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守護這片大地
寒風凜冽，大地冰霜，這塊位於蘭斯與埃森特的交界地，好似一塊獨立而完整的凍土。石林，凍土。這是蘭斯西北境獨有的特色。一月底，二月初，逢值新年的月期。新年一詞，本該充滿了喜氣洋洋、溫馨了榮。而這塊凍土在這此刻卻上演了別樣的一幕。
冰封堡，蘭斯西北軍總駐地。夜幕當空，城牆上方燃起的盞盞大油燈映得下方一片通明如同白晝。蘭斯西北邊防軍最高統帥道格拉德麵容肅冷的望著下方，望著下方已經把整座堡壘圍的水泄不通的托雷城大軍，身具黃金巔峰實力的他湧動著強大的鬥氣，心底卻是徹底的寒了下去。
望著在夜幕中閃爍出一雙臉盆大小的血瞳，道格拉德的心底升騰出莫大的恐懼，‘魔法傀儡’一劍蕩平前沿防線駐地，夜幕下始終無法端其全貌，唯有那一雙巨大的血瞳，散發出魔鬼般的森冷。可身為整個西北軍的靈魂，他還是故作平靜的喊到：“破了？”
“噅。。。”戰馬一聲長鳴，至托雷城鐵騎的陣列前方，一名身材粗壯的將領策馬迎出，大漢高亢喊到：“明知故問，我說過，道格拉德，我還會回來的，那三萬兄弟可都是蘭斯的男人。你必須要給他們，給我身後的人一個交代，你聽好了。。。”
托馬斯擺擺手，製止了卡卡魯的吼叫，單騎略微靠前，‘嘩”一大群實力達到黃金頂階的騎士立刻將他擁簇起來，以防止一切所發生的意外。托馬斯繼續擺了擺手，隨著親衛們警惕的慢慢後撤，呐喊到：“蘭斯尊敬的西北指揮官閣下，我是托馬斯，你或許聽說過我，我也久仰過閣下的大名，蘭斯西北軍的戰力更是在整個大陸都威名遠播。可是眼下，你們已經被困死，除非有聖階強者突圍，即便突圍出去，我也不認為蘭斯還有生力軍會過來救你們。。。”
道格拉德苦笑著搖搖頭，身為西北軍統帥的驕傲，他根本就不在乎所謂的援軍，西北境早已是蘭斯的棄土，近千年來，一貫是自給自足，莫說現在的蘭斯公國，哪怕是曾經的蘭斯帝國，有給過自己和部下們丁點的供給嗎？援軍？哪裏還有什麽援軍啊。
道格拉德大聲喊到：“托馬斯城主，埃森特少有的軍魂人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嗬嗬，沒錯，我現在確實處於困境，但我不認為你有能力可以輕易的把我整個西北軍吃掉，蘭斯的男人從來都不畏懼戰爭。”
“吼吼。。。”巨大的聲浪從城牆上方響起，托馬斯抬頭看去，似乎是為了印證道格拉德的話，冰封堡的士兵都淡定自若，看氣勢，那根本就不是畏懼，而是興奮。麵對困境，麵對數倍於己方的敵人，蘭斯這些彪悍的男人竟然還能生出興奮的衝動。
“真是一群可怕的敵人啊。”托馬斯心中說道。
吼叫聲落，托馬斯不由皺起了眉頭，如道格拉德所說，要是真的硬拚，即便拿下冰封堡，托雷城也會付出不小的代價，這不是那道依靠粗劣石林構築的防線，而一座擁有著雄兵的堅城。
聽到示威，卡卡魯大聲吼叫起來：“道格拉德，你我同是蘭斯人，我更敬你是蘭斯少有的名將，我不想再看到我們的兄弟自相殘殺，投降吧，你沒有路了。就算我們不攻城，不出十天半個月，你們也會被困死。你沒別的路選。。。”
城牆上方，道格拉德勃然大怒，憤怒吼到：“你閉嘴，卡卡魯，你也配說自己是蘭斯人，有蘭斯人帶領敵人進攻自己家鄉的嗎？你簡直就是蘭斯的恥辱。上次我沒有追擊你，已經是給你機會了，這一次你竟然領了大軍前來，我悔不當初。”
不給卡卡魯分辨的機會，道格拉德繼續吼到：“蘭斯，我銘記著蘭斯倆個字，即便如今的西北境是一塊棄土，但它仍是蘭斯的土地，隻要我還活著，我就不允許任何勢力動它。我始終都以身為蘭斯人而驕傲，哪怕被貶，被棄，哪怕家族世世代代受盡這苦寒的凍土，但它仍是蘭斯的土地，是養育了我們的根。。。我始終堅信著這一點，即便蘭斯皇室更替，即便蘭斯大地更名，我。。。道格拉德，始終堅信這一點，不僅是我，還有我身後的這些兄弟，這些在苦寒之森，在苦寒凍土上已經被埋沒的勇士。我們的信念從來都沒有動搖，我們念域不念人，忘人不忘根，我們一直都是蘭斯人。。。”
“吼吼。。。蘭斯。。。蘭斯。。。蘭斯。。。”十幾萬蘭斯的西北漢子在城牆上齊聲呐喊，震天動地。
“蘭斯”倆個字，聽得卡卡魯內心激動不已，但隨即臉上抹過一絲羞愧，他錯怪了道格拉德，道格拉德沒有忘本，他始終都以蘭斯人為驕傲。就像他說的一樣，家族被棄，皇室讓他們世代固守這塊凍土，卻沒有給過他們一絲的恩惠，沒有給過他們半點的供給。他們依靠自己，在這塊凍土上繁衍，他們用自己的雙手在這塊凍土上築建了家園，他們心中的家園。
而這一切的一切，曾經的大蘭斯帝國未曾援手過一滴水，一粒米，甚至，偉大的皇，蘭斯洛特家族早已經遺忘了這塊凍土上的勇士。但是，他們還是聲稱自己是蘭斯人，“念域不念人，忘人不忘根。。。”卡卡魯聽出來了，這是恨，是道格拉德的恨，是十幾萬蘭斯西北漢子的恨，是曾經固守過這塊凍土所有人的恨。他們恨皇族蘭斯洛特，卻不恨這塊土地，他們稱自己是蘭斯人，卻不承認皇族。因為，是他們的皇先把他們遺忘。這也正是道格拉德所說的“即便蘭斯皇室更替，即便蘭斯大地更名。”他們為什麽還堅守信念的原因。
卡卡魯退了，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他無法對一個忠誠於蘭斯大地的漢子再有半點的指責。他們沒錯，他們是蘭斯人，卻不承認皇。而自己也沒錯，自己蒙受皇恩，自當複興蘭斯洛特。
卡卡魯退了，接替他位置的是一名青年將領，這名將領不像是正規軍中的將軍，而是吊兒郎當的德行，嘴裏叼著一根枯草，頭盔歪歪斜斜的托雷斯看得出卡卡魯的為難和難過，所以，他站出來了。
扭頭朝自己的父親露出一個鬼臉，托雷斯大聲喝到：“道格拉德將軍，您的話真是讓小輩受教，任誰聽見，恐怕都會為您所感動。但是，您也應該清楚眼前的局勢，沒錯，您手下有十幾萬精銳，都是一等一的好漢。您的城牆也足夠高，高到我們無法在短時間內，尤其是冒著凍雪運來雲梯作戰。或許，城內您已經囤滿了糧食，唔。。。不必驚訝，您也說過了，您的家族世代固守此地，傻子都能聽出來，您有囤積。。。嘿嘿。。。”
在道格拉德疑惑的目光下，托雷斯再次扭頭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待自己的父親點頭認可之後，托雷斯雙眼泛出狡黠：“所以，麵對我們的圍困，其實您根本就一點也不擔心。因為您知道，在這塊凍土上，即便是我大北托雷城的軍隊，也不可能一直待下去，托雷城士兵的體質再好，也絕對熬不住這凍土的苦寒。強攻，我們付不起那個代價，消耗，我們也拚不起這個時間。撤兵，是我們唯一的選擇。。。對麽？我尊敬的西北統帥，道格拉德將軍閣下。”
望著下方這個吊兒郎當，可以說是貴族送進軍隊混軍功用的典型的執跨子弟，道格拉德少有的豎起了一根大拇指：“一針見血，你是哪個家族出身的俊傑，方才差點被你的外表蒙騙，嗬嗬。。。若假以時日，你必會成為一方名將，不過？前提是你把軍規守好，還有，你的戰甲穿反了。。。”
托雷斯尷尬的扭了扭屁股，低頭仔細一看，戰甲還真的穿反了。托馬斯一拍坐騎，樂嗬嗬的迎了上去：“犬子無禮，丟人現眼了。。。”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托雷斯，這混小子，就沒個正經樣。
道格拉德很是深沉的望了一眼托雷斯，隨後喝到：“真是虎父無犬子。。。既然如此，我們再耗下去還有意義嗎？你們攻不了，也守不下，為何不早早退去？還我一方淨土。”
托馬斯無奈的搖了搖頭：“方才卡卡魯將軍說了，今天，我們必須要有個交代。。。”
道格拉德大笑：“交代？如何交代？讓我帶著十幾萬兄弟乖乖的從戰堡內出來，任你們宰割麽？笑話。要麽攻，要麽退。。。”
“噅。。。”托雷斯雙腿發力，他的坐騎猛的一聲長鳴，倆隻前腿高高抬起，重重落下：“道格拉德將軍，既然我剛才說出了那些話，就說明我們絕不會退兵。強攻，難道您認為我們就真的不敢攻麽？”
道格拉德心中一驚，他們還真敢強攻？但旋即搖頭，大聲喊到：“不用想著打擊我西北軍的士氣了，那樣隻會讓我們更加瘋狂，強攻，苦寒凍土，沒有攻城器具，你們拿什麽來攻我這座冰封堡？”
聽到這裏，托馬斯為對方慣帶的傲慢氣勢略有不滿：“道格拉德閣下，卡卡魯將軍和您同源，我們苦口婆心這麽久，隻是想對您勸降，您難道還看不出來麽？我是不想看到我們雙方的將士在這裏血殺犧牲。”
道格拉德大手一揮，呐喊到：“別再白費心機了，要戰就戰吧，將魂不死，兵魄不滅，化身魂魄，護我蘭斯。。。”
“將魂不死，兵魄不滅，化身魂魄，護我蘭斯。。。吼吼。。。吼吼。。。”
聽著城牆上方齊嶄嶄的口號，卡卡魯的心一陣絞痛，為什麽還是要打，蘭斯都已經成這樣了，為什麽還是要打？
“吼。。。”一團光華升騰，卡卡魯湧動著鬥氣飄浮在高空：“道格拉德，你真是迂腐，蘭斯洛特是沒有給過你和西北軍什麽，但蘭斯大地也不是蘭斯洛特一族的，你明不明白？你旁邊的那條狗，那條可以對你呼來換去、耀武揚威的雜種，他有什麽資格出現在我大蘭斯的土地上，你不敬我們的皇，卻任憑克魯斯家族，亨利那狗娘養的給你下達協駐的命令，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亨利他算什麽東西，蘭斯洛特家族已經為這塊土地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他們的信念比你更堅定。為此，八十萬蘭斯帝國軍的勇士埋骨，十八年前，最後一戰的時候，你在哪裏？你口口聲聲說可以為蘭斯付出一切，當我們的子民被人奴役的時候，你在哪裏？可恨我卡卡魯生不逢時，那時候我還沒到參軍的年齡，道格拉德，蘭斯洛特願意為這塊土地流盡最後一滴血，盡管你不願意承認，但你應該知道，皇，他是有錯，但蘭斯滅境的時候，他是第一個站在前沿的人，他沒有後退半步，為此，蘭斯洛特皇族的血染滿了米歇爾城。。。你做不到這一點，亨利那雜種更做不到這一點。。。”
“唰唰唰。。。”冰封堡前沿，無數蛋殼光罩升起，不需要城牆上的大油燈照映，西北軍的將士們清楚的看到近倆萬餘身穿黑袍的托雷城法師騰空，強大的魔力撼得這片凍土都在晃動。
“哢嚓、哢嚓。。。”金屬體摩擦的聲音，每一個聽到聲音的戰士心底都一陣發寒，巨大的血瞳上方，身穿黑袍的喬爾輕輕舞動著手中的魔杖：“沒有那所謂的高昂代價，冰封堡在我的麵前不堪一擊。。。”
“嗡。。。”的一聲足矣震破耳膜的巨響，一把巨大的鈍鋒鐵劍在夜幕中發出了刺眼的強光。在道格拉德以及西北軍驚恐的眼神中，巨大的鐵劍朝著冰封堡城門的方向揮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