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難處

  此時此刻，趙妮在幹嘛呢？

  下了課的小姑娘，被趙爸爸一個電話叫回了家。


  電話裏，她爸爸是這麽說的：“妮妮，下課了是嗎？那能不能回家一趟，你媽媽情緒不穩定，我現在走不開，她一個人我不放心。”


  趙妮答應了：“哦，好。”


  這幾天，她好像想通了。


  阿姨說的沒錯，她們不是親生的，就是十幾年來關係再好，總感覺少了些什麽。


  罷了，也就是回歸到後媽和繼女的關係。


  反正一開始就是這樣不是嗎？

  她到學校門口打車回了家。


  鑰匙打開門的刹那，趙妮看到楊雪梅赤著腳在客廳裏繞圈圈，一邊走，一邊念叨著什麽。


  她表情很冷，眼神很空，嘴唇不停的動，真的跟瘋了一樣。


  趙妮換了拖鞋，急忙上去扶著她：“阿姨！”


  楊雪梅跟沒聽到似的。


  “阿姨！”她拔高了嗓音。


  楊雪梅停住腳步。


  她慢慢的轉過頭，眼睛裏印出了趙妮的臉。


  “妮妮？”她喊著小姑娘的名字，“你是妮妮？”


  趙妮點頭：“對，我是妮妮，我回來了。”


  看到楊雪梅沒穿鞋，她找了一圈，在廚房裏找到一隻，在臥室裏找到一隻。


  “阿姨，快點把鞋穿上。”家裏的地麵是瓷磚，光著腳在上麵走，冰涼冰涼的。


  趙妮扶著楊雪梅到沙發上坐下。


  她心想，幸好回來看一下，否則這樣的狀態，真的有可能出事。


  “妮妮。”


  “啊？”


  “你下個月要高考了是嗎？”


  趙妮聞言，一臉錯愕的望著楊雪梅。


  她已經大一了，再過兩個月都要大二了，怎麽時間還倒回去了呢？

  “你下個月要高考了，怎麽不回學校複習，突然跑回家了？”看楊雪梅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趙妮手背貼上去，測了下她的體溫。


  很正常，沒發燒。


  “阿姨，我大一了，高考已經考過了。”


  “啊？”楊雪梅反應遲鈍，“高考考過了嗎？什麽時候，為什麽我不知道？”


  這種情況，趙妮沒處理過。


  唯一的辦法是，哄人睡覺。


  她扶著楊雪梅站起來：“阿姨，這樣吧，你先回房睡一會兒，等爸爸回來了，我叫你起床，好不好？”


  楊雪梅癡癡傻傻的點頭。


  但是一秒後，她拍掉了趙妮伸過來的手：“我不要！我就要在這裏等，我要等，我的孩子……我懷孕了，三個月了你知道嗎？再等七個月，我的孩子就出生了，到時候，是個男孩兒，我就叫他睿睿，睿智的睿，是個女孩兒，我就叫她音音，音樂的音，我想女兒將來學音樂，彈鋼琴，大提琴，都可以，男孩子，要踢足球，打籃球……”


  她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在虛空中畫啊畫的。


  好像未來所有的美好都在她的手指尖，一橫一豎，全都給描繪出來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心理創傷，能把一個人變成這樣？


  這個時候的趙妮完全不明白，已經過去了，還是過去十多年的事情，她為什麽要記在心上？


  珍惜現在的生活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