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生命隻有一次
天空中空空蕩蕩。
石昊對鳳王的邀請發出後，了無回音。
鳳王依舊杳無蹤影，渺無音訊。
“什麽都沒有？鳳王不在這裏。鳳王是真的失蹤。”水岩在樹梢上，神情暗淡地說道。心裏燃起的希望之火熄滅。
“真的不在嗎？那我們怎麽辦？高大怎麽辦？陳芸、陳東、陳西他們怎麽辦？”杏豔心事重重，壓抑著情感。
難道園長失敗了？
關於鳳王的一切，都是園長臆想出來的？
那我們之後的路要怎麽走啊？
現場陷入了無限的沉默和疑惑中，每個人內心充滿了迷茫和疑惑。可不論是誰，都沒有找任何理由去指責石昊。
“我們去找鳳王。”石頭下狠心，對著大家說道：“既然鳳王不在這裏，我們就去找它。”
“對，不論它在哪裏，我們都去找它。找一天也好、一月也罷、一年、十年、二十年。隻要我們還活著，我們就去找它。翻閱千山萬水也在所不惜。”雷超緊接著表態。
兩人心裏燃起的熊熊火焰，是對命運的不甘、是對同伴的不舍，也是對石昊的維護和支持。
孩子成長了！
石昊在樹梢，依著月光看兩個少年的臉，欣慰的感歎道。
雷超和石頭的話，同樣點燃了在場其他人心中的火苗。
生死之間哪有那麽好跨越？既然石昊已經給出了方向，那麽他們照著這個方向一路前行，總有一天會達到終點。
這不是石昊一個人的事，也不應該是石昊一個人的事。
眾人和精靈們握緊拳頭，下定決心，如果鳳王不在這裏，那麽他們終其一生，都會去尋找傳說中那虛無縹緲的背影。
“其實沒那麽複雜。”石昊歎息一句，從身上拿出自己最後的絕招。
石昊掏出一團練實。所謂練實，是指竹子開花結果後的果實。
不論是種梧桐樹也好，還是準備練實也罷。
石昊所做的這一切，都是依照《莊子·秋水》中描述的：夫鵷雛發於南海，而飛於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練實不食，非醴泉不飲。
所謂鵷雛，即是鳳雛。乃是鳳王的原型。
石昊以如此高規格的禮遇對待鳳王，想必鳳王不會不給麵子吧。
“園長，你先下來吧。我們會想辦法的。”
“對，園長，別太著急。鳳王我們會慢慢去找。”
石頭和雷超出聲勸解石昊，兩人已經打定主意，會把尋找鳳王當成他們一生的目標。
可下一秒，他們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出現在他們頭頂。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威壓，令人毛骨悚然。
不僅僅是他們，在營地中所有的人和精靈，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一股深不可測的力量出現在天空。
皎潔的月光被打破。
赤、橙、黃、綠、青、藍、紫。
七色的光芒閃耀在天空。
彩虹仿佛從天邊而起，跨越千山萬水，降落在梧桐樹樹頂，石昊的腳邊。
一隻鳥形精靈展翅而來，腳下踏著七色的光芒，眼中散落著點點星辰，鳳冠高高的揚起，寫不盡的驕傲和風流。
它的出現拔地倚天，神態徜徉恣肆，如同長江大河，氣勢磅礴，奔流不息。
它步伐穩重，大搖大擺的踏著長虹，走到天空，高高的往下看來，露出的神情泯滅眾人，高處不勝寒的孤傲。
它七彩的羽毛，隨風搖曳，神秘美麗，不可一世。
“鳳……鳳王！是鳳王嗎？我沒有眼花吧？”水岩在梧桐樹上，震驚的看著這一切，好像在做夢一般，一時忘記下一步該用什麽表情。
“是鳳王。真的是鳳王。鳳王！”杏豔激動到哽咽。
她和現場所有人都沒有見過鳳王，甚至連鳳王的影像和資料都沒見過。可他們篤定眼前這一隻踏著七色彩虹出現的精靈，就是傳說中的精靈——鳳王。
“腕力。”鳳王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的丈夫和孩子。他們被壞人利用而喪命。
“傑尼。”鳳王大神，救救我大哥和二哥，還有兄弟夥們以及、以及陳多多。
“幕下！”
“比比。”
“汪汪。”
精靈們率先開口，祈求它們的神明，想要通過神明逆轉生死，找回自己心愛的親人。
人類們也紛紛跪下，祈求高高在上的鳳王，憐憫人間，起死回生，帶回逝去的夥伴。
鳳王依然高高在上，站在雲間彩虹處，眼神悲憫卻孤傲。
它不悲不喜，見慣了祈求的場麵，眼前這些人都是小意思。
沒臉沒皮的石頭跪了下去，祈求鳳王帶回布，帶回陳多多。
骨子裏的高傲的雷超也跪了下去，渴求鳳王帶回老大，帶回那些死去的夥伴、戰友。
在場眾人，隻有石昊一人，平靜的站著，絲毫沒有祈求的動作。
鳳王孤標傲世的站在彩虹處，從天空看人間的生死喜怒，它不覺得同情，隻覺得好笑。
“生命隻有一次，你們為什麽不珍惜它？”
“既然他們為了自己心中所想，願意付出生命。那麽你們為什麽又要把他們帶回來？”
“為了你們的欲望？為了你們那可憐的愧疚？為了你們那誰都擁有的廉價感情？”
“生命隻有一次。死了，就是死了。”
“世界是公平的。憑什麽你們覺得你們的親人就比別人高級？他們就應該有兩條性命嗎？”
“我憑什麽要為了你們打破生死間規則？”
孤高！冷傲！冰冷！卻又暗涵大道。
鳳王的話，如同天雷一般擊中現場所有的人和精靈。
生命隻有一次，如果給人或者精靈兩次生命，那麽將是對人間其他人的不公平。是對世間規則的踐踏。
在場的人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句話都不敢還嘴，也找不到理由還嘴。
杏豔已經壓抑不住內心的痛苦，流淚滿臉，高大等人和傑尼龜們的死在她麵前的場景，又一次在她眼前重演。
石頭和雷超全身冰冷，瀕臨崩潰。
水岩在樹枝上無力，眼看就要摔下樹枝。
所有人和精靈的目光，又一次看向石昊，希望石昊能想出辦法來，希望石昊能求動鳳王，祈求鳳王能改變主意。
鳳王的目光也看向了石昊，這個在場唯一一個沒有跪下的男人。它在猜想石昊下一句話會說什麽？
祈求？
講道理？
拿利益？
說感情？
鳳王很期待石昊開口。
石昊也的確開口了。
“裝~逼裝夠了，呸。說教說夠了就快從彩虹上下來。我給你準備了你愛吃的，我手都舉麻了。快下來。”石昊隨意且淡定的教育鳳王道，他的模樣簡單隨意到像是在教育自家調皮的小侄子一般。
“哦。”鳳王聽到石昊的話，乖乖的應了一聲，聽話的從彩虹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來。
此時小心翼翼的鳳王，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像極了被教訓的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