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電流聲
古墓裏傳來電流聲,顯然不對,但哪裏不對,又沒人說得出來,總得來說,無處不透露詭異。
受了傷的紫金麒麟忽然警覺了起來,我意識到不妙。
這古墓裏有東西!
電流聲來自於古墓深處。
老貓緊張地問:“聲音從哪來?”
“古墓深處?”大胡子緊張地說。
大胡子緊接著又問我:“這裏到底是什麽墓室?”
我心中好奇,說:“你們不知道?”
我以為他們知道,誰曾想他們並不了解,這正是我炫耀的好機會。
“原始社會沒有那麽多講究,人死一埋,完事。”我用手電筒照著古墓內的牆壁,“到了漢代,有石室墓,還有木室墓,但西漢末期,石室墓成了主流,那時候流行厚葬。”
“那這個墓呢?”大胡子問。
我說:“現在這個墓還真不好說,但從墓室規格來看,不小,至少是個諸侯,想一想,漢代之後有哪個諸侯在西北任職的?”
書生接話:“漢代有西域都護府,來這裏的官員不少,多是封疆大吏,手握實權,但我不知道到底是誰。”
電流聲還在繼續。
“漢唐之後,石墓室成了主流,但也不一定是人人都有資格修建,有些貧苦人家想要厚葬卻沒那個條件,隻能草席一裹一埋,算是入土為安,漢代墓室中多有畫像,這裏沒有,應該是漢之後,看其規格,像是唐。”
書生點頭。
大胡子說:“那結構呢?”
“這是我要說的重點。”我說,“唐代古墓我隻能簡單地說,具體的我沒做過研究,說錯了你們別怪我。唐代古墓可能是對稱的,左右各有耳室,我們現在沒看到棺材,下來的洞口又很淺,呈斜坡下去,可能是個甬道,前麵可能有斷龍石,如果電流聲能傳到我們的耳朵裏,多半是在斷龍石之外,長度不等,有十多米,也有幾百米,不一定,我們先過去看看。”
“留一個人在這裏。”大胡子說。
我點頭:“誰留下?”
“讓臘肉留下。”書生說,“帶上狗。”
我們都同意,反正現在楚悠然同誌心情不太好,正好讓她留下來好好的平靜平靜。
我們把裝備收拾一下,其實也沒什麽東西,手電筒以及必要的防身工具,因為我不敢保證這古墓裏沒什麽東西,萬一再有狼群,那可不得了。
和我所想的一樣,古墓甬道很長,走了半天,也沒看見盡頭,用手電筒照,前麵黑漆漆一片,一眼看不見頭,感覺在甬道的盡頭,似乎有個漆黑的魔鬼在等著我們一樣。
老貓性子急,說:“不對。”
我也知道不對,甬道再長,可沒那麽長的,想想看,我們都走了半個多小時了,還沒走到盡頭。
成年人步行速度大概是每小時十裏,半小時,我們走下來五裏路,還沒看到盡頭,這就說明問題了。
老貓的提示不是沒有道理。
“這條甬道得通到蘭州吧?”
老貓又加了一句。
我聽著心煩,說:“你別說話,我思考思考。”
“現在不是思考的問題,是眼前的問題就得解決,甬道那麽長,我們走下去,得走到什麽時候,我都感覺累了,你們發現沒有,現在有點冷。”
的確有點冷。
“戈壁灘晝夜溫差很大,現在天可能都黑了。”大胡子說。
我問大胡子:“你說的馬家堡,是什麽意思?”
“這個時候怎麽突然問這個?”大胡子和老貓同時問我。
我說:“是得問問,之前沒好好說,你們下來的時候,走過這條甬道嗎?”
“沒有。”
“有。”
沒有是大胡子說的,有是老貓說的,書生沒回答。
“那到底有還是沒有?”我問。
我沒有指向性的問,隻是隨口一問,誰不回答我,誰心裏就沒鬼,這時候,鬥智鬥勇,我最擅長。以前可沒少和村子裏的人鬥,那種感覺,其樂無窮,但我沒害過人。
“什麽意思?”大胡子問。
我說:“馬三太爺是馬家堡的人吧?電流聲是不是你們之前留下來的?要麽,是有人已經進去了,二大爺,你追我們的時候,可沒少帶人來,現在人都不見了,死了的除外,你發現沒有,你走的路線和我們是一樣的。”
老貓也覺得奇怪,說:“你還別說,你不說我還真想不起來,大胡子,你跟著我們,什麽意思?”
我一開始的時候就覺得奇怪,大胡子一直跟著我們,也沒說目的,隻是提了一嘴馬家堡,之後什麽都沒說,難道說,馬家堡和大胡子有關係?
好的壞的暫且不提,大胡子叫什麽我們都不知道,放在定時炸彈在身邊,誰他媽都擔心。
大胡子在黑暗之中,我用手電筒一照,突然之間,發現大胡子身後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我嚇得差點跳起來,立即喊:“他媽有人!”
老貓和大胡子同時回頭,手電筒去照,沒發現什麽,甬道大概五六米寬,地麵用磚頭鋪砌,兩邊的牆壁是拱形,高度大概在三米,這等規格的甬道,一般人是用不到的。
在這樣的環境下,出現一個人,站在牆邊不說話,我們不注意真看不見。
最關鍵的問題是,我還得提防著大胡子。
“我和馬家堡沒有關係,因為之前見到過你們所說的皮仙,就懷疑你們是不是得罪了馬家堡的人,所以問了問,我來是找墨狼。”
“不對吧?”老貓說,“你是來找狼墓的!”
大胡子沒有解釋。
書生卻說:“先繼續走。”
我們現在不能起內哄,繼續走,才是王道,但是我突然意識到不對,用手電筒照來時的路,一看,糟糕,來時的路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頭。
我們用的是狼眼手電,充電一次能用二十四小時,省著點用一個星期沒問題。
狼眼手電光線極強,很集中,像探照燈一樣,照出去一百米,是沒有問題的,我們來的時候走了半小時,根據我們走走停停的時間推算,走出來三百米差不多,和五裏路有點出入。
既然走不到頭,那就回頭。
我提議。
書生說:“不對。”
我心想,別光說不對,得說出來哪裏不對,現在用腳後跟想一想,都知道不對,關鍵是哪裏不對?!
書生說:“我們在走彎路?”
“鬼打牆?”老貓問,“那完蛋,我們被困死了,要不早點走出去,我們都歇菜,你們帶幹糧了沒?”
“沒,輕的東西都放下了,就帶了匕首和繩索。”大胡子喪氣地說。
我說:“那也不一定是鬼打牆,有可能是機關,通過彎曲的路把我們困住,你們站著別動,我繼續走一走,五十步時,我停下來。”
大胡子突然表現得很積極:“我去,你留下來繼續分析,出了事,我自己負責,也是證明一下我對你們沒威脅。”
“現在沒必要證明這個!”老貓說,“你走幾步也證明不了!要我說,咱們幹脆向前衝,都是社會主義大好男兒,怕個腎?!”
大胡子很勇敢,我們決定讓他先去冒險。
老貓是嘴巴會說,讓他去,他能說出一萬個不去的理由。
保險起見,我們把繩子交給了大胡子,讓他抓住繩子向前走。
大胡子走了出去,我們提心吊膽地看著。
以前聽我爹說過,他去雲南那邊,碰到了一個考古隊,在發掘一座明代大墓,墓主是個大人物,陪葬品特別多,特別的是,墓裏麵有個甬道,進去幾個考古隊員,都失蹤了。
考古隊長就很好奇,他們幹這個,不信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心中唯物主義思想根深蒂固,不可能輕易動搖,於是找人進去看看。
其他考古隊員都怕,怎麽可不怕?都是爹媽生的,萬一出個啥事,完蛋。
我爹一馬當先,不要錢,下去看看,帶了一條狗。
進去之後,狗就吠叫,不願意前進,我爹就知道有問題,於是帶了繩子,每走五十步,打一個繩結,就這樣走了幾千步,然後從墓道內就哪樣走了回來。
至於到底是什麽原因,我爹沒說,但是提醒我,要是碰到這樣的事,帶一條狗,能保命。
幸好,我身邊有紫金麒麟。
大胡子走了出去,大約十分鍾之後,大胡子喊:“能看見我嗎?”
我們一直都在用手電筒照著他,回答:“能。”
大胡子繼續走,又喊,還是能看見,再過一會,再喊,我們忽然發現,大胡子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
而紫金麒麟,突然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