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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亡血失精

  此時的領導也是全程黑著臉。


  就算衛生院有什麽問題,你許平林完全可以在會議室,關起門來痛痛快快的罵。


  現在當著這麽多群眾的麵鬧,他想幹什麽?

  這是看自己不順眼,給自己找事嗎?

  確實,你是省一的副主任,我隻是個區衛生局的小幹部,你看不上眼。


  可誰還沒個關係了?


  就這麽大的個金州,小小的衛生係統,找不出個能治你的了?


  現在幾乎所有人,都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許平林,想看看他這瘋勁兒什麽時候能撒完。


  “我想幹什麽,我要揭露你們醜惡的嘴臉。”許平林一臉正氣。


  杜衡看著已經癲狂的許平林,也是無奈了,“我們怎麽醜惡了?還有你是上級醫生,說我沒問題,可是你對病人和病人家屬應該尊重一點。”


  “笑話,他們是病人嗎?他們是病人家屬嗎?想要我尊敬也行。他們不是說你什麽都能治嗎,來,你當場治一個半身不遂給我看看。要是我錯了,我給你磕頭道歉。”


  杜衡搖搖頭,這人是怕是心裏有病,壓抑的久了,猛的釋放出來,反而徹底的發瘋失控了。


  “搖頭幹嘛,是不敢嗎?”


  杜衡昂首挺胸走到許平林的身前,“沒什麽不敢。在別人身上試驗太不尊重人了,既然許副主任提要求,那我給許副主任看一看,怎麽樣?”


  許平林眼神微凝,但是還是爽快的答應,並嘲諷道,“要不要給你找個桌子和凳子,不準可別找借口。”


  “不用。”


  杜衡微微一笑,左手舉起並拿穩許平林的左手,右手伸出三個手指搭上了手腕。


  三根手指搭上沒一會兒,杜衡眼神就閃動了一下。


  這個許副主任還真他娘的有病,而且還不輕。


  隨後三根手指便如舞動的蝴蝶,又猶如彈鋼琴一般翩翩起舞。


  這一個月以來,杜衡診脈都是樸實無華,從來不炫技,不搞噱頭。


  可是,今天,他要炫一炫技。


  很快,杜衡眉毛輕挑,又是詫異的看了一眼許平林,又把他的右手拿了起來。


  “不著急,慢慢號脈,別出錯了找理由。”


  “嗬嗬。”杜衡皮笑肉不笑的來了兩聲,“許副主任,你這頭發不光白發,應該還有脫發的跡象吧?”


  “嗬嗬,我還以為你多高明呢,這麽近,隻要不瞎都能看的見。”


  “不要著急許主任。我再問你,是不是一直有頭暈目弦,頭皮發涼的症狀?”


  這一次許平林沒有說話,而是僅僅盯著杜衡。


  杜衡脈號完了,放開手,再次開始上下打量許平林,看的許平林直接頭發發麻。


  那眼神好像能看透他一樣,讓他倍感不舒服。


  “脈號完了,你倒是說說我是什麽病?”


  “看來許副主任是知道自己有病的,不著急,我先說說症狀,你聽對不對。”


  “你說。”


  杜衡往後退了一步,“許副主任結婚了沒?”


  “結婚了,這和看病有關嗎?”


  “許主任到現在還沒有孩子吧?”


  “哼,這不是什麽秘密。”


  “許主任不要生氣。對了,許主任應該到腎病科和腸胃科看過病吧?”


  “有什麽問題嗎?醫生就不能看病了?”


  杜衡笑著搖搖手,“我的意思是說,給你看病的那些大夫是不是都說你沒有病,身體很好?”


  “對,他們都說我身體沒毛病,怎麽了?”


  “沒什麽。”


  杜衡探口氣,看著許平林繼續說道,“腎之華在發,發為血之餘,許副主任年少白發,並有脫發跡象,這是肝腎兩虛。”


  許平林想摸一把頭發,可是突然想起場合不對,又把手放了下來,皺著眉頭催促,“不要故弄玄虛,趕緊說。”


  杜衡卻不著急,慢悠悠的說道,“許副主任不要著急嘛。你的脈象乃是一脈三證,虛、芤、遲,可見你病的不輕。”


  說著轉頭看向後麵的吳不畏,他的隨堂小考又開始了。


  “不畏,說說這三種脈的特點和病症。”


  吳不畏可開心了,往前一步走,大聲說道,“好的師哥。”


  “芤脈,浮大而軟,兩頭有中間無。芤脈主亡血之症。遲脈,一息三至,遲來一息至惟三,陽不勝陰氣血寒。虛脈為陰,主虛證,多為氣血不足或髒腑虛證。”


  杜衡輕輕鼓掌,這小子今天真長臉。


  “許副主任,你都聽清了吧。極虛為勞,芤則亡血,遲則為寒,你這是氣血兩虛之症。醫書有言,肝主藏血,腎主藏精。你這氣血兩虛,則是肝腎兩虛,這就是亡血失精之症。”


  杜衡看了一眼許平林,“許副主任,從脈象上看,你這病有點年限了,這種情況下,你要是能有孩子,就奇了怪了。”


  這句話好似戳到了許平林的痛處,臉色漲紅,急叱道,“一派胡言,三甲醫院那麽多好醫生都檢查不出來,你簡簡單單號個脈就能看出來?”


  “簡單?嗬嗬,許主任怕是對一脈三證有誤解吧?西醫就不說了,那是你的專業,我們就說中醫。這三種脈象極容易混淆,脈沒診對,辯證就不可能對,你以前的中醫治療,要麽隻治氣虛,要麽隻治血虛,病不見好,反而越發的嚴重。”


  杜衡雙手插兜,認真的問道,“許主任應該還有清穀的情況吧?”


  許平林猶豫一下,還是開口說到,“有。”


  “那不就對了嘛,清穀亡血失精。”杜衡嗬嗬笑了一下,“其實許主任一直在想辦法補,最近應該吃了很多的大補的東西,脈象上有點燥。”


  許平林不說話了,杜衡把他的病症說的一清二楚,他無話可說。可又因為說的太清楚,讓他在眾人麵前毫無麵子,臉色真個是黑裏透紅。


  “許主任今天發這大脾氣,既是覺得我們在弄虛作假,看我們不爽,也是你壓抑情緒的釋放。”杜衡轉而認真的看著許平林,“長時間的疾病折磨,沒有子嗣的壓力,讓徐醫生的情緒、性格極度壓抑,而你本身又不是一個內向的人,所以在生活中、工作中,你會無緣無故的大發脾氣,以至於家庭不和,單位同事不和。


  這樣更加重了你的情緒,然後在這樣的重壓下,一旦找到一個宣泄口,你會自己不受控製的宣泄出來。而這種宣泄,根本不能治愈你的情緒。長此以往下去,你的精神會出問題的。”


  許平林沉默了,好久之後才說道,“那我應該怎麽辦?去看精神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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