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聖言天軸
我知道，這對於劍塵來說是個痛苦的抉擇。
不救充炎，或許能把我留在身邊，可是我現在驚慌失措，痛哭無助樣子，劍塵終究是不舍得讓我難過。
劍塵歎了口氣，用僅剩的一隻手，輕輕抹過我的眼淚。
“詩雨，別哭了。”
我就這麽木訥地站著，他捧起我的臉。
“哭久了對眼睛不好，充炎他……還有救。”
我猛的抬起頭看向劍塵，雙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衣袖，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就知道，你有辦法的，充炎有救了，充炎有救了……”
我看著劍塵眼眸中的光，漸漸暗淡。
世界上最痛苦的傷，莫過於情傷，宛如一把把利刃，一刀一刀地割在心上。我心痛，為充炎，而劍塵，是為了我。
“劍塵……對不起。”
知道充炎有救，此刻的我終於能夠冷靜下來，可我發現，除了能給劍塵一句抱歉，我什麽都不能彌補他，再者，或許我連說抱歉的資格都沒有。
“詩雨，不用抱歉，你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我所做的一切均出自於我的心甘情願。”
他的一句話讓我潰不成軍，淚湧如泉。
劍塵為我心甘情願，充炎也是，可是我的猜疑任性，卻害死了充炎，傷了劍塵。
“是啊，心甘情願，可我什麽都沒有發覺，我任性，猜疑，才會害死了充炎，害你受傷，失去一條手臂。”
“不是的，詩雨，別亂想，充炎的死和我的傷跟你毫無關係，害死充炎的人已經被你殺了，而害我的人也死了。”
劍塵緊緊摟住我，用下巴蹭著我的頭。
“三界之中，天宮最強，法寶無數。”
我抬起頭，離開劍塵懷裏，問：“裏麵，有法寶能救充炎，對嗎？”
劍塵點了點頭，卻滿臉憂慮。
“能救充炎的法寶有什麽特殊之處嗎？為何如此擔憂。”
“我們要找的法寶，是聖言天軸，它可以穿越時空，我們可以借助它，穿梭於充炎迷失了的靈魂碎片的每一個時間軸，收集他的靈魂碎片，但這件東西，天宮從不外借。”
“那我們怎麽辦，去搶嗎？”
“對……”
也難怪劍塵猶豫不決，昆侖天宮重兵把守，修為上萬年的強者芸芸，闖上去搶聖言天軸，跟去送死沒有區別。
“詩雨，你想好了嗎？”
我無比堅定地看著他。
“我非去不可，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就像充炎曾經對我一般。”
“好，我陪你。”
我一愣，他的傷還沒痊愈。
“詩雨，你不必多說，這次全當我還你幫我解除詛咒的人情。”
“可……”可你不欠我人情。
我無法拒絕劍塵。執著於充炎，已是對他的傷害，若是再拒絕，恐怕對他來說，就是失去了存活的意義。
畢竟，幾千年了，我是他的執念。
他拉著我的手，離開了王家村，卻不是去昆侖天宮，而是去找了陳老師。
找到陳老師的時候，我與劍塵的衣服上還沾著已經幹涸的血跡，把她嚇了一跳。
“你們都幹什麽去了？”
我咬緊牙關，害怕下一秒就會哭出來，害怕想到充炎在我麵前魂飛魄散的樣子。
劍塵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緊緊握住我的一隻手，開口。
“陳老師，我想問你要一點巫毒。”
陳老師一愣，望向了我，似乎想從我這裏找到一點緣由。
救充炎的法子是劍塵提供的，我除了知道聖言天軸可以救充炎之外，對於他這個做法一無所知，隻能衝陳老師搖了搖頭。劍塵繼續說著。
“陳老師，我不會拿巫毒去害人，隻是想借它保命。”
陳老師更加疑惑，我深吸一口氣，說：“我要上昆侖天宮，奪聖言天軸。”
“你瘋了！你知道那是什麽地方嗎？”
陳老師驚叫出聲。
我沉下眼簾，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劍塵感覺到我的變化，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些。
“老師，我沒瘋，我要奪聖言天軸去救充炎。”
陳老師不解，疑惑地問：“那小子他怎麽了？”
我顫抖的厲害，陳老師也發覺了我的反常，劍塵在一旁歎了口氣。
“他為了救詩雨，魂飛魄散了。”
我終究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此去昆侖天宮，凶多吉少。巫族是三界之中的異族，巫毒在三界之中更是鮮有人敵，有了巫毒，此去昆侖天宮，若是遇上了什麽危險，也算是有了保命的籌碼。”劍塵解釋道。
陳老師無奈轉身，拿出了一瓶巫毒，扔給劍塵。
“你們太亂來了，這三界遲早會給你們攪的混沌，此去，千萬小心。”
我不知道陳老師為什麽不敢直視我與劍塵，不過她這句話讓我明白。
大概，是一種訣別。
訣別的時候，不看離人，這樣往後回想起時，才不會心痛，因為時間會將離人的樣子模糊，你早就記不起那時離人的悲傷表情。這是我曾在書中看到的。
“多謝陳老師。”
我與劍塵謝過陳老師，便離開，但去的是冥界。
“我們什麽時候去昆侖天宮。”
我很焦急，我很想充炎，很想很想。我想快一點收集他迷失的靈魂碎片，見到他。
“別急，昆侖天宮不是那麽容易上的。冥界有一種鳥，叫赤狸，以昆侖天宮的一種藥草為食，我們要借它來引路。”
我不說話，沒想到光是上昆侖天宮就這麽麻煩。
劍塵抱著我禦劍，到了奈何橋邊。橋上是來來往往的的鬼魂。
我們得到來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就連孟婆也停下盛孟婆湯，望向我們。
我被盯著發慌。
“別慌。”
劍塵點燃了一張紙符，我看著這紙符一點一點的燃盡，竟到了孟婆的手上，成為了一張紙條。
也不知上麵寫了什麽，孟婆朝我們點了點頭，繼續手中的活，橋上的靈魂也繼續迷茫地湧向奈何橋。
“看。”
劍塵指向了天空的一處，我望去，是一團紅影。再近些，才看清是一群鳥兒，我猜想應該就是劍塵所說的赤狸。
劍塵拿出了一個盒子，裏麵放著一團絲線，散發著寒氣。
“這是什麽。”
“天蠶絲。”
雖然沒聽過，不過看上去就知道是個寶貝。
劍塵往上麵撒了一些粉末，讓天蠶絲散發著一種異香。
劍塵拿著天蠶絲，走向一隻正在忘川河邊喝水的赤狸。
赤狸並不像是很溫順的動物，塊頭很大，劍塵走近它，它竟然沒有攻擊，任由劍塵將天蠶絲綁在它的腳上。
劍塵慢慢地退回來。
“那不是溫順的鳥類吧……”
“嗯，算一種凶獸。”
“……那它怎麽沒攻擊你。”
“剛才撒上去的粉末是一種讓動物聞了變得溫順的藥粉。”
我恍然大悟，難怪赤狸不攻擊他。
“走了。”
劍塵突然拉起我，禦劍飛行，我看著他手上綁著天蠶絲，我愕然。
“這絲線怎麽不斷？”
劍塵聽這話，溺寵地笑了笑。
“天蠶絲百年難求，要是這麽容易斷，還是寶貝嗎？”
突然間我有點心疼天蠶絲了。百年難求的寶貝，竟然被這麽用，不過想到是為了充炎，這點心疼很快便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