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我爹現身
站在風沙當中,感覺整個人都輕了,風沙特別大,夾雜著砂子,吹在臉上疼得要命。
我也不敢閉眼,生怕大風中的狼群會撲過來,因為我不確定狼群到底是不是我曾經見到的那條墨狼。風中的那一雙雙紅色的眼睛終於出現,它們從風沙當中走了出來,跟隨著狼群一同走出來的,還有一個人。
我愣住了。
這又是誰?
我沒想明白,那個人就衝著我說:“你跟我來。”
我本能得跟著他走,狼群就在我們身旁,風沙吹得我睜不開眼睛,他因為裹著一身長袍還有戴著黑色的防塵麵紗,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臉。
我不知道他是誰。
他帶著我順著牆角走,避開了風,一會兒之後,我停了下來,問他:“你是誰?”
他沒有說話,似乎沒有聽見我的聲音,但是卻感覺到我停了下來,轉過頭裏看著我:“你跟我走,我不會害你的,天寶。”
他認識我。
我在心中猜測著他的身份,但是猜來猜去都沒猜出來他到底是誰,他帶著我來到了一處門口,大門已經倒塌,兩旁邊還有不少死人,身上帶著絲線,一瞧就是皮仙。
皮仙是馬家堡的人,死了之後,身邊還有許多皮仙兒,也還有不少狼的屍首,都堆在了一起,被風一吹,又散落得到處都是。
這裏像是世界末日的某一處。
他帶著我進了屋子,屋子內點著一盞燈,發著白光,房間裏充斥著有股比較特別的氣味,我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味道,當我進來之後,狼群堵在了門口,似乎成了一道門。
房間內的陳設老舊得不成樣子,隻是從這個奇怪的廢城裏找來的不少破舊家具,都被風沙侵蝕得不成樣子,他睡的地方就是一張石床,上麵鋪著一張黑色的皮,不知道是什麽皮。
在牆壁上還有許多“書架”,上麵擺滿了各種資料,我見到這些資料的時候,總覺得很熟悉。
在房間中間擺著一圈石頭,中間放著一個鐵鍋,被火燒得發黑,裏麵煮著一些我不知道是什麽的糊狀物,房間裏的怪味道就是從這鍋裏散發出來的。
他坐了下來,指著地上的一個石頭,讓我也坐下來,我毫不客氣,心想都這時候了,我就他娘的不跟你客氣了,幹脆坐下來,用放在鍋旁邊的木棍攪了攪鐵鍋裏的“食物”,心想,要是讓我吃,我他媽絕對不吃。
“天寶。”
他忽然開口,同時也摘下了臉上的防塵巾,我再一看,目光瞬間凝固,整個人都呆了。
“爹!”
我驚呼出聲。
此時此刻,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的心情,放佛見到了丟了許多年的寶貝,見到了走散了幾十年的親人,我的心突然有了一個落下來的地方,整個人也衝滿了精神。
“爹!”我又叫了一句,隨後站起來,“真的是你嗎?”
站在我麵前的就是我爹,他蒼老了許多,脖子上的狗毒傷口被一層黑色的像是膏藥狀的東西蓋住,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但也不是很難看。
他應該還在受狗毒侵蝕。
“能見到你,真高興。”他說,“我在這裏等你了很多天,算起來,大概有一年半了,從上一次在家裏給你留了狗石之後,我就一直在這裏。”
我想起了在戈壁灘的河床上見到的那個我爹的影子,原來,我看到的不是幻覺,我看到的真的是我爹。
現在想起來,我當時為什麽不直接追過去?
我問道:“那你在這裏,是在找墨狼嗎?”
“算是吧。”我爹說,“我也在等你,你身上的狗毒應該有十年不會發作,老貓身上的狗毒因為中得深,所以才會發作一次,但這個過程會持續很長,會讓老貓很虛弱,當初我扒墳的時候,就是想挖出藏在墳裏的狗石,但沒想到,被你發現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問。
我爹說:“具體,我也說不清楚,等這陣風沙過後再說吧,這陣風要刮很久,是風水海裏的風,不容易停下來,一刮就是四五天,它會把整個城覆蓋掉,讓人在一線天也看不見,你在戈壁灘一線天上找到了飛機了嗎?”
“找到了,駕駛員死了,是個外國人。”我說。
我爹點了點頭:“是外國人就沒錯,我聽說有一個叫喬治的人帶著一幫外國人和馬家堡的人合作,想要把地下基地的潛水艇弄上來,但是失敗了,後來他們就想著用飛機檢查一下整個戈壁灘的風水走勢,在飛機上,應該還有一位風水先生。”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我沒看見。”
我問道:“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要在戈壁灘裏生活那麽久,在家裏不行嗎,你為什麽要離開,還有,654工程到底是怎麽回事,對了,還有一個一號工程,我糊塗了。”
我爹笑了,將鍋裏的那個煮好的糊狀物舀了一點出來,用一個行軍飯盒裝了,放在了我的手裏,說:“你先吃一點,你能走到這裏,的確不容易。吃飽了,我慢慢的和你說,時間有的是,既然你已經找到了這裏,那還急什麽?”
我點了點頭。
我爹說得也對,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裏,那我還急什麽呢,我不用著急。可嘴上那麽說,心裏卻不那麽想,說不著急那是不可能的。
我吃了一口,那東西像是牙膏一樣,入口有股薄荷的味道,但咀嚼了一會兒之後,感覺又像是奶油。
“這是狗熊的油。”我爹說,“黑狗熊,不容易捉到,隻有大風沙來臨前,狗熊才會躲藏在這裏,我做了很多捕壽的夾子,等風停了之後,你讓書生他們過來,不要到處亂走。”
我說:“爹,馬家堡的人也來了,馬三太爺也在。”
“我知道。”我爹似乎並不覺得驚訝。
我實在想要知道我爹到底經曆了什麽,但是不管我怎麽問,我爹就是不說,他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把他經曆的事情以“不會傷害我”的話講出來。
我等了很久,隻到我吃完了行軍飯盒裏的狗熊油,我爹才開口。
“我是來找一個人的。”
我忙問:“找誰?”
“你的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