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放棄掙紮
“而那個鞋印據司機回憶，當時他是把鞋子刷幹淨晾幹之後放進後備箱的，而且印記很清晰，出現的時間與你當天聚餐的時間十分接近。”
“不僅如此，我們也調查了司機用來接單的手機，發現裏麵曾經有有過兩條回複。一條是司機詢問你在哪，另一條是你讓司機等待十分鍾。但最後你還是給司機付了錢，之後取消了訂單。”
“而當你藏回到後備箱回市區的時候，已經完成了對何勇的殺害，跟著車子一起離開了。”
“然後你回到了飯店的包房，把一切恢複之後，就耐心等待同事們結束團建叫你一起離開。”
“你能夠精心策劃這麽一出大戲，可別跟我說對伊萊科公司，或者是公司中的某個人，沒有深仇大恨！”
“就算你現在不承認，在你今天對車輛實施入侵的時候，我植入在你電腦裏的病毒也已經掌握了你的電腦使用信息。而明天，我們結束了對你其他設備的調查，還會有更多證據出現。你推脫不掉的！”
“馮子旭，說實話吧！“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馮子旭就是凶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無論他怎麽狡辯，單單是今天的電腦使用情況，就已經足以說明一切。
隻見馮子旭低著頭沉默了許久，隨即忽然笑了笑，“好，我坦白，我認輸。”
“那就說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犧牲那些無辜者的生命？單單是加油站爆炸案，就有多人死亡和重傷。你覺得這個世界沒有王法，沒有天理了嗎！”
一直沉默不言的費乾突然間大聲吼了起來。
憑借著他身為刑偵支隊長的架勢和此時黑口黑麵的神情，這一聲吼狂若巨雷在馮子旭耳邊炸響。
馮子旭表情看上去雖然依舊保持平靜，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一絲不屑和憤怒。
“王法。。。。天理。。。。。。。如果十六年前王法和天理有用的話！我母親就不會死！！“
“天理？在哪呢？我怎麽看不到呢！”
“十六年前？”宋依秋有些疑惑的與霍文東麵麵相覷，“你說的十六年前是什麽意思？”
直到這時，馮子旭才終於開口坦白自己為什麽會針對伊萊科公司的汽車電腦產品進行黑客入侵。
他的目的，就是為了給自己十六年前去世的母親報仇。
他要搞垮伊萊科公司！
“這一切，都源於十六年前周學凱的醫療公司！我母親是他們新產品心髒起搏器的第一批臨床試用者。”
“本來一切都相安無事，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卻接到了母親心髒病發去世的消息。”
霍文東聽罷轉頭對宋依秋問道：“周學凱，是不是就是伊萊科的董事長？”
“沒錯，就是他。”宋依秋說道。
“所以你母親心髒病發去世，你覺得是心髒起搏器的關係？“
“沒錯，當時就有傳言，說他們公司的新型起搏器存在漏洞，在使用者心髒出現異常的情況下，並不能有效發揮功能。這消息，就是從他們公司內部傳出來的。”
“我母親雖然心髒有問題，但絕對沒有嚴重到會猝死的程度，而且她從來都是藥不離身，況且又是在醫院裏！“
宋依秋越聽越不對勁，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所以你一直是根據傳言，來斷定你母親的死因是心髒起搏器的關係嗎？你有什麽證據可以證明嗎？”
馮子旭冷冷一笑，“如果我當時有證據的話，周學凱早就完蛋了！所以我才說，這世界上哪有什麽王法和天理，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讓有錢人享有特權！所有的通道，也都是向有錢人敞開的！”
“他們家大業大，可以在本市隻手遮天！你們內部的保護傘，從旁護他們周全。哪裏會讓我們老百姓看到真正的真相！”
“馮子旭，你說話注意一點，不能將自己心裏的憤怒轉嫁他人。你怎麽就知道他周學凱可以隻手遮天了？而且在我們龍潭市，哪有那麽多保護傘？”
“所以說，直到現在周學凱還逍遙法外！他們用早就準備好的證據，堵住了你們的嘴！”
“馮子旭。”霍文東沉默了許久，忽然開口說道：“你說的這個情況，我們的確沒有了解過。這一點還需要查明才能給你答複。我們不能根據你說的就對伊萊科展開調查。需要證據。”
“你剛才說，伊萊科公司內部傳言，說心髒起搏器有問題。我想問一下，是誰告訴你的？”
聽到這句話，馮子旭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慌張的神色，眼睛下意識的看向了左下角，表情看上去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你再思考什麽？”霍文東看出了他的異常，繼續追問：“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你說周學凱的公司有問題，可是你得給我們提供依據不是嗎？告訴我，當年是誰告訴你，他們公司內部有問題的？”
馮子旭忽然陷入了沉默，視線有些飄忽，與剛才鎮定自若的樣子發生了明顯的轉變。
這時，費乾便起身離開了椅子，走到了馮子旭的麵前。
一時間，馮子旭被費乾和霍文東兩個一米八幾的男人圍住，而從他們身上投下的影子，就像是兩個巨大的手掌罩在了他的身上，讓他感覺到了一種空前強大的壓迫感，有點透不過氣來。
“有這麽難回答嗎？你知道什麽說什麽不就好了嗎？”費乾右手叉腰說道。
霍文東越來越覺得馮子旭不對勁。
他口口聲聲說自己的母親是十六年前死於周學凱公司的心髒起搏器產品缺陷。
可是現在，霍文東說可以幫他調查，隻要他說出是誰告訴他的傳言，而他卻保持沉默。
隱約間，霍文東依舊嗅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這個傳言，是你十六年前聽到的，還是最近兩年才聽到的？”
馮子旭聽罷眼睛忽然間瞪圓，眼角微微抽動了一下，“我是聽醫院裏的病友說的。”
“哪個病友？他住幾號床？長什麽樣子，你還記得嗎？”
馮子旭搖了搖頭，“不記得，時間太久，忘記了。”
看到馮子旭目前的種種反應，霍文東心裏忽然產生來到一個想法。
隨即他幹脆將桌子後麵的椅子拉到了馮子旭的麵前坐了下來。
此時，他們兩個人近距離麵對著麵。
而馮子旭的任何一個細節，都別想逃過霍文東的眼睛。
“現在，我們暫時回到你的案子身上。”
“你承認所有的入侵汽車行為，都是你所為嗎？”
馮子旭遲疑了片刻，似乎也徹底放棄了抵抗，“是。”
“你是采用植入病毒的方式，將病毒隱藏在車載電腦的注冊表裏，對車輛進行控製，然後再抹除痕跡，對嗎？”
“是。”
“這個病毒，是你編寫的嗎？”
隻見馮子旭抿了抿嘴唇，“是的。”
霍文東點了點頭，隨即回頭伸手拿過了宋依秋麵前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了橫在馮子旭麵前與椅子一體的托架上。
看到麵前的電腦，馮子旭便微微一愣，抬頭看了看霍文東。
隻見霍文東揚了揚頭，對著筆記本示意了一下，“把你病毒的源代碼寫出來。”
此時馮子旭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一滴汗水也順著他的左邊鬢角流淌了下來。
麵對著霍文東、宋依秋和費乾三人的審視，馮子旭的眼神開始出現了慌張。
隻見他雙手十指微微彎曲，穿著係帶帆布鞋的腳也在鞋子裏麵勾了起來。
霍文東往他的腳上瞥了一眼，從上次對他進行詢問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馮子旭在緊張的時候，雙腳就會不自覺的勾動。
“寫啊，還等什麽？”
麵對霍文東的不斷施壓，馮子旭隻是看著筆記本電腦猶豫不決。
“寫啊！你自己的東西你自己不會寫？我一對計算機一竅不通的我都知道沒人比創造者更了解自己的東西。”費乾不耐煩地說道。
霍文東死死盯著馮子旭，隨即身體微微前傾，說道：“你是不想寫，還是不會寫？”
“我拒絕。”
“為什麽？”
“我不想泄露自己的作品。”
“那就奇怪了，你都已經認罪了，也知道自己馬上就要進牢裏喝湯了，為什麽要執著於一個病毒的源代碼呢？”
“等你進去個二三十年再出來的時候，你這點東西早就過時了，還有必要保留嗎？”
費乾聽霍文東這麽一說，不由得往他臉上看了一眼，心想：霍文東這小子還真損，一開口就二三十年的施壓。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這源代碼，你到底寫不寫？”
“不寫。”馮子旭把臉扭到了一邊，刻意避開了霍文東的視線。
隻見霍文東笑了笑，右手將筆記本電腦緩緩合上，“這病毒，根本就不是你編寫吧？你身後，是不是還有別人指使？”
“這個人是誰？”
“沒有其他人，隻有我自己。”馮子旭依舊將所有罪責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霍文東雙臂環抱在胸前，“這就奇怪了，你這樣很矛盾啊。”
“雲腦，這個名字你應該很熟悉吧？”
在馮子旭聽到“雲腦”這兩個字的一瞬間，雙腳腳趾便開始頻繁的在鞋子裏麵反複勾動。
下一刻，他忽然眉頭緊鎖，雙目閉合，麵部肌肉微微抽搐，一臉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接著，他身體一歪，連帶著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