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真範敏
這一招審不出什麽結果來,我們得再想其它辦法。
楚悠然用床單為範敏止了血,在書生的逼迫下,範敏這才拿出藥來,讓老貓和瞎子吃了點,有沒有用不知道,但腸胃裏的毒還在,而且量特別大,再過一會,我還不知道老貓能不能活著,瞎子恐怕已經走上了黃泉路,所以我和書生商量了一下,先不管範敏如何,我們得先出去把水帶進來,或者說,直接出去,不管這裏。
兩個方案二選一,經過段時間的討論,我和書生出去找水,楚悠然留下來看著範敏,老貓吃了點藥之後好了很多,但瞎子依然還在昏迷,可能是吃得太多了,毒走心肺,怕是不行了。
老貓就算是肚子疼,嘴巴上也沒停,一直叨叨叨個沒完,從小時候吃螺絲釘從後麵拉出這等惡心的事說到了在地下洞穴裏吃了幾口蠍子肉。
“我就沒想到我的腸胃竟然那麽脆弱,不就是幾口罐頭嗎,至於嗎?要不是範敏這個王八蛋挨千刀的在裏麵下毒,我至於在瞎子麵前丟人嗎?臘肉,你給我一個痛快話,瞎子是不是已經死了?我怎麽看著他到現在都沒動換一下呢?”老貓見瞎子一動不動,真擔心他死了,衝著他喊,“嘿!瞎子,你大爺,嘿,起來,嘿!”
我說:“你別叫喚了,瞎子沒死,瞎子是吃得太多,疼得暈了過去,這是大腦的自我保護機製,你想不想暈?想暈的話,我這裏石頭,在你腦袋上砸一下,暈一天,砸兩下,暈兩天,你要暈幾天?”
老貓說:“你得了吧,你就是在欺負病號!”
我不再理他,讓楚悠然看著點。
範敏因為疼痛和流血過多,也已休克,我們這回是碰到了棘手的問題,不是有危險,而是在人性之間做出選擇這事,太難太難。
如此這般留下來不出去倒也好,不管瞎子和老貓,能省很多事,不管範敏更能省事,但人就在我們麵前不去救的話良心過不去,若是我變成這樣,我也想有個人陪在我身邊。
所以思前想後,還是得出去找大量礦泉水,我們的車裏礦泉水多得是,倒在地上能開一個遊泳池,問題是水不在身邊,進來的時候也沒帶多少。
禪宗的人和我們不是敵人,現在我們又把禪宗的範敏身上割得都是傷,真要是都了七家塘,可不好交代,因此我是左右矛盾,幸好楚悠然說:“還猶豫什麽,你們快去啊?”
這裏有老貓和楚悠然看著,不會出什麽大事,老貓雖然還弓著腰,但已經緩和了許多,範敏還是被捆著,不會出什麽大事。
時間緊迫,我和書生鑽了出去,運氣好,狼群見找不到我們,暫時退去,我們鑽出來之後看見了太陽,外麵白雪皚皚,我擔心得了雪盲,忙讓書生閉眼,等適應了一會之後再出去,可我還沒來得及說,我眼前就是一片黑,什麽都看不見了!
我心頭一跳!
書生也是如此,忙說:“看不見了。”
盡管書生緊張,但還是很淡定,真不知道書生哪來的勇氣,我摸索到了書生,說:“我們得回去,到黑暗裏眼睛會自動恢複,但需要時間。”
書生說:“好。”
我憑借著記憶再一次回到洞口,鑽了進去,不知道鑽了多久,也沒鑽到頭,我就喊了一聲:“書生,你在後麵嗎?”
“在。”
我放下心,繼續鑽了一會,忽然發覺不對,對書生說:“書生,你還在嗎?”
“在。”
“書生,你感覺到沒有,我們他媽鑽錯了洞口了,我們好像鑽得不是我們出來的那條通道,而是另外一條!”
書生說:“然後呢?”
我說:“然後?沒有然後,我們鑽錯了,得回頭!”
話音剛落,我的手忽然摁到了什麽,眼睛看不見了,但是耳朵卻變得異常靈敏,聽見了石壁內傳來一陣陣哢哢的聲音,憑借老子我多次遇險的經驗,我這是觸發了某種機關了!
我忙衝書生喊:“快,快退回去!快點!”
書生剛要退,就說:“退出去,後麵堵死了,你怎麽帶的路?”
我說:“什麽叫我怎麽帶的路,我他媽也不知道鑽的是哪一個,我們眼睛都看不見,全憑感覺鑽,我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現在好了,我們被困在了石頭洞穴裏,這裏就是一個墳墓,正好,不用挖墳了,死後連他媽燒紙的人都沒有,就算有,我們也拿不到,從戈壁灘上走到蘇北,就算我們是鬼,也得飄個十天半個月的吧?我爹給我弄了個娃娃親,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親一下楚悠然,都不知道女人是什麽味!”
“你別怕。”書生忽然說。
我一愣,的確,我是在怕。
老貓和瞎子兩人鬥嘴那是因為彼此沒事可幹,找點樂子,老貓話多那是因為他上輩子是個木魚有嘴不能說話,這輩子投胎成了人,跟機關槍似的一直說個不停。
我是因為什麽?
因為怕。
書生一直以來都沒有反對我罵這個罵那個,我不是不尊敬他們,我是怕,我是擔心我會死,這是我唯一解壓的方式,現在在書生麵前,我忽然發現我的皇帝的新衣是那麽的脆弱。
“我沒怕!”我還在嘴硬。
書生沒有再點破我,說:“你聽。”
我靜下心來豎起耳朵聽了聽,還真聽到了點聲音,滋滋滋的,似乎是電流聲,我忙說:“是那個電台在工作!”
書生點頭。
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有沒有恢複過來,在黑暗裏,什麽都看不見,我快把我眼珠子揉出來了,也沒反應,我拿出了手電筒,打開了,還是黑的,但是,一道微弱的光,從我們前麵照了過來,我一看,似乎是某個機器上的按鈕,但是又不像。
我立即叫上書生向前鑽,我能看見光,就說明我們的眼睛已恢複,我欣喜若狂,也不再害怕,鑽到頭之後,果然,我看見了一個機器,還在工作,機器上有許多電線通了出來,從許多管道內延伸了出去,我這才明白,有人把這個墓穴改成了秘密實驗室。
書生也鑽了出來,看了一眼,說:“有死人。”
我一瞧,還真有,也是穿著軍裝,但已經死了很多年了,變成了骸骨,頭發很長,衣服卻整齊地穿在身上,他死的時候就靠著機器,死前似乎很安詳。
我忙走過去,在死人麵前雙手合十,說:“對不住了,先輩,有什麽得罪的地方,你可別怪罪我。”說完,我在遺骸的身上摸了摸,摸到了一個工作證,但是這工作證好像不是直接放在口袋裏的,而是放在了衣服的裏麵,就是直接塞進去的,我猛然想到,有人來過,並且找到了工作證,看完了之後隨手塞了進去。
借著機器上的燈,我看了一眼,隻見工作證上,赫然寫著兩個字:範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