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被套路了
包拯在杜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拉住他的手，把他拉到了一叢矮樹的下麵。
香蓮幾乎是緊貼著杜欽的身體跟了過來。
冷風從身前掠過，隨後，由樹叢之中探出了兩顆人頭。
前麵的人很明顯是一個小尼姑，頭頂的僧帽已經歪到了一邊，寬大的僧衣下擺沾滿了草屑和泥土。
後麵是一個身材肥碩的男人，手裏拿著一把很精致的小紙扇。
兩個人也擔心被別人發現，盡量壓低身子，一邊向青蓮庵的方向走，一邊還低聲說著什麽。
漸漸走近，杜欽聽到了二人的說話聲。
“公子可不要忘記了答應小奴的事情，明天晚上，小奴還在這裏等候公子。”
“放心吧，區區百十兩銀子，本公子定會如期帶來。”
“這就好，我回去就告知塵月師傅，若公子不能按時送來，小奴日後就很難在這裏立足了，就像香蓮姐一樣，會被人背後嚼舌頭，還會被塵月師傅責罵。”
兩個人從矮樹邊經過，很快消失在濃濃的夜色中。
香蓮緊挨著杜欽，杜欽可以感知到來自她身體上的顫抖。
雖然答應香蓮三百貫錢的人是小皇爺，可是，在秦家老店的時候，杜欽也曾經親口許諾過，現在，從這個小尼姑的嘴裏得知香蓮在這裏過得如此艱難，杜欽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杜欽發現香蓮又開始流淚，不過，她不停地擦拭著。
如果不需要賠償宋掌櫃兩千兩銀子的話，杜欽真想現在就帶著香蓮離開。
想想自己現在的窘境，杜欽又恨又氣。
確信二人已經走遠，包拯站了起來。
“香蓮師傅，你先暫且回去，時間久了，我恐引起塵月師傅的懷疑。”
什麽、什麽，難道不需要再問扇墜的事情了嗎？杜欽一臉狐疑，不知道這黑皮到底想要往葫蘆裏裝什麽藥。
香蓮也很不解，不過，看了一眼頭頂的天空，她好像明白了。
此時，已經過了半夜，二人還要回到京城去，已經沒有時間再去尋找扇墜。
用力把眼角的淚痕擦幹，香蓮抬起頭來。
“包大人慮事周全，小尼感激，明日晚間，你二人可依舊來此地等我，小尼帶你二人去尋找扇墜。”
“不可。”杜欽說道，“明日一早，我們兩個人就要上金殿領旨，去河南和安徽巡視，恐怕再無時間來此。”
“小皇爺，巡視地方之事非一日之功，領旨之後，我們也還是可以先來此處的。”包拯說道。
香蓮看著杜欽，似有很多話要說，卻說不出來。
杜欽拍了一下大腿，找不回扇墜，就算是把這一身皮賣了，也換不來那三百貫錢。隻是這話，他不忍心對香蓮說起。
“小皇爺，隨我來。”包拯不等杜欽和香蓮再說什麽，已經起身離開。
杜欽看著香蓮，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按照香蓮的指點，二人很快找到了那座懸浮在水潭上麵的小橋。
摸著那略有些涼意、卻又實實在在的木製橋欄，杜欽怎麽也想不明白，這樣的建築怎麽會看不到。
“小皇爺是不是以為我們遇到了鬼？”包拯回頭問道。
杜欽不說話。
“下官在初來京城的時候，也曾經夜斷陰，日斷陽，不過，這裏的事情可絕非可以用一個鬼字來解釋。”
“故作高深，你還真以為是地外文明入侵了這裏？”杜欽吐了一口。
那時候，還沒有地外文明這個詞，包拯自然也不會知道，不過，他也不想和杜欽討論這件事情，他所惦記的，是如何在這位小皇爺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用兩千兩銀子拿到那塊滴血鴛鴦石。
隻是這件事情實在是便宜了宋掌櫃。
怪隻怪這小皇爺的身份太特殊，還有，自己也是堂堂的開封府尹，嗯，回去之後，還需要這位小皇爺給自己立下字據，否則，這小子耍起賴來，就連皇上也毫無辦法。
繞過了山前的那座青蓮庵，二人走走停停，來到了約定好的地方。
這時候，大路上還看不到人，整個天地間籠罩在一層薄薄霧氣之中。
“你這黑皮，連一文錢也舍不得，要是換做是我，可不會給你送這個信。”杜欽坐在路邊，白了包拯一眼。
“小皇爺放心，京城裏各大車馬號包某都有熟人，那車夫也知道這點，若敢欺騙你我，先抓他過來打上三十板子。”
“呸，不要臉。”杜欽罵道。
“包某人的這張黑臉可比不得小皇爺的白臉，要與不要，無關緊要。”
杜欽不再吭聲。
當霧氣漸漸散去，有光漫過大地的時候，一輛馬車由遠及近。趕車的，果然是包拯府裏的家人。
二人先回到了小皇爺府。
剛剛下車，滿眼血絲的梅兒就從客廳的門邊跑過來，顯然，她一夜未睡。
“小皇爺，您可回來了，擔心死梅兒了。那個宋掌櫃還等在家裏，您可是找回了扇墜了？”
“他還在這裏？”杜欽停住了，回頭看著包拯。
“小皇爺放心，待我先打發他離開。”包拯倒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吩咐梅兒搬來一把椅子，杜欽坐在了院子裏。
“小皇爺沒有找到扇墜？”梅兒很小心地問道。
杜欽用手捂著臉，一言不發。
梅兒急得差點就要哭出來。
屋子裏，不知道包拯對宋掌櫃如何解釋的，反正沒多大一會兒，宋掌櫃便走了出來，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夥計，肩膀上扛著一個沉甸甸的包裹。
“小皇爺，本掌櫃的看在包大人的麵上，暫且寬限你一日，明天這個時候，若小皇爺還不能拿回扇墜，就請拿出兩千兩銀子，否則，本掌櫃可是要去官府告你。”宋掌櫃一臉的輕蔑之相。
杜欽冷冷地看著他，沒有回答。
“小皇爺，我們之間的約定是否也要寫上，否則包拯可不會白白幫你拿出那銀子。”目送宋掌櫃離開，包拯走到杜欽跟前，嬉笑著說道。
“香蓮今晚就會帶著你我找回扇墜，本皇爺還要你那兩千兩銀子做什麽？”
“小皇爺敢是要耍賴不成？”包拯急了，“我們可是明明說好的，包某人幫你找回扇墜，在給宋掌櫃兩千兩銀子，難道包某人的兩千兩還抵不住那宋掌櫃的一千兩不成？”
聽包拯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可是杜欽總覺得哪裏不對，到底是哪裏不對，他卻一時間怎麽樣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