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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山重水複尋新路

  夏天、樊婷夫婦看到特區總公司的不確定性,準備為樊婷物色新工作崗位,以因應可能的變化。


  1994年2月26日有兩個金融單位在人才市場設點招聘,一個是湖貝金融服務社,一個是SZ農村信用合作社。上午,夏天與樊婷來到市人才市場,到了湖貝金融服務社的招聘檔口,樊婷提供了一份資料,要了該服務社的一個名片。夏天也給了一個自己的梅林金融服務社工作的名片給姓陳的經理。


  下午,特區總公司的財務部長找到樊婷,對樊婷說:“你要安心工作,不要考慮移交那件事了。”


  樊婷估計與夏天和公司領導的協調有關係,便說:“謝謝部長關心。”


  1994年3月5日,湖貝金融服務社人事部的陳士清經理一口氣科了夏天三次。夏天複機後,陳士清經理在電話裏對夏天說:“你能否在下午四時,到今日之家酒店二樓麵談?”


  夏天說:“好的。”


  下午,夏天依時來到中興路旁的今日之家公司,上到二樓。


  在湖貝金融服務社的臨時辦公室裏,坐著“四條漢子”。經介紹,坐在中間的是莊宇總經理,旁邊的是秦現虹副總經理,王抗日辦公室主任、陳士清人事部經理。


  在這四人中,值得一提的是:秦現虹副總經理雖然沒有什麽金融工作經驗,但他卻有人脈關係。莊宇曆經四年籌辦這家金融服務社,始終辦不妥《經營金融業務許可證》,幾經條件交換,硬是由秦現虹自個兒辦了下來。原來,他有一個在BJ當紅的副部級金融幹部的哥哥秦現彩,而且如日中天,前景看好。這哥哥就一個電話,便讓SZ特區人民銀行分行同意核發湖貝金融服務社的《經營金融業務許可證》。為此,莊宇投桃報李,報請董事會聘請他擔任本社副總經理。


  五人在一起,談得很投機,夏天覺得倒是一個機會。


  莊宇說:“你最近關心一下我們的開業準備工作,給我們搞一套金融服務社的資料,包括梅林金融服務社的營業執照複印件,我想看看;另外,搞一套信貸規章製度等資料回來。”


  夏天說:“沒有問題,五天內行嗎?”


  莊宇說:“可以。”


  臨走時,湖貝金融服務社四人站起來一一與夏天握手。莊宇、秦現虹分別拉住夏天的左右手,說:“歡迎你加入我們的隊伍,共同為湖貝的發展作出貢獻。”


  夏天說:“我會用行動證明:你們選用我是正確的選擇。”


  正說著,深紡集團審計部的馮人文科了夏天,夏天忙用湖貝金融服務社的電話打過去。馮人文對夏天說:“華僑城的400萬存款想進來。”


  夏天問道:“能不能拖上十天八天,到另一個金融服務社存款?”


  馮人文不解地問:“為什麽要變到另一個金融服務社去?”


  夏天說:“我想換個位子。”


  馮人文說:“這樣的話,可能要再商量。”


  接完電話,夏天說:“不好意思,這是一個400萬存款的客戶。”


  陳士清說:“我們這裏可以進存款了,你就搞到這裏來吧!”


  夏天說:“我爭取、爭取。”


  話說梅林金融服務社因夏天與餘森鬧了別扭,餘森因為還想增加貸款,不斷找陳平,而陳平則反複暗示:要在夏天的事有了結果後才能增加貸款。這樣,餘森便更加起勁地向申虎施壓。


  一天上午,周專一找到夏天,要夏天實事求是寫一個匯報,又跟夏天說:“在這件事情上,劉真為說了很多公道話,他是一個好同誌。”


  下午,申虎也找到夏天,他說:“我原來想,在信貸部搞審、貸分離,你負責審查這攤。但是,現在你與企業鬧了別扭,你要寫一個檢查。”


  夏天說:“這件事原來是三人研究同意的。現在他們不承擔責任,那麽我負全責。要說有錯,假如是我一人決定,也隻是個方法有錯。一個信貸人員,對貸款監督支付是正常工作手段,也在他的工作範圍之內的事。十多年來,我在信貸員的崗位上,以銀行的名義終止過指令性的糧食貸款、農副產品收購貸款。你是老銀行,也知道這樣做的後果,試想,這樣做要有多大的氣魄?後來,縣革命委員會的一個副主任把官司打到GD省人民銀行,省裏明確表態,說我是對的。這樣一來,縣裏隻能在我升官的路上卡我,但在專業領域我是過硬的、好樣的。就說這件事吧,貸款沒有辦妥抵押,就把款用光了,你到時怎麽找他辦妥手續?他的貸款還要還嗎?”


  申虎聽了夏天的說法,說:“也許你是對的,但是誰來證明你的清白呢?所以,你還是要寫個檢查。”


  夏天生氣地說:“我講一個實在的笑話:特殊時期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小孩子。但是小有小的好,我十歲那年,就以學生代表的名義當了我們的村官,叫大隊革委會委員。那時候什麽都不懂,大家批判劉**,我也跟著喊口號。後來,長大了才知道劉**臨死前說:‘好在曆史是人民寫的。’你想過沒有,正如你原來的設想,如果安排我搞貸款審查把關,那麽,陳平、柯少基吃什麽?就拿與我這事最沒有直接關係的柯少基來說吧,你知道他五年前是幹什麽的嗎?他的人事檔案現在在哪裏?”


  申虎覺得夏天提的問題有點尖銳,但還是固執地說:“現在是講你的問題。你要考慮你自己的前途。我還是希望你能寫個材料給我。”


  夏天說:“我尊重領導,也尊重你這位從長堤路137號省人民銀行走出來的老行尊,但我不盲從。你我都是黨員,我入黨也是受過不少挫折教育的:從1975年寫第一份申請到通過入黨,整整十年。我以黨性保證我的清白。另外,我可以告訴你,很多時候,我是個桃花源中人,隻知有漢,不論晉魏。”


  申虎怔怔地看著夏天把話說完,後來,竟然慢慢地走神了。人們無法猜出申虎走神時想的是什麽,但是,申虎與夏天失之交臂卻造成了申虎的終生遺憾。——這是後話。


  卻說當時,夏天看到上了年齡的申虎這副模樣,覺得話不投機半句多,不說也罷。於是,夏天與申虎的談話就這樣結束了。


  樊婷的弟弟樊輝在內地公安戰線工作。1994年3月26日,他在G州開完公安工作會議後來到SZ,看望樊婷一家。第二天,夏天夫婦邀請妻弟到西麗湖遊玩。


  夏天一行坐著妻弟開來的公安轎車直接入園。進得園來,把車停在別墅區。然後,來到西麗湖寶塔寺,夏天對妻弟說:“抽支簽怎麽樣?”


  樊輝說:“你們隨便,我不抽。”


  大家進入寺內,隻見寺內有一個老者,口中講著大至是HN土話,夏天說明來意,老者叫他自覺的捐了香錢,點了三品香在廟裏拜了拜,就抓了簽筒頻頻搖起來。不多時,掉下一支簽來。


  夏天忙拿起來看,隻見簽上寫著(本書所錄簽文均為寺廟簽筒所抽原文,未作刪改):

  九十三中簽


  鸞鳳翔毛雨淋漓,

  當時即被雀兒欺。


  終教一日雲開達,


  依舊還君整羽衣。


  夏天不得其解,把簽拿給老者,老者操著他的HN土話,口在念念有詞地解說起來。夏天邊聽邊點頭,好像聽懂了七分,也覺得有點道理,更堅定了他內心的想法。


  老者說話的時候,夏天老婆樊婷的簽也抽出來了。


  她的簽上寫著:


  五十中簽

  五湖四海任君行,

  高掛風帆自在撐;

  若得順風隨即至,

  滿船寶貝疊層層。


  樊婷也是讓老者講解了一番,老者很厚道地把兩人的簽抄了一遍,送給兩人。


  第二天,夏天夫婦邀請弟弟上了仙湖遊覽。大家站在鄧老手植樹前看了又看,那高山榕才種了兩年,顯得很小。


  夏天看來看去,覺得這棵樹比***種的那棵小,但也體現出鄧老的精神: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他自己一生不論環境多麽險惡,都堅韌不拔、堅定不移。


  夏天對樊輝說:“在這棵樹前,幫我照個像。”


  樊輝拿過照相機瞄準夏天,隻聽“哢嚓”一聲,便留下了一張夏天看著比人頭高不了多少的鄧老手植樹,若有所思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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