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校友的新風采
1996年1月13日，按照在廣州時與廣州金融高等專科學校的約定，沈存瑞和夏天應該到廣州參加同學會，慶祝畢業十六周年。
因為彭施臨時有事不去了。這趟廣州之行就隻有沈存瑞和夏天兩人。
早上九點多，夏天開車到了沈存瑞住處，接到沈存瑞，仍然從北環路入口上了高速公路。一路順風，到達學校是十一點半。在學校的行政大樓門前，早有廣州的同學等待著沈、夏的到來。夏天停好車，兩人走出車門，大家邊歡迎，邊開著玩笑。這情景，讓夏天回想起十六年前的一幕：當年全班同學去參觀中國出口商品交易會，分乘兩部公共汽車前往，夏天坐在後一部車裏。當前一部到達後，下了車在商品交易會大廈門前排好隊，等待後麵的同學到來。當夏天他們下車走在前麵與先到的同學會合時，排好隊的同學很搞笑地鼓起掌來，而夏天也有模有樣地向他們揮手致意。
後來，女同學們說：“你們好像是那麽一回事。”
話說沈、夏兩人來到四樓會議室，先到的同學站起來說：“歡迎深圳的同學到來。”
沈存瑞說：“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讓大家久等了。”
夏天準備坐下，站在夏天對麵的廣州同學陳健生，朝夏天示意，夏天順著她的眼神往右邊看去，發現原來讀書時最要好的周天年坐在那裏抽煙，與熱鬧的氣氛不合拍。夏天走過前去，拍了周天年的肩膀，周天年好像回過神來，站起身，與夏天握手問安。
話說這周天年，從廣州金專畢業後，回到原來的地方，倒也踏實肯幹，在畢業十周年的時候已經混了個分行副行長，也就是省副處級的官兒了。他出身官家，身上就有那麽些當官的天分，最近，又在謀劃著進軍省分行的事，所以，在校友聚會時，也在沉思。這就是“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的苦惱。
不過，往高處走的好處也是讓人羨慕不已的。就說這些來參加校慶的32個同學吧。回到小城鎮的與分配到地、市級工作的就截然不同，尤其是在珠江三角州工作和生活的同學，如廣州、佛山、深圳的，無論是言談舉止、思想方法還是精神麵貌都是明顯不同。
看了這些同學，夏天覺得他們畢業16年的生活就寫在了臉上，有人意氣風發，有人飽經滄桑；有人升官發財，有人淡泊失意。這讓夏天想起了時下著名小品演員的台詞：“同樣是兩口子，怎麽就相差那麽大呢？”
是啊！同一學校，同一屆畢業的學生，就像古時候說的：“有人馬下走，有人馬上騎；有人項掛金鑲玉，有人斷頓餓肚皮。”這就是社會和人世間的五味瓶啊。
這時，“七七屆”老班長、廣州金融專科學校黨高官劉莊說：“我們這次慶祝‘七七屆’畢業16周年活動，上午大家見個麵寒暄、寒暄就差不多了。待會兒，我們到酒店吃午飯，下午，大家交流16年的工作情況和當前經濟金融問題的看法。晚上，大家放鬆、放鬆，跳跳舞。我們知道，以前班裏大家情竇初開的時候，沒有條件，也不容許談戀愛，沒有保護好大家的感情，現在看來，不就是一個遺憾嗎！所以，晚上補上這課啊？”
劉莊說到這裏，自己先笑了起來。然後，繼續說：“明天早上，就是參觀學校的榮譽室，也可能有各位的大名在榮譽室裏，看完後，校友捐不捐款，讚助這個工作繼續搞下去，就是靠自願的了。明天中午，我們到從化茶山農場參觀現代農業，並在那裏吃午飯，重點是吃蛇，也讓我們的校友吃了蛇，能清心利目、排毒養顏，長生不老。當然了，蛇還有一個功效：美容，女同學吃後是青春永駐，笑口常開。大家看這個安排行嗎？”
“我們聽班長的。”有人附和著說。
不一會，大家來到龍洞鎮，在鎮上最好的酒店擺了四圍。沈存瑞和夏天圍坐在同一張台。夏天的左右兩旁坐的是十七年前到江門和新會實習時，與夏天一起到江門的文小梅和袁紅玉小姐。
袁紅玉是一個具有堅強毅力的客家女人，讀書那陣子，正值她的父親身患重病，家裏經濟生活十分困難的時候，但是她憑著頑強的毅力，學成畢業。現在，她已經是當地市人民銀行的副行長了。
袁紅玉看著夏天，說：“老鄉，去年羅文虎老師回老家，到了我行裏，我們一起吃了個飯。他說：‘夏天發了大財了。’是不是啊？借點用用。”
夏天笑著說：“我這人命苦，一定要自己打拚才有三頓；同時又還有一個小小的缺點：就是膽小。這就是為什麽我到今天還不能富起來的症結所在。”
“哎呀，算了吧！一說借錢，就哭窮，真是的。”袁紅玉說。
夏天笑著把頭拐向左邊，對文小梅說：“你先生是哪個單位的？”
文小梅說：“是無冕之王——新聞工作者。”
夏天說：“我曾經在夢中幾次回憶起我們在江門、新會的生活情景：尤其是那天傍晚，在新會‘小鳥天堂’，我們四、五個人劃不了一條小船走，老是在原地打轉。這時，一個也是劃著小船的不到十歲的小孩說：‘我拉著你們走吧！’大家覺得傷了自尊，賭氣不讓他拉。到了天將黑下來的時候，我們仍然沒有辦法劃著小船走。這小孩又劃著小船回來，丟了一條纜繩給我們，還是讓他牽著我們走。我在夢中幻化出幾個不同的夢境，一邊不斷埋怨自己無能，一邊想著與你相處的種種好處。真的不想讓自己醒來呀！還有，圭峰山水庫那清澈見底的水，夢中都想喝一口。有幾回，夢中喝水的聲音硬是把我老婆吵醒了。”
文小梅說：“我也時常回憶起我們大家在一起學習生活的情景，有一回我用自行車把你從江門一直載到新會的事，你還記得嗎？”
夏天說：“記得，我還記得有一回，我們星期天在一起加菜，不知誰買的菜，買回來的豬肉是母豬肉，煮熟以後怎麽咬都咬不動。後來我們幾個還為此發生了是不是母豬肉的爭論。”說完後，笑著問袁紅玉：“是不是這樣，你還記得嗎？”
袁紅玉紅了臉，笑著沒有回答。因為當年就是她說了一句：“我家經常吃這種肉。”導致同學有點另眼相看。
夏天又開玩笑地對文小梅說：“你知道當年我坐在你的自行車上有什麽想法嗎？”
文小梅大方的問：“當時有什麽想法？”
夏天笑著說：“那時你長得青春活潑，是我羨慕的陽光女孩，想媾你。”
文小梅聽後開懷地笑了，說道：“你不早說！被別人媾不如給同學媾。真是的！浪費光陰，浪費感情。”
這時，沈存瑞說：“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麽呢？喝酒了！”
……
吃過飯後，大家回到會議室，先是聊著別後的趣事、新鮮事，再就是介紹一些遠在國外和沒有來的同學的近況。因為海南地區已經升格為省，加上地理位置確實比較遠，HAN省的同學都沒有來，學校的同誌便集中介紹了一下他們的工作生活情況。
在下午的座談中，氣氛十分熱烈，大家也把同學聚會當成一個學習的機會。
深圳的沈存瑞說：“在一般人看來，深圳是比較靈活的，但是，深圳的專業銀行麵臨著比內地更為嚴峻的挑戰。遠的不說，就與農村信用社、城市信貸社、金融服務社來比，他們的成本這塊有一個很靈活的內外帳機製，而我們要消化帳外經營這塊就顯得非常困難了。所以，說到幾家國有專業銀行在深圳的處境，很像《紅樓夢》裏的當家人王熙鳳說的：‘大有大的難處’。”
……
從山區縣來的同學，更多的是介紹他們工作的困難和各家專業銀行間的競爭，他們已經感覺到前幾年專業銀行搶地盤的擴張，可能造成了機構臃腫，人員過剩，精簡裁撤已經迫在眉睫了。
……
下午五點，廣州金專檔案室的同誌拿來一張“七七屆”十六年前的畢業照送到劉莊手上。劉莊看後，像小孩子似的的先眯著眼睛笑了起來，然後舉著照片說：“我手上這張就是十六年前，諸位在珠江岸邊的省人民銀行的天台上照的畢業照，看著我們現在的尊容，再看看這張照片，不服老還不行啊！如果我們現在再回到珠江岸邊的省人民銀行南門，觸景生情，應該說句什麽好呢？韶華易逝，江水長流！我建議：就按照這張照片上的順序，在我們現在的辦公樓前再照一張。大家看怎樣？”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好！再過一個十六年，我們就更難看了。在坐的人也許不可能有這麽齊，坐在一起了。”
同學們聽到感慨，很自覺地下了樓，在學校的行政大樓的一樓門口照了一張與十六年前那張畢業照順序相同的校慶合照。
次日，校友吃過早飯，在劉莊等人的帶領下，參觀了學校據以開展新生教育和傳統教育的校史館。
看來，學校對畢業學生的資料收集還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夏天看到，他到深圳工作前的任職、經濟技術職稱、受獎情況都赫然登錄在上麵。
校友們走出校史館，算是結束了在金專的校慶活動，剩下最後一項活動：到從化茶山農場參觀。大部分同學坐上學校的校巴，夏天因為參觀後要順路返回深圳，便開著車，載上沈存瑞、陳健生等三個同學，跟在校巴後麵到了了茶山農場。
中午，大家就在茶山農場品嚐起現代農業的果實來。隻見飯館的工作人員在飯桌的下麵，鉤開地道鐵蓋，也不知是什麽原因，裏麵的蛇就任由他們“這條大了，那條小了”的挑選，當選到合適的才罷手。
這頓午飯就是吃蛇，大家吃得非常開心。
夏天在心裏說：“這地方與深圳不遠，方便時可以再來。記住它：從化茶山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