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春風吹拂金融花
1992年,在中國的近代史上是一個值得紀念的年月。
這年,在中國改革開放的爭論持續了數年後,*不顧年事已高,開始了他那著名的春天南巡,並頻頻發表講話。人們注意到:這老人想利用他的影響力,繼續推動國家改革開放的深入發展。一時間,“春風又綠東南岸”的奇景在南中國悄然勃發,各種“摸著石頭過河”的嚐試又受到鼓勵。甚至市領導在出國訪問期間,也靜不下心來,要利用空隙趕回來組織落實開放的政策措施。說起這段曆史,正像那首SZ人寫的著名的歌曲唱的那樣:
一九九二年,又是一個春天,
有一位老人,
在中國的南海邊寫下詩篇,
天地間蕩起滾滾春潮,
征途上揚起浩浩風帆。
春風啊,吹綠了東方神州,
春雨啊,滋潤了華夏故園。
啊!中國,啊!中國,
你展開了一幅百年的新畫卷,
飛進萬紫千紅的春天。
當年,在小平同誌視察SZ的時候,本書的主人翁王顯耀、夏天已經來到SZ工作。他們在各自的工作單位的幹部會議上聽了市委辦公廳整理的《小平同誌南巡講話》。
當時,夏天剛來SZ一個多月,聽到小平講話後,熱血沸騰,覺得趕上了SZ又一次發展的機遇期。
那個時候,中央賦予SZ的一項使命就是要敢闖,不要怕失敗,摸索出經驗來。於是,在SZ的工業、農業、內外貿易、金融服務業等各行各業紛紛尋找自己在改革開放事業中的突破口,看自己能嚐試和總結出哪些經驗為國家的現代化建設事業添磚加瓦。
話說當年SZ的金融行業,雖然在人民銀行的旗下集中了工、農、中、建等國家專業銀行的分行,又有SZ發展銀行和GD發展銀行SZ分行及農村信用社,金融服務業相對比較發達。但是,SZ的企業卻是多種所有製並存,不確定性較大,導致各大專業銀行各抓一塊,畫地為牢,不敢突破。其實,這也怪不得專業銀行稍嫌保守的舉動,因為他們在固有客戶群像眾星捧月般維係著的情況下,總是要在創新與安全之間、在發展與質量之間達至平衡的。
在當年的SZ,工商銀行從人民銀行手中繼承了大部分客戶,有點“吃不了兜著走”的味道,對客戶的選擇餘地較大;農業銀行有地域上的優勢,叫做“闊地掃有塵”,也不怕沒有人理睬;中國銀行是國家的外貿、外匯專業銀行,在國際業務這塊,自然是龍頭老大,不怕人家不來;剩下的建設銀行,當然也有自己熟悉的一塊——建築行業,但還是有點吃不飽。於是,他們比較看重新辦的國有、市屬企業,並把他們納入自己的信貸業務發展範圍,用時間換空間,不斷鞏固、提高客戶的數量和質量。如此一來,當年來SZ創業的成千上萬家個體企業、各種形式的真假內聯企業、外資企業、集體企業和逐步發展的股份製企業就成了各專業銀行的燙手山芋——看得碰不得。
這就是當年SZ集體金融企業產生的社會條件。
人們通常用第一個敢吃螃蟹者來褒揚勇敢。其實用不著這樣刻意,古之商者,無不是因利所驅使,也就是商人自己說的:“無利不起早”。有一句話說得明白:“砍頭的生意有人做,虧本的買賣沒人幹。”外國人馬克思好像也知道這句話,他用西方人固有的語言邏輯說:資本總是在社會平均利潤率之間流進流出,當某個行業的利潤率大於社會平均利潤率時,這個行業就會有很多資金湧來,反之亦然。
其實,資本的背後站著的是人,這人的身上有一對眼睛在盯著。——這就是為什麽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會有電話、電視、飛機、人造衛星、載人飛船的原因。
當然囉,做什麽生意,都沒有做錢生意那麽瀟灑、自然、實在。——這是小的看法。不幸的是,很多人也和小的想到了一塊。於是,在SZ,集體所有製形式的金融企業——金融服務社、城鄉信用社就和春天裏下了一場雨的竹山一樣,地底下不斷的裂開一條條縫隙,人們定睛一看:“喲!我們SZ銀行多過米鋪已經是事實。現在,金融服務社又像一條條春筍般要從地下冒出來了。”
就那麽一年多的功夫,SZ的大街小巷中納涼的人們,不僅像往常一樣談論股票,談論SZ建設的新聞,還在私下裏談開了金融服務社的存款業務。尤其是在股市像遊樂場裏的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的時候,把存款存入金融服務社裏就像台風中的漁船駛進了避風港般讓人放心。而且金融服務社給出的回報也不低,通常是存款一到金融服務社,那存款一年的利潤就給你送來了。
“在金融服務社存款,熱情、周到、回報高,真是沒得彈!”人們如是說。
也有人對金融服務社的貸款業務充滿敬意,他們說:“在金融服務社做貸款,就是痛快!不用求爺爺告奶奶,存款一到,馬上就做。與國貿大廈的三天一層樓的深圳建設速度一樣,這是SZ金融領域的深圳速度!”
到了一九九三年底,金融服務社的數量已經增加到十來家了。在金融服務社的名稱上,帶上金字的就有五、六家之多。什麽:金河、金龍、金虎、金江、金海、金鳳。你要是在SZ的大街上聽到人們議論五朵金花什麽的,千萬不要誤以為他們在說幾十年前拍攝的電影《五朵金花》,其實,多半就是談論金融服務社的事。
雖然市民對金融服務社評價不低,但人們在金融服務社混口飯吃,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是金融服務社的老總們不近人情,把自己的員工整得不像人。首先,金融服務社要在SZ銀行眾多的環境中分一杯羹,將他們的蛋糕切出一塊往自己嘴裏送,本身就是一個難事。其次,“價值表明存在”,這是深圳之所以成為SZ的不二法門:“你沒有成績?好的,誰也不說你的不是,請你繼續走路。”久而久之,在金融服務社工作的人,有的一個月能領到十幾萬元工資,有的隻領了幾百元。但是,沒有人說不合理,尤其是那些領錢少的人,領工資的時候看著那些用一個垃圾袋裝著十幾萬元錢的人走遠,才來到財務室,匆匆簽上自己的大名,領出並捂住那同樣用一個垃圾袋裝著的屬於自己的幾百元錢,快速離開。這情景,就像捂住自己大腿上長著的牛皮癬一樣難堪和見不得人——“怪隻怪自己沒有本事啊!在這裏混日子丟人現眼!你看,別人也是用同樣的垃圾袋裝工資。在別人的垃圾袋裏裝了幾萬、十幾萬,而你的裝了幾百塊,還好意思說嗎?這就是父母沒有優生優育的結果,說出去丟人!”
中國人是聰明的,有一句話可以成為人們心靈的寫照:“世上無難事,隻要有心人。”又有人說:“隻要功夫深,鐵棒也能磨成針”。當一個人想著自己人生的前景呈現出“自古華山一條路”時,他就會心無旁騖,專心致誌起來。這些金融服務社的員工來自全國各地,其創造性和敬業精神不可小看。
不到一年時間,他們就各自為戰,在業務發展上,創造出一整套足以與專業銀行分一杯羹的業務發展模式和拉客戶的手段,這真讓世人刮目相看。後來,不少專業銀行的業務骨幹,竟然不安心在專業銀行的工作,紛紛跳槽到金融服務社當起人才流動的先鋒,在金融服務社裏與自己原來的老東家分庭抗禮,爭奪起客戶來。
本書通篇所講的故事,其實都是與錢有關的,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金錢小說。它說的是:以市民銀行收編前的一家金融服務社——深圳湖貝金融服務社為核心,稍稍夾帶其他幾家金融服務社,在開展金融業務中如何絞盡腦汁迭出奇招發展業務,及至後來無以為繼、險象環生,終於由因為它們而誕生的市民銀行收編,及至後來,在市民銀行的旗幟下,繼續發生的一係列事件。
應該說,SZ在建立經濟特區前,由一個原本不起眼的小魚村——用一句鄉下話來形容,那是野狗也不來拉屎的偏僻地,發展到現在容納著一千多萬芸芸眾生的大城市,確實有很多燴炙人口的故事。很多從全國各地來的淘金者,在他們成功後時不時衣錦還鄉,滿麵春風地回到曾經養生過他們的故土,總是有講不完的在SZ創業的故事和該地遍地是黃金的見聞。這本書,卻是從另一個側麵敘說了SZ的遍地黃金是全國人民的血汗錢。與此同時,SZ之所以能成就今日之輝煌,當年的創業者“摸著石頭過河”的勇氣的確可嘉,誠然,所繳交的學費也是不菲的。
至於故事中人夏天、王顯耀、莊宇、古丁力、羅藝、申一楓、黃鹿、秦現虹、陳作業、胡輝、卜一定、徐東海,以及楊或然、朱赤兒、李加盟、周凱歌、李一劍、吳維維、黃忠惠、區大郎、鍾凝風、陳連平、陳善為、邵華、邵敏、王老吉等等諸多人物,是算在深圳打拚的成功人士呢,還是失敗人士?小的不敢妄下結論。有人說,人生就是一台戲,好好壞壞都是題中之義。也有人說,人的一生中有的人前好:也許得計於一時,但是到後來終將被人戳穿西洋鏡,難免晚景悲涼;而有的人後好:早年艱苦拚搏,常常徘徊在成功與失敗、順境與挫折的天平上左搖右晃,最終修成正果,臨老了得以怡兒弄孫、捋須**感歎人生。更有的人不知什麽原因應驗了“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的讖語,眼看事業如日中天,卻像鋼琴家彈得興起正在搖頭晃腦、手舞身扭之際,琴聲突然嘎然而止,著實讓人歎為觀止;另一方麵,有的人眼看這也不順、那也碰壁,好運兒常與自己擦身而過,但是,綜觀其一生,雖然談不上飛黃騰達、光宗耀祖,但也不至於遺臭萬年、落下罵名,有時甚至還有塞翁失馬的幸運。這樣說來,要詳品眾生的“他山之石”,還是眾人眼裏各出西施了。好吧!那就有勞看官自個兒過目一番後再下結論。
好了,小的不阻您了。您接著往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