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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卜一定擺酒搏官位

  下午下班時,信貸、計劃、人事機要等部門的人都不肯走,隻有徐東海和兩個老總準備回家。


  夏天覺得奇怪,但又不方便問,帶著疑惑開車回到家裏。


  大約六點多鍾,卜一定來勁了:他開著從施雲裏的蛇口公司搞來的套著假軍牌的舊豐田轎車,將王花、韓小妞、劉苗苗、劉愛華、汪洋、莫成秀、熊自倫、舒光榮、李朝陽等在樓上辦公的同事,分三趟送到崗廈食街做起東來。


  卜一定在食街裏一家叫做“西湖之春”的酒樓訂了二樓的一個大房。在這房間裏,卡啦OK設備一應俱全,雖說是食街,與裝修豪華的大酒樓相比毫不遜色。卜一定訂了兩台,每台費用控製在1500元到2000元之間,算可以了。


  安排完畢,卜一定坐在沙發上,在心裏說:“應該請他們吃一頓、玩一回了。來到湖貝服務社一年多,少說也是發了一筆財。自己以前就是太小氣,不肯對同事下本,以至口碑不好,讓夏天甚至老徐他們占了先。現在,雖說王顯耀叫夏天、徐東海臨時負責信貸,但是,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隻是不能再失手了。今天就是成功的開始,你看,我花3000元,用挖牆腳的辦法,就把老徐、老夏的人馬都拉來了,而他們兩個還蒙在鼓裏呢。”


  卜一定想到這裏,竟自個兒笑了。後來他覺得有點失態,便立即將笑臉轉換成笑問,對汪洋說:“汪小姐,你先來一首什麽歌?”


  汪洋也喜歡在公眾場合唱唱歌、跳跳舞什麽的,聽到卜一定提到自己名字,翻著卡啦OK歌集,說:“我正在挑選呢。”


  卜一定隨即湊近汪洋身邊幫她參謀起來。不一會,卜一定說:“哎,這首好。”


  汪洋按著他指的看過去,是陳小奇的《大哥你好嗎》,汪洋說:“這首歌不好唱。”


  卜一定用手輕輕地捏著汪洋的腰,說:“就唱這首吧,我喜歡聽你唱。”


  汪洋被他一捏來了勁,也是輕輕地說了一句:“好吧。”說完,站起身來,等待音樂響起。


  不一會,汪洋唱道:


  每一天都走著別人為你安排的路,


  你終於因為一次迷路離開了家。


  從此以後你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夢,

  你願意付出生命的代價。


  ………


  每一天都做著別人為你計劃的事,


  你終於因為一件傻事離開了家。


  從此以後你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手,

  願意忍受心中所有的傷疤。


  噢,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嗎?


  多年以後,


  是不是有了一個你不想離開的家?


  噢,大哥,大哥,大哥,你好嗎?


  多年以後我還想看一看,

  你當初離家出走的步伐。


  不一會兒,酒樓的拿手菜上桌了,這些早已饑腸轆轆的打工一族們,立即放下卡啦OK的活兒,飛快的坐上桌旁,因為沒有外人,也用不著溫文爾雅那一套,幹起了填飽肚子的勾當。十來個成熟男女聚在一塊,又是喝酒,又是吃肉,免不了推杯換盞、吆五喝六的,兩三個小時下來,個個臉上紅得煞是好看。真是:

  唇紅齒白臉上色,心扉蕩漾眼迷漓。


  大家吃飽喝好之後,免不了又是卡啦OK一番。


  這卜一定該當是情場高手、花叢中人,竟然與劉苗苗唱起了東北民歌《送情郎》。人們喝了點酒,也不聽出他倆的合唱,唱得好在什麽地方,不好又在什麽方麵,隻看見他在朦朧中摟著劉苗苗的細腰,兩人搖搖晃晃地唱道:


  小妹妹送情郎呀,送到那大門外,

  淚珠啊一行行落呀麽落下來;


  天南地北你可要捎封信呀,


  別忘了小妹妹,常把你掛心懷哎呀。


  ……


  小妹妹送情郎呀,送到那大橋上,


  難舍難分情呀麽情意長;


  送上我親手做的鞋一雙啊,


  情郎哥呀我的心,

  伴著你走四方哎呀。


  “好!好!”大家聽完卜一定和劉苗苗兩人唱得不太正經的《送情郎》,一個勁的叫好。


  看官還不知,這劉苗苗原來是卜一定發動存款時認識的寧多思公司的財會人員,這個公司先是由卜一定拉進來500萬存款,後來又給它做了500萬貸款。一來二去熟了,卜一定向莊宇提出來,為了鞏固存款戶,要拉她進金融服務社。莊宇同意後,就弄進信貸三部。同時,他想把與自己關係不太好的李國蘭調到二部,奈何夏天不同意,這樣,三部便多了一個人。現在市民銀行接管後,卜一定被暫時安排搞計劃,劉苗苗的工作便有點懸了起來。


  在又唱又跳的氛圍中,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下夜一點了,大家張羅著回家的安排。他們來的時候,是卜一定分三趟送過來的。而現在這麽晚了,卜一定好像又喝了不少,要他把每個人送到家已經不現實。最後,卜一定提出:他可以順路送四個,經過一番商量,卜一定擬順道將往梅林、泥崗路、太白路、愛國路的同事劉愛華、王花、李朝陽、劉苗苗坐他的車回家。


  一切安排妥當,眾人便散夥了。


  卜一定按照既定路線,逐個送劉愛華、王花、李朝陽下了車,載著劉苗苗向愛國路開去。劉苗苗住在愛國路一個小區的多層住宅的三樓,她的男朋友在廣州發展,星期中間一般不回深圳。


  兩人入了小區,下得車來。卜一定說:“我送你到家吧。”


  而劉苗苗也有此意,嬌嗔地說:“到我家喝杯茶再走,你今晚喝得太多了,唱歌都走調了。”


  “我是與小妹妹你在一起心旌蕩漾,難以自持,才唱不好歌。”卜一定說。


  劉苗苗說:“算了吧,你什麽時候把小妹妹放在心上?”


  說著說著,兩人相互摟著,好不容易上到三樓。劉苗苗打開房門,卜一定好似立腳未穩順勢躺在沙發上,竟然不肯起來。待劉苗苗放下東西,倒了一杯開水,端到卜一定麵前,他也不肯起身,不一會便打起了呼嚕。而劉苗苗看到卜經理竟然睡了,也沒有害羞,便去抓他的癢癢。


  這時,老卜倒是沉得住氣,一聲“小妹妹……”便沒有了下文,任你怎麽玩他,就是“坐懷不亂”。當然,也不願離去。這對孤男寡女就在這房裏呆了一晚。


  個中光景,就像鄭板橋老先生說的:

  春風放膽來梳柳,夜雨瞞人去潤花。


  也有人寫了一首打油詩,盡道其事。詩雲:

  酒該醉人人該醉,半醉半醒半揉推;

  進得房裏似灘泥,意中有意意中睡。


  奈何情心花怒放,寡女孤男懷中偎;


  揉眼皆因驕陽催,低語酒後真的累。


  後來,卜一定的老部下舒光榮也是因為在信貸部門的聚會中喝多了杯中物,乘著酒興對夏天和徐東海說:“講到玩,你兩人都沒有老卜的膽。他是什麽都是玩真的,敢玩!”


  夏天和徐東海聽到部下點評自己好像不是男人似的,也是各自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徐東海喝幹了杯中酒,用右手抹了一下嘴唇,有點不高興地對舒光榮說:“你以為我們那半斤多重的玩藝兒就是木頭雕刻的?”


  舒光榮忙賠著笑臉說:“不敢!不敢!徐經理。”


  “誰不敢?說清楚了!”徐東海瞪著雙眼喝問。


  舒光榮又笑著說:“我不敢,徐經理。”


  “老…夏,你——說呢?”徐東海僵著舌頭,質問夏天。


  夏天也有了醉意,笑著說:“從理論上說,應該不是。”


  徐東海又問:“不是什麽?”


  “我估計,並且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你身上掛著的那玩藝兒不是木頭做的。”夏天始終以開玩笑的口吻與徐東海對話。


  “我說呢!”徐東海像打了勝仗一樣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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