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地下甬道
大約半盞茶的功夫，包拯終於在大石的後麵發現了一處可疑的地方。
那是一處凸起，雖然偽裝成了大石的顏色，但是，如果趴在跟前仔細看過去，還是可以看出其中的一點端倪。
包拯又是推，又是扭，最後還借助一塊碎石用力猛敲。
一陣折騰之後，不遠處的地麵忽然傳來輕微的一聲悶響，泥土高高鼓起，一塊一巴掌厚的青石板驟然掀翻過來，露出了下麵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杜欽沒想到還真被這黑皮給找到了機關。
“小皇爺，跟我下去？”包拯趴在洞口邊，側耳聽了聽，問道。
杜欽探著頭向下麵看去，隻能感受到一陣冷氣襲來，不由得有些心虛，向後退出幾步。
“包黑子，你能確定那個叫香蓮的小尼姑就躲在這裏麵？”
“下官不能確定。”包拯卻搖頭，“不過，下官想，這裏麵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很有可能和那個消失的青蓮庵的有關，若那個香蓮確曾出自青蓮庵，那麽，找回滴血鴛鴦石就大有希望了。”
猶豫了片刻，杜欽終於禁不住誘惑和好奇，跟在包拯的身後慢慢沿著洞口的台階向下麵走去。
地道裏很黑，陰氣彌漫。
雖然看不清兩側的洞壁，但是，杜欽還是用雙手摸到了那些壘砌的十分平整的石塊，而腳下的台階也是用青石羅列而成，無一不是積滿了水滴。
地道一直向下麵延伸，然後驟然拐了一個彎兒，變成了一條寬闊的地下甬道。
雙眼已經慢慢適應了這裏的黑暗，杜欽抬頭，發現頭頂也是用一塊塊巨大的青石板拚湊而成，中間的縫隙幾乎連一根筷子都插不進去。
甬道極長。
一座小小的青蓮庵，十幾個身體孱弱的小尼姑，居然可以修建出這麽浩大的地下工程嗎？杜欽隱隱地感到了一絲不祥。
前麵的包拯似乎並不在意這種危險，弓著腰，一聲不吭地向前走著。
杜欽好幾次都想要退出去。
“下官可是在幫你，找不到那枚扇墜，下官可是不會給你拿那兩千兩銀子。”大概覺出了杜欽想要退出，包拯回頭威脅。
杜欽吐出一口氣。
這甬道像極了傳說中的古墓的墓道，這下麵，不會藏著某位前朝大官的屍骨吧？
“到了，小皇爺，我們上去。”包拯忽然又說道。
杜欽發現，他們來到了甬道的盡頭，頭頂是一塊已經被掀開的石板，漆黑的洞口就像是一隻努力睜大的眼睛，可以通過這裏看到天空上的幾朵黑雲和幾顆眨眼的星星。
從下麵爬上來，杜欽終於弄清了。
這條地下甬道原來竟然是從那條水潭的下麵通過。
就在水潭的邊緣，是一片密密匝匝的矮樹，透過這些矮樹，杜欽看到了令他大吃一驚的東西。
那竟然是一座和前麵的青蓮庵幾乎完全一模一樣的建築。
這裏，仍然處於那處巨大的窪地之中，就算是瞎了眼睛，也不會有人把寺院建在這裏，除非他是瘋子，或者一開始就是為了躲避人間煙火。
“小皇爺，下官以為，這座庵堂一定就是妙芸所說的那個消失的青蓮庵。”
“你這黑皮，敢是喝醉了吧，這樣一座建於地麵上的寺院，完整無損地搬運到此，你以為這是模型還是玩具？”
“小皇爺不信嗎，那麽好吧，我們現在就去叫門，我料你的那位香蓮小尼姑定會在這裏麵。”包拯顯得信心十足。
“要叫你去叫，小爺可不想把屍體扔在這裏。”
包拯的黑臉透出詭異之色。
“跟緊我，看下官如何幫你找到滴血石。”
二人繞過前麵的矮樹，來到了庵堂的院中。
杜欽特意抬頭看了一眼掛在門上的匾額，青蓮庵幾個字就像是蹲在木板上麵的小怪獸，雙眼血紅地盯著二人。
“小皇爺年紀尚小，不曾記得，萬歲爺曾經下旨在全國各地修建了不小幾百座寺院，設計上有些相似，也是難免的。”包拯說道。
杜欽哼了一聲，這裏到處都透出一股子詭異的氣息。
塵月和妙芸一定也在這裏吧？看著包拯踏上台階去敲門，杜欽的心裏還在捏著一把冷汗。
沒多久，果然有人從裏麵推開了庵門。
首先出現的，是一盞和塵月當初拿著的幾乎完全一樣的油燈，隨後出現了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尼姑的臉。
小尼姑的樣子瞬間叫杜欽忘記了恐懼。
用力揉了揉眼睛，杜欽發現這個小尼姑和香蓮還是略有不同，於是用力捂住了差點就要叫出聲音的嘴巴。
不知道包拯和小尼姑說了什麽話，小尼姑縮回頭去。
包拯退到了杜欽的身邊。
“小皇爺，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香蓮果然在這裏？”
包拯不置可否。
豁出去了，找不回扇墜，自己這一頭倒黴相何時是了。
雖然這樣想著，杜欽還是不敢過於靠近，隻是站在台階的下麵，緊盯著那扇虛掩的大門。
“小皇爺，果然是你嗎？”一個聲音從門後麵傳過來，緊接著，一身僧衣的香蓮手裏端著油燈跑了出來。
大概是過於激動，在跑下台階的時候，腳下一絆，身體向前一傾，差點就要撲進杜欽的懷裏，手裏的油燈落到了地上。
果然是香蓮，看著她實實在在的身體撲到自己的麵前，一雙欣長的眼睛因為激動而蓄滿了淚水，杜欽早已經把恐懼拋到了腦後。雙臂一伸，就已經扶住了她顫顫的嬌軀。
香蓮還是理智的，在杜欽用力想要把她攬過去的時候，輕輕一轉，整個身子已經滑到了杜欽的側麵。
“小皇爺，此乃佛門淨地，褻瀆不得。”
去他媽的佛門淨地，要真是無欲無求，還要不停地催促小爺拿來那三百貫錢嗎？更不會夥同劉婆婆拿走小爺的扇墜。
杜欽冷靜下來，一把揪住了香蓮的衣領，拉著她就向遠處走。
“小皇爺，你意欲何為？”香蓮被杜欽的粗魯嚇到了，軟綿綿的小手按在杜欽的手背上，又不敢高聲，隻得小聲問道。
“本皇爺以為你為我蓄發是出自真心，卻不想你隻貪圖本皇爺的錢財，索要三百貫錢也就算了，居然還偷取了扇墜。”杜欽怒道，用力一推。
香蓮軟軟的身子被推得向後退去，腳下一絆，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