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真與假
趙沐言安撫似的拍了拍趙寂然的手，哄孩子一樣，
“好了，小然，不要生氣。我跟你說過沐之茶樓我隻是有參與。想著你那麽聰明，早就想到了。”
“以為你隻是鬧著玩，沒想到你認真的。”
趙寂然依舊默不作聲，想來真的是自己大意了，這麽明顯的聯係，她竟然沒有想到，跟小孩子一樣，和趙沐言嘔著氣。
活了快三十年，比眼前這個男子甚至都要大上十歲的自己，竟然會做出如此無聊荒唐的事情。
“是我沒想到。”
“走吧。”
趙寂然獨自走在前麵，不想與任何人同行，漸漸的趙沐言被甩出一段距離。趙寂然這才放下腳步。
憑著記憶往客棧的方向走去，正前方遠處的人影似乎很熟悉。趙寂然由朝前走了兩步，那女子的身影出了一家首飾店，正是碧荷。
碧荷缺首飾嗎？還是想買一些木國特色回去送給其他丫鬟。
可是隨機出來的身影卻讓趙寂然大吃一驚，那用扇子遮住半邊臉的不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好哥哥—趙正清。
自從說她中毒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趙正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趙正清的臉轉向這邊，趙寂然匆忙一躲，不知道趙正清有沒有發現到他，畢竟趙寂然的男裝扮相，趙正清是十分熟悉的。
過了一會兒，趙寂然抬起頭，趙正清的身影已經不見了蹤影，上前追了幾步，還沒有任何線索。
“怎麽了？”
趙沐言突然出現在趙寂然身後，嚇的趙寂然心裏突突的跳。趙寂然的反應有點過激，趙沐言疑惑的看著她，
“怎麽了？你看到了什麽。”
趙沐言順著趙寂然的方向就要望去，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頭攢動的商販，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我看到鬼了。”
趙沐言敲了一下她的頭，像是懲罰她胡亂的說話。
對於趙寂然而言，在這裏看見趙正清可不就是見鬼了。
回到客棧，趙沐言堅持穿著阿福的衣服，此後趙寂然到今天結束。不然寸步不離趙寂然。趙寂然無奈隻好使用了一個要求來換取趙沐言的正常。
“成交。”
趙沐言輕鬆愉快的哼著小曲回自己的房間。趙寂然則圍著客棧開始四處找碧荷。
趙正清來這裏肯定與碧荷有關。
趙寂然滿屋子找碧荷，就差把挨個床底下翻了個遍，都沒有找見碧荷，這丫頭，難道見完趙正清沒有回來？
“你在找什麽？”
一個冷漠得聲音從背後響起，青木正站在趙寂然背後。
“找碧荷。”
碧荷會躲在米缸裏？為什麽不能，米缸完全裝得下。
“碧荷剛才回來了一會就匆匆出去了，從你房間拿走了一樣東西。”
“什麽？錢嗎？”
這丫頭難道是和趙正清來私奔的嘛？要走也要帶上她啊。青木搖搖頭，
“是木曉送你的玉戒指。”
趙寂然停止翻找的動作，木曉送她戒指這件事，連趙沐言都不知曉，青木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用害怕，我不是你的敵人。”
“嗯。”
不是敵人，可也不是朋友。就算是朋友，也不一定不會變成敵人。趙寂然點點頭 ，不是敵人，那就意味著她暫時安全。
“你要小心趙沐言，趙正清。”
青木的臉普通陌生，身上淡淡的青密花的香味。
“還有碧荷。”
趙寂然忽然覺得好笑，一個隻見麵兩次的人來警告她要小心他身邊的人，從小對她就百依百順的趙正清，沒大沒小的碧荷，雖然經常整她，但卻讓她覺得熟悉的趙沐言。
小心你身邊的他們。那麽她是不是還要小心隔壁家得大黃狗，東街糕點鋪的李大嬸？
青木看著手扶著米缸笑的岔氣的趙寂然，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從兜裏掏出一個圓形空心小球，放在趙寂然的旁邊，
“遇到危險的時候，把這個放在舌頭上麵用力吹響，就會有人來救你。”
青木轉身就離開了。趙寂然怔怔的看著手邊圓形的小球，最終還是拿起它，放回自己的兜裏收好。
即使不信青木的話，也還是不相信那些人。
隻是保自己一個周全。
趙寂然回到房間，碧荷已經回來了，洗好了水果放在桌子上，自己圍在塌上繡手絹。趙寂然每條手帕都是碧荷給繡的，有的是生動的小鳥鬧春，有的是金魚戲水，有的則是滿枝盛開的桃花。
“又繡手絹，我已經很多了。”
“你又不會這些女工，趕明兒我要是不在了，誰給你繡手絹。多繡點備著。”
“你要去哪兒？”
趙寂然坐在碧荷對麵，斜靠在塌上，問她。屋子南北通透，光線十分好，趙寂然似乎都能看到碧荷臉上細細的絨毛。
“我說也許，我能去哪兒。”
碧荷臉上無限傷感的表情，趙寂然一字不落的看在了眼裏。
碧荷。碧荷。趙寂然在心裏默念這個名字。這個從她一睜眼來到這個世界上就認識的人，熟悉的人，最像她家人的人。
不簡單的家人也是家人。
“你今天去哪兒了？”
碧荷繡手絹的手一頓，嘴上卻沒有停下話，
“沒去哪兒。就在這個客棧裏啊。”
“我到處找你，找不到。”
“找我幹嘛？”
“我碰到青木了，他。。。。有點奇怪。。”
是很奇怪，你也很奇怪。碧荷放下手中的活計，難得嚴肅的對著趙寂然，
“青木這個人不簡單，你看到他最好避開他。”
“怎麽避？”
趙寂然直接躺在塌上，仰望著碧荷的臉，每個人都來跟她說對方不簡單，是不是就意味著她最無知最蠢。
“就是不要跟他單獨相處。”
碧荷在擔心什麽嗎？趙寂然眯著眼睛想了想，點點頭，
“好。”
碧荷鬆了一口氣，繼續完成她手裏沒有繡完的手絹。趙寂然忽然想起自己青木給自己的玉戒指被碧荷拿走了，故意走到床邊，假裝想睡覺，手伸向她放戒指的地方，碰到了一個冰涼的物體。
心裏一送，還在。趙寂然見碧荷沒有懷疑，把戒指握在手心，偷偷的拿出來看了看，這麽一看，趙寂然立刻分辨出這枚戒指不是木曉給的那枚。
一樣的色澤，一樣的形狀和質地。可是，就像她藏起來的那枚扳指和李軒給趙沐言的那枚玉扳指一樣，隻要她看一眼，多拿再手裏一會兒，就能分辨出她們的真假。
這枚戒指模仿的再相似，也不是原來那個。
碧荷還是拿走了她的玉戒指。
她是拿去給趙正清了，趙寂然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