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冷漠
這個時候，有籃球進框的聲音。
同桌興奮的搖晃著趙妮的手：“喂喂喂，妮妮，張帆進球了。”
進球就進球咯，有什麽好激動的。
又不是正式比賽。
就算是正式比賽，趙妮覺得，她也不感興趣。
讓她感興趣的人不在。
“妮妮，你看呀！”
架不住有一個軟磨硬泡的同桌，趙妮沒辦法，隻能抬起頭，敷衍的瞄了一眼。
眼神掃過球場，她發現張帆正盯著自己瞧。
他揚著唇角在笑，一雙眼睛彎成了漂亮的月牙狀。
趙妮皺起眉頭。
他在笑什麽啊？
難道自己臉上有東西？
這樣想著，她下意識的摸了下臉頰。
光滑的手感告訴趙妮，臉上幹幹淨淨的，什麽東西也沒有。
當裁判吹響了結束的哨聲，球場上的男生三三兩兩的去了休息區。
趙妮心想，終於熬完了。
她手裏拿著喝了整整一小時卻隻喝了一半的奶茶，用手肘捅了下同桌：“誒，能走了嗎？”
她往休息區那邊看了一眼。
場外觀戰加油的一群女生捧著礦泉水，奶茶，運動飲料去獻殷勤了。
要不要這樣啊？
趙妮搖搖頭。
“誒，我們走……”
話沒說完，她身邊突然有一道人影閃過。
趙妮愣了愣，反應過來後才發現，是同桌邁著極快的步伐往休息區去了。
她手裏拿著一瓶運動飲料。
趙妮：……
真要命。
趙妮懶得跟同桌說了，拎著半杯奶茶離開了籃球場。
走到大路，看到街邊有一家小超市，她突然想吃薯片了，於是走進去，在貨架上找著自己喜歡的口味。
她一般吃原味的。
純粹，沒有加一些亂七八糟的口感。
可能這個超市裏原味的薯片賣的不好，趙妮找了一圈，才在最底層的貨架角落找到了原味的。
她蹲下身，伸手去拿。
就在這個時候，有男生的聲音在頭頂炸開：“這麽巧？”
趙妮抬頭去看，恰好與張帆的眼神撞在了一起。
“趙妮同學。”他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
趙妮皺了皺眉頭，懷裏抱著兩包原味薯片，站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剛還看他被一群女生圍著呢。
剛剛運動過的張帆，臉頰上透著紅。
他衣著很單薄，原本穿在外麵的厚外套搭在了手臂上：“人太多了，就溜了。”
趙妮淡淡的“哦”了聲。
剛才那話，也是隨口一問，好讓氣氛沒那麽尷尬。
張帆盯著她，眼神中透著一抹希望：“你今天為什麽會來？”
趙妮沒看他，隻關心還想吃什麽，一起買：“我同桌請我喝奶茶，就來了。”
哦，隻是為了一杯奶茶？
張帆眼底劃過失望。
當然，這樣的情緒，趙妮還是沒看到。
她不再理張帆，去了別的貨架，拿了些泡麵，八寶粥，餅幹和可樂。
然而結算的時候，趙妮再一次碰見了張帆。
他手裏拿了一瓶礦泉水。
趙妮突然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籃球場旁邊那麽多女生給他送水，他還自己跑到這種小超市裏來買。
當然這種心思，她是絕對不會說出口的。
這間超市小歸小，來的人還挺多。
大部分都是附近的居民，因為超市有生鮮區，每天都會供應一些比菜市場便宜的蔬菜。
趙妮在排隊的時候，後麵一個男人橫衝直撞的，不小心推了她一下。
手裏的半杯奶茶就這樣潑了出去。
在這一瞬間，她心想，完了。
因為潑在了前麵人的衣服上。
而那人偏偏就是張帆。
可能是覺得冷了，那件被他搭在手臂上的外套穿在了身上，此時他的後背濕噠噠的，有很大一片奶茶印記。
“對不起！”趙妮連忙掏出紙巾，給他擦著外套上的痕跡。
終於在她臉上看到其他表情了。
張帆嘴角往上揚了下。
他不動聲色，說了句“沒關係”，然後當成什麽事都沒有似的，結了賬。
一開始，趙妮真的以為道了歉就什麽事都沒了。
誰知結完賬走出超市，她看到了不遠處正脫下外套拚命擦著後麵奶茶漬的張帆。
一種愧疚的情緒，在趙妮心裏升騰起來。
於是她主動走過去：“那個……衣服我幫你洗吧。”
冬天的衣服很厚重，而且張帆這件外套，一看就價值不菲。
如果要洗，隻能送去幹洗店，並且要花不少錢。
她零用錢不多，不過跟爸爸還有繼母說明情況，應該是可以被理解的。
張帆看了她兩眼，倒也沒客氣。
隻是把衣服交給她之前，他提了個要求：“你能送我回家嗎？”
趙妮愣了愣：“啊？”
張帆重新把衣服穿上：“很冷啊，我就這樣把衣服給你，太冷了，回家我得感冒，你陪我回去，我拿件衣服，再送你，行嗎？”
是這樣。
趙妮點點頭，怎麽說也是她把人家的衣服弄髒了。
這是她第一次送男生回家，本身也不愛說話，一路上，除了張帆刻意問了她幾句話，別的什麽也沒說。
就算回答，也隻是“嗯”，“哦”，“好的”之類。
總之很冷淡。
如果不是她一直保持著這樣的態度，張帆幾乎要認為，把奶茶潑在他衣服上是她故意為之，好借此機會親近自己。
畢竟以前有女生這麽做過。
沒有那麽大膽的用奶茶，用的是礦泉水。
他對這個被稱作“校花”，卻並不認為自己是“校花”的花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張帆側著臉，仔細的盯著趙妮。
漂亮是真的漂亮。
臉型是天然的瓜子臉，眼睛生得很精致，很亮，像天上的星星，就是沒什麽情緒，很淡。
鼻子很挺，嘴唇很嫩，泛著好看的淺粉色。
這樣的女生，很容易讓人動心。
加上她的性格太過恬靜，有點征服欲和挑戰欲的男生，很快會被吸引。
張帆就是如此。
想著想著，到家了。
趙妮停住腳步：“你把衣服給我，你上去吧。”
張帆點點頭，脫了外套遞過去：“你等我一會兒，我換件衣服就下……”
“不用了，”趙妮打斷他的話，“這裏離我家不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用送我。”
途中再有意無意的搭話，她會很為難。
第一，是不知道怎麽回答。
第二，是不想回答，不知道怎麽拒絕。
這樣的性格，也給她之後邁入社會帶來了困難。
社恐，不知道該怎麽交往。
張帆就這樣看著她抱著自己的外套走了。
想追上去的，但是沒動。
有點快了，怕嚇到她。
不過這位“校花”同學……
他唇角的笑容更深刻了。
挺有意思的。
……
趙妮怎麽也沒想到，回家的時候會碰到趙曦。
兩人是在電梯口遇到的。
大學生時期的趙曦，比起高中多了一分成熟穩重，卻沒有那種社會人的精明，就是這樣處於少年和成人之間的半青澀，讓人心動。
趙妮忍不住看了他好幾眼。
隻是這幾眼，都收獲了他的冷臉。
明明他會笑的啊，也對著她笑過，怎麽現在總是冷冰冰的？
是在大學裏過得不愉快嗎？
來來往往的鄰居看到趙曦，會打招呼。
“喲，今兒回來了啊。”
“是啊，快放假了，先把一部分東西送回來。”
“瞧瞧，這半年不見，又長高了啊，更帥了。”
“謝謝阿姨。”
這個時候，趙妮拍了下額頭，強製讓自己清醒。
看，他跟誰都打招呼，跟誰都客客氣氣的，就是不正眼看你。
都這樣了，你還上趕著幹什麽？
電梯到了，趙妮低著頭走進去。
低著頭，為了不去看趙曦。
他就站在自己身邊，應該是噴過什麽香氛了，有一股很淡的香味飄過來。
趙妮皺了皺眉。
這不是女士香水麽？
難道他談戀愛了？
這樣的認知，讓她心情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