軍士兵。
“在此之前?我們還是盟友。。。嗬嗬。。。文森特?他隻是個小角色而已。。。傑古大人才是我們帝國的王牌啊。。。”
肖維的氣息消失了,遠遠的,一名身穿皮甲手拿破爛鏽劍最下級裝扮的老年士兵,把這些高級將領和聖階強者的話都認真的聽到了耳中,他拖動著慢吞吞的步伐,卻是詭異無比的消失在了人流裏,等他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是端坐在泰森的帳篷內,變成了劍聖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