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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請保我一命

  一句要最紅的姑娘,把房間裏所有人嚇了一跳。


  最紅的姑娘,不就是方才爭奪和秦皇子睡覺權的那幾位麽?


  主動拉秦皇子手的紅牡丹是畫舫公認最好看的,吹拉彈唱的綠牡丹是那活兒最好的,能一邊嘿咻一邊背詩的藍牡丹最特別的,很多人專門來體驗一把!

  毛序自薦說自己是雛兒那位,則是畫舫打算捧成下一個花魁的黃牡丹。


  剛秦皇子和十少生氣,不就是因為這幾位庸俗不堪嗎?


  老鴇不由多看了鳳青翎一眼,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她,最紅的姑娘都不是新的。


  便就在這一打量間,她忽的一個激靈——


  剛才,十少的聲音……


  分明是個女人!

  從上船到現在,十少隻說過兩次話。


  第一次是在甲板上喊了一聲大哥,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加上字數太少,不容易分辨;第二次便是剛才,完整的一句話!


  因得秦皇子和這位“十少”氣勢太強,她差點又忽略過去了!

  想到這裏,老鴇的目光不由朝鳳青翎多看了幾眼,像他們這種煙花之地,通常來說是不接待女客的,可,真遇上這種權勢人家,人家又是喬裝改扮而來,她們還真沒法說“不”。


  “沒聽見嗎?”秦曜陽的聲音微微挑起,有顯而易見的不悅。


  “聽見了,聽見了,奴家這就去安排!”老鴇忙朝外麵退去,同時給簇擁進去房間的姑娘們使了個眼色,叫她們跟著她一起退下。


  小廳裏,很快安靜下來。


  秦曜陽知鳳青翎為何要叫最紅的姑娘,不外乎最紅的姑娘在畫舫地位高,在畫舫的時間也相對久點,知道的事情多。


  他伸手,安撫般握了握鳳青翎的手,歉意道:“委屈你了!”


  “是很委屈,待會兒不許她們碰我。”鳳青翎笑,最早的不適已排解。


  “如果她們碰我呢?”秦曜陽也笑。


  “你會同意嗎?”鳳青翎反問。


  “不會。”某人很狗腿,“秦曜陽隻給你碰,而且主動給你碰,想怎麽碰就怎麽碰。”


  鳳青翎一下就被逗笑了,她斜睨了秦曜陽一眼:“德行!”


  ……


  半盞茶後,姑娘們婷婷嫋嫋走了進來。


  果然是方才在甲板上主動的那幾位,酒水瓜果早已送了進來,姑娘們圍坐在鳳青翎和秦曜陽兩側,並不見有任何厚此薄彼。


  同時進來的還有一個彈琵琶的,一個唱曲兒的,一個跳獨舞的。


  “秦皇子,十少,你們想聽什麽曲兒?”紅牡丹問。


  秦曜陽隨口說了個曲名,正是京城風流地兒這陣子最流行的曲兒,那邊很快咿咿呀呀的唱了起來。


  隨伺在鳳青翎和秦曜陽周圍的姑娘們顯然得了老鴇叮囑,縱再想和秦曜陽發生一段,也不敢說那些葷話,更不敢說拉拉扯扯,隻規規矩矩給鳳青翎和秦曜陽斟酒,布菜。


  秦曜陽和鳳青翎隨意聊著,秦曜陽主人的身份十足,將夏國京城美景介紹一番,再把京城這些煙花之地稍作點評。


  鳳青翎含笑聽著,時不時問上幾句。


  房間裏所有人都知鳳青翎是女兒身,鳳青翎不刻意掩飾,隻該笑的時候笑,該說話的時候說話,整個人很是爽朗。


  話題從煙花之地說到天下十大美男,鳳青翎打趣了秦曜陽幾句,再隔空打趣了赫連奕和容五幾句,很熟的樣子。


  秦曜陽由得她打趣,眸中縱容一目了然。


  眾女子猜測,這位該不會是秦曜陽的心上人吧?或者是剛從秦國到夏國玩耍的公主,還是備受寵愛的那種。


  原就是隨意聊著,話題也是一轉再轉,很快說到這京城名姬,說到西泠湖畫舫上最出名的姑娘。


  對於這個話題,伺候在秦曜陽和鳳青翎兩側的姑娘顯然比秦曜陽更具有發言權,也了解更多。


  她們剛插.了幾句話,鳳青翎就表現出很想聽的樣子,秦曜陽笑,從腰間拿出幾個小銀錠子,在那幾個姑娘麵前一人放了兩個。


  這麽明顯的意思,那幾個姑娘立即將她們知道的西泠湖畫舫上的稀奇事兒趣事兒一個接一個講出來。


  雖不能睡秦曜陽很遺憾,可聊天就能賺銀子也挺舒服。


  西泠湖畫舫上的事,無論是名姬,還是稀奇事兒,都繞不開晚晴自殺,話題順理成章的扯到跳湖。


  “湖水深嗎?會把人淹死嗎?”


  “當然深了,晚晴不就是淹死的嗎?”


  “那,衣冠禽獸的人那麽多,會不會有很多人跳湖?”


  “十少說笑了。”綠牡丹笑容有些勉強,“幹我們這一行,從第一天起就知道要麵對什麽。肥的,胖的,醜的,臭的,粗俗的,變態的,什麽樣的人都有,哪輪到我們挑三揀四。若遇到這種就自殺,別說西泠湖上的畫舫,京城所有煙花之地都得關門了。”


  “是啊!”藍牡丹接口,“秦皇子和十少乃人中龍鳳,接觸的人自然也是人中龍鳳。你們可能無法想象,我們偶爾接待到像你們這樣的客人,就如同中大獎一般。待到客人離開,接待的姑娘可是要請客慶祝的。”


  藍牡丹最後這句,別說是鳳青翎,就連秦曜陽都第一次聽。


  不過,這些與他們無關。


  “可我聽說這幾年西泠湖上跳湖自殺的人不少呢!都是後半夜從畫舫跳下去的。”


  幾個姑娘對視一眼,眸中已帶了幾分謹慎:“十少說笑了,若真有那麽多人自殺,這湖上的畫舫全都不用開了,早被官兵圍了。”


  “真不知嗎?”


  秦曜陽說著從懷裏拿出一疊銀票,一張張分發下去。


  這一次,不光是坐在旁邊的姑娘,連那三個彈琵琶唱曲兒的伶人都有。


  姑娘們看過銀票上的數字,一個個很是心動,要知道,她們就算一年每天都能接客,也賺不到這麽多。


  真的很想要,可是……


  看出眾人眼裏的猶豫,秦曜陽倒是無所謂:“說與不說,這些銀票都是你們的。”


  花錢這種事,他一向大方。


  姑娘們立即眉開眼笑,忙將銀票收至懷中。


  那唱曲兒的三人起身從桌子上拿起銀票,當他們看清銀票上的數額時,眸中有許多驚訝,她們這些伶人的收入根本不能和接客的姑娘比。


  接客的姑娘一晚上的收入,很可能是她們一個月的收入。


  也就是說這張銀票的數額,足夠她們在畫舫賺十年。


  十年後,她們人老珠黃,怕再沒有畫舫肯收留她們,這一張銀票,大概已經是她們一輩子賺錢的極限。


  “秦皇子……”伶人有些猶豫,所謂無功不受祿,她們不敢收。


  “無妨,你們賺錢也不易。若家裏寬裕的,誰會走上這一行?”秦曜陽道。


  原隻是平淡一句話,卻不料觸及到這幾人心頭傷,伶人眼中有水霧升起。同是天涯淪落,幾個姑娘見伶人落淚,想到自己是身世,也是唏噓不已。


  綠牡丹眸光閃了又閃,終下定決心,小聲道:“秦皇子,我把我知道的告訴你,請保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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