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陳善為借勢貸款

  話分兩頭，各敘一方。


  卻說那天，朱赤兒來找莊宇，談到過幾天後要去HaiN一趟。當時，莊宇問了朱赤兒一句：“朱總要在HaiN呆多久？”


  朱赤兒隨口說了句：“出了門，說不好。”


  真的應了這句話，朱赤兒一到HaiN，就發現不好。於是，暗暗叫苦，後悔不已。


  原來，早在HaiN還屬GD管轄的時候，朱赤兒就在HaiN施展開了拳腳，逐漸有了人脈。在HaiN，他雖然不見得有特別好的口碑，但在人們的印象中，還算是個有能耐的人。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期，國民經濟出現了較大問題，國家果斷實行“調整、改革、整頓、提高”的八字方針。當時，HaiN作為GD的一個地區，它的工業產品通常技術含量較低，在沿海各省城市中銷售較困難，而要運輸到內地西部和廣大農村銷售，又因為銷售網絡和售後服務的問題而舉步維艱。因此，產品積壓十分嚴重。就在這時，熟悉西部的朱赤兒看到了商機，主動協調銷售HaiN的滯銷商品。這一舉動，不但使自己賺了錢，而且擴大了影響。不少廠家找上門來，邀請他作為合作方，賒銷工廠的產品。這樣，朱赤兒就有了四兩撥千斤，乃至空手套白狼的功夫和資本。


  話說朱赤兒上次從ZH公安局放出來後，繼續緊鑼密鼓從事商業活動。他是記住了改革開放之初，人們經常講的一句口頭禪：“無工不穩，無商不富。”在搞汽車城的同時，又向HaiN進軍，一舉賒銷了上百台馬自達組裝轎車，運到了GZ和SZ。他答應三個月期滿，便將貨款匯回。但是，朱赤兒弄到這批轎車後，以所謂的汽車三證（出廠證、上路證、合格證）和汽車鑰匙交給銀行算作抵押，取得大量貸款，答應每賣一輛，還一輛的抵押貸款，這樣就把貸款的風險仍然牢牢套在銀行自己頭上。而貸款銀行呢，覺得據以貸款的轎車還在，樂得收利息，也沒有什麽燃眉之急。


  HaiN汽車組裝廠眼看三個月期限將到，不知朱赤兒搞得怎麽樣了，也放不下心來，幾次約他來一趟HaiN。正在這時，HaiN人民銀行的同誌根據總行的簡報，從朱赤兒的機電商場的商品中，查到了汽車組裝廠和電視機裝配廠。了解到賒銷的數額不小，如果不及時追回，將再一次對HaiN經濟造成不小的衝擊。於是，銀行及時向政府作了匯報。政府有關部門要求，要盡快見到朱赤兒其人，弄清情況，追回貨物和貨款，並要求政法機關積極介入，全力避免HaiN經濟損失。


  話說朱赤兒趕到HaiN那天，一下飛機，就由汽車組裝廠管銷售的莫副廠長帶著兩個部門負責人接走，汽車直接開進了政府招待所，下了車，被安排在一個有會客室的套房裏住了下來。


  朱赤兒看到住進這麽大的房子，有點過意不去地說：“一個人出門，隨便點好，用不上住得這麽闊氣。”


  廠方跟他解釋道：“朱總，這都是政府安排的。”


  朱赤兒有點得意地問：“這麽說，我推銷你的產品，市長都出麵接待，驚動了市長？”


  “不瞞你說，”莫副廠長苦笑著說：“不僅驚動了市長，好像還通天呢！現在是自上往下查。”


  “壞菜了！”朱赤兒懊惱地說，“這次又得放長假了，看來，是名人就是名人，想不出名都不行。”


  從此，朱赤兒就在這間房子裏住了不短的時間。


  HaiN有關方麵，用軟手段留著他，給他好吃好住，就是不能走，為的是要朱赤兒把債務還清，如果一時還不清，也要把貨弄回來。這是後話。


  湖貝金融服務社這邊，夏天費了好大的勁，終於等到三八股份有限公司的陳善為打來電話。


  陳善為問：“夏經理，找我是否有什麽好消息？”


  夏天說：“你談的貸款條件，服務社莊總想親自跟你推敲一下。能否親自過來一趟？”


  陳善為說：“我現在正在工商銀行辦事，離你很近。我現在就過來？”


  夏天想起下午要到龍華去，便說：“那麽，你要抓緊。如果遲了，莊總要出去。”


  “好，我馬上來。”


  十五分鍾後，陳善為來到湖貝金融服務社信貸經理室與夏天見麵。夏天說：“我們直接去見莊總，看能不能把事情定下來。”


  陳善為說：“那最好不過了。”


  於是，兩人一齊到了莊宇辦公室。莊宇見到陳善為，就像老朋友一樣，十分熱情，講話中含著投機。莊宇說：“我始終對你們公司邵先娘的事跡情有獨鍾，陳總能否引薦一下，一是讓我們認識，二是看她可不可以聘請為我們服務社的高級顧問。你看可以嗎？”


  陳善為說：“我可以介紹你跟她認識。但是，她現在還很忙，整天都在美國忙布點的事。”


  莊宇說：“關於你公司貸款的事，夏經理向我介紹了你們的觀點，考慮到我的設想是長期合作，而你們也有這個意思，我看二分三的月息可以定下來。”


  這時，陳善為說：“平心而論，二分三也是高的，我們隻能在不少低利息借款當中，有極少部分這樣的貸款，這樣平衡下來，才敢貸。這筆貸款的利率上限是董事會研究後才決定的，不然，我個人不去承擔這個風險。另一個問題是，我們的房地產證，一般做3000萬貸款沒有問題，但是，我們現在用不了那麽多，現在的合同就簽1500萬元。在1500萬元的合同中，現在最需要的不超過800萬，剩下的第二期給我們。”


  莊宇心裏想：“這雖然與我的突擊貸款的想法有差距，但是，他講得也有道理，同時充滿成本核算的意識，可以接受。”便說：“我同意你的看法。我更看重我們日後的合作。請你抓緊引薦你們的創始人邵先娘與我認識。現在定下來：貸款利率月息二分三，貸款合同先訂1500萬元。你們公司和金融服務社抓緊辦手續。我們服務社方麵由信貸二部經辦這筆貸款。”


  陳善為說：“看不出來，莊總還是很幹脆的人。其實，在SZ做事，就應該這樣。不要等到黃花菜都涼了，還沒有動靜。聽夏經理說，你們等一下還要出去？”


  莊宇點頭說：“是，等一下馬上到龍華去。”


  陳善為說：“那我就不妨礙你們了，我先走，謝謝莊總。”


  陳善為分別與莊宇、夏天握過手，便離開了湖貝金融服務社。


  這時，夏天提醒莊宇說：“莊總，我們是不是抓緊出發去龍華？”


  “好！馬上走。”於是，莊宇帶上王花，和夏天坐上鍾梅昌開的奔馳SL320往龍華開去。不到一個小時，到了黃忠惠的公司，也就是皇龍賓館所在地。


  黃忠惠與莊宇等人寒暄過後，打了一個電話，叫他的董事長前來。


  十來分鍾後，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黃忠惠向莊宇他們介紹說：“這是我們公司的廖錦新董事長。”然後，又跟廖董事長介紹說：“這是我們昨天跟你說的，湖貝金融服務社的莊總經理，這是夏經理。”


  說完，他打趣地指著王花，跟廖董事長說：“這位長得非常漂亮的小姐，估計你是最喜歡的了，是金融服務社的王花秘書，是金融服務社的社花——當家花旦。”


  王花紅著臉，嬌嗔地說：“黃總，開玩笑也不看什麽場合。”


  大家坐了一會兒，黃忠惠說：“莊總，龍華這邊你可能來得比較少，我先帶你們看一看全鎮的市容，並帶你到我的幾個工地去看看，增加感性認識。我跟你說，龍華鎮曾經是全國規劃設計最好的鎮。現在也是SZ的後花園，根據最新消息，深圳還要建設龍華新區，這裏的房地產前景看好。要在龍華置業，真的是‘手快有，手慢無’啊。”


  莊宇被他說得心癢癢的，說道：“我們出去看看。”


  於是，大家下了樓，坐上黃忠惠的奔馳600轎車，首先把莊宇一行拉到了一個山頂上，下了車，進了一棟樓。黃忠惠介紹說：“這是我弟弟黃忠華的房子。我弟弟膽子比我大，脾氣來了，敢燒人家的房子。”


  莊宇一行在黃忠華的房子二樓，看那山腳下乃至SZ的遠景，鱗次櫛比的高矮房屋、錯落有致的城市規劃、眼花繚亂的湖光山色，真的盡收眼底。黃忠惠看到莊宇、夏天他們感興趣，便說：“你們看，我們這個眼皮底下，就有一千戶人。這叫白玉蘭新村。在我這裏，最好的位置上還有五十棟別墅的安排。”說完，他帶頭下樓，引領莊宇他們來到一個山坳上，說出了十多個別墅的位置。


  莊宇站在該處，也是向著深圳的位置上眺望，感覺視野不錯。說了一句：“老夏，你的感覺怎麽樣？”


  夏天說：“往前看，是很舒服的。就是後麵的山坳好像有一點裝風刹的感覺。”


  莊宇問黃忠惠：“一棟別墅建好到交付使用，要多少錢？”


  黃忠惠說：“要四十多萬。”


  ……


  從白玉蘭新村下來，黃忠惠又帶大家到了另一個已經建好的房地產項目看了看。大家都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就回到了黃忠惠辦公的皇龍賓館。公司的員工給大家奉上茶，喝過茶後，黃忠惠從保險櫃裏拿出兩套圖紙，詳細介紹皇龍國際大酒店的裝飾工程方案。


  夏天覺得這才是正事，不斷地提問，使得黃忠惠有點招架不住。


  後來，黃忠惠有點漫不經心地拿出另外一套圖紙，就是白玉蘭新村的別墅設計圖。看他那意思，是要推銷這些別墅似的。


  過了一段時間，黃忠惠打了一個電話給他的律師羅加日，告訴他：“莊總已經在公司，你下班後要趕到龍華，大家一起吃晚飯，並商量貸款的事。”


  羅加日在電話裏說：“我現在就過來，以免誤你的事。”


  黃忠惠說：“好，我在公司等你。”


  ……


  眼看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還不見羅加日的身影，黃忠惠便領著莊宇、夏天看了整個皇龍賓館的建築，並介紹了日後裝修後的功能。介紹完畢，黃忠惠帶著大家準備到酒店吃晚飯，剛來到皇龍賓館的大門口，隨著一聲“笛——”的喇叭聲響，一輛小車出現在黃忠惠的前麵。車上的駕駛員搖下車門玻璃說：“對不起大家了，在布吉關塞車。來晚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羅加日。黃忠惠對他說：“我正要貼尋人啟事呢！馬上下車，一起到酒店去。”


  “好的，好的。”羅加日一邊說著，一邊退著車。


  一會兒下了車，來到大家身旁，與莊宇、夏天打了招呼，一起到了酒店。他們邊吃晚餐邊商量著明天馬上操作貸款的抵押登記，爭取三天內拿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