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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鍾凝風攜錄音帶說項

  話說李朝陽曾經談到過深圳凝風實業發展有限公司的鍾凝風好像因為扶貧工作上了《人民日報》,既想來一趟湖貝支行商談降低利息,說不定還想搗動一下轉換貸款形態的事,但是,又怕見到夏天。夏天當時也是百般不解,一個受到中央黨報讚揚的企業法人,怎麽怕見一個曾經扶持它的信貸科長呢?


  於是,要求李朝陽要查清該份《人民日報》的真偽。而李朝陽是個善於鑽營之人,並沒有花時間去查報紙,而是看到夏天離開支行學習去了,迅速與鍾凝風聯係上,讓這個嘴唇皮薄薄的所謂企業家來到湖貝支行,在王顯耀麵前鼓動著他的如簧巧舌,著實把王顯耀騙了個半死。


  這天上午,李朝陽帶著鍾凝風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來到行長辦公室。進了門,李朝陽說:“王行長,鍾總他們來了。”


  王顯耀抬起頭,看了一眼站在前麵的年青人,平和地說:“請坐。”


  這時,李朝陽指著鍾凝風,向王顯耀介紹說:“這位就是年輕有為的鍾總。”這鍾總上前一步,伸出右手與王顯耀的右手握上,說:“王行長,你好。請允許我介紹一下,這是我公司的副總,原來是政府二辦的處長羅三。”


  羅三立即與王顯耀打招呼:“王行長你好。我是廣東人,與羅院長是老朋友。”


  王顯耀一聽他提起中級法院的羅院長,頓時親切了三分,一陣讓座之後,羅三說:“我是去年退休的。退休後沒有事做,這鍾總通過朋友關係,叫我發揮餘熱,幫他參謀、參謀公司的運作,就下海了。”


  鍾凝風說:“王行長,是這樣的,我公司在你這裏貸款540萬元,本來早就應該來商量解決方案的,最近,我們公司在廣西搞扶貧,建了一個水電站,很少在深圳呆,所以李先生也沒有找到我。我今天來就是想商量,我怎麽樣配合讓你好做。”


  王顯耀問道:“依鍾總的意見呢?”


  鍾凝風說:“我們這個公司當初做貸款的時候,是被邵敏害慘了,搞走了一百多萬的利差,又開走了我一部車,資金成本很大。……”


  鍾凝風講話像打機關槍一樣,話還沒有講完,王顯耀問道:“你剛才說,被誰害慘了?”


  鍾凝風說:“邵敏。”


  王顯耀重複道:“邵敏?不是邵華?邵敏是誰?”


  鍾凝風解釋說:“他是我公司原來的副總,與湖貝金融服務社有交道。騙到了我的錢就跑,我叫法院去追債,錢沒有弄回來,倒由法官弄回來兩盤錄音帶。”說完,從公文包裏拿了兩盤錄音帶給王顯耀。王顯耀看著錄音帶,問道:“裏麵說的都是些什麽?”


  鍾凝風說:“都是做貸款前後的一些事。夏經理聽過。”


  王顯耀問道:“夏經理什麽時候聽過?”


  鍾凝風說:“我看看啊,應該是九五年夏、秋的時候,他和汪小姐到我公司檢查貸款的時候聽過。”


  王顯耀好像自言自語地說:“我怎麽沒有聽他說起呢?”


  鍾凝風又說道:“王行長,我雖然在做貸款的時候吃了大虧,但我還是願意配合銀行把這事搞完善,你看,我在廣西扶貧,《人民日報》就表揚我們公司做得好,我還是要盡快搞好的,我想銀行盡量的給我減免息。如果銀行同意的話,我辦個借新還舊手續,把剩下的利息清掉,大家好說話。”


  王顯耀說:“鍾總還是很幹脆的,但我們銀行涉及減免息的事要請示總行,到時再答複你,不過,這個意向我是支持的。”說完,雙方再聊了一些別的事,鍾凝風這一老一少就與王顯耀握手道別了。


  臨走時,王顯耀提醒鍾凝風拿走桌上的錄音帶,哪知鍾凝風如是說:“不了,這東西留在我手上是害人的,我也是法官幫我拿回來的。你看有沒有什麽作用。”


  王顯耀不置可否,把他倆送出了行長室。


  王顯耀在下班的時候,將兩盒錄音帶拿回了家,並耐心地聽完,聽到帶子裏譚飛燕與邵敏討價還價要那利差的聲音。但是,沒有聽到夏天做貸款時講敏感問題的內容。


  聽完帶子後,王顯耀在心裏暗忖道:“夏天與譚飛燕關係不是很合拍,夏天早在兩年前就聽了這盤不利於譚飛燕的錄音帶,完全可以告訴我,為什麽他反而不吱聲呢?”


  話說夏天、徐東海他們到大水坑財政招待所參加信貸培訓班,第一天的大會由總行行長黃鹿親自作動員報告,要求全行信貸骨幹們集思廣益,首先是學好別人的經驗,學會怎麽樣去辦理樓宇按揭貸款業務;接著是圍繞市民銀行的實際,討論突出重圍優化貸款結構的招數;然後是回去穩打穩紮,打開工作新局麵的問題。


  到了晚上,按計劃分成三個大組討論。在夏天主持的大組裏,與會人員並不怎麽積極發言。其中,總行來的人也是分散在各個大組的,也好像沒有什麽見地一樣,任憑流會。


  夏天想,如果總行的各個部門都是由這種人把持著,有官當了,來個近水樓台先得月;要搞業務創新、理論創新了,連一個屁都放不出。那麽,這市民銀行還能辦成一流銀行?這不就是無名氏的元曲所唱的:


  不讀書有權,

  不識字有錢,

  不曉事倒有人誇薦:

  老天隻恁忒心偏。


  晚上的討論好不容易熬到了中段,夏天談道:“我們現在是根據香港銀行業的經驗,啟發我們銀行做樓宇按揭貸款業務,並認為這種業務對銀行來說風險小,貸款發放後,每個月都能按計劃收回一些。但是,我看按揭貸款的風險問題,從根本上說,關鍵是看樓宇、樓盤的房地產價格的定位與價值偏離有多大,這才是貸款有沒有風險的關鍵所在。並不是樓宇按揭業務本身與其它類型的貸款來比風險特別小。現在,亞洲金融風暴剛剛刮過,就拿香港現在的情況來說,也說明了這個問題。由於香港在金融風暴前的房地產價格高得驚人,金融風暴過後,不少有房一族、按揭一族、炒樓一族,紛紛搖身一變,變成了負資產階層,這說明什麽問題呢?說明這些買房者當初買的房不值那個價。那麽銀行給他按揭就值了嗎?也同樣是不值的,假如有一個負資產者跳樓了,銀行收他的按揭房產來拍賣變現還貸款,風險還是銀行擔了。所以,我不反對開展樓宇按揭業務。但是,按揭貸款風險的大小,除了社會因素外,關鍵是銀行對按揭樓盤價格走向的評估。這點我看是要十分注意的。”


  ……


  第二天晚上,總行信貸部的主要核心人物郝見光,在觀海樓一樓碰到夏天,主動拉著夏天到了二樓一個接待室聊起了業務。夏天也是性情中人,頗有點投桃報李地與他交流起信貸心得來,也請他日後支持工作。


  話說汪洋與原來從湖貝支行調出去的袁愛平分在同一個房間住。這袁愛平在湖貝支行的時候,倒是沒有人看出她的本事來。這回已經不是同一個單位了,袁愛平願意露出她的真性情給汪洋看:每天晚上,她就給她在深圳市內的老公發號施令,要求他:“作為男人,喝酒都要到街上去喝!不要貓在家裏。”


  到了晚上,袁愛平和汪洋兩人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時候,更是無話不談,她教汪洋道:“男人一定不能在家裏呆著。你想,男人在家裏呆著能下出蛋來?能孵化出小雞來?所以,我對我老公的要求特別簡單:不怕他懶,不怕他窮,就怕他在家裏呆著。我的口頭禪是:是男人,喝酒都要到街上去!”


  這袁愛平就是這樣,每天晚上在睡覺的時候,就給汪洋上一堂相夫課,幾個晚上下來,直教得汪洋心裏癢癢的:恨不得馬上回家去,依樣畫葫蘆,打打自己老公的屁股,也趕著他到大街上喝他的酒去,認識認識陌生人。


  在培訓班結束的時候,大家坐在任爾為開的麵包車上準備回去。這時,汪洋很激動地說:“我這次來學習的最大收獲,不是學習了樓宇按揭貸款。而是向小袁學到了做人的道理,從她那裏學習到了教育老公的經驗。這小袁當初與我們一起共事的時候,不顯山、不露水的,現在離開了我們行了,什麽都願意交流。聽說,她和總行領導還有點關係呢!”


  這時,徐東海說:“當然了,要不當初在行裏的時候,不是當麵把陳行長罵得一塌糊塗嗎!沒有兩下子,敢這樣放肆嗎?”


  夏天在心裏想,我與袁愛平之間的上下級關係還是彬彬有禮的,她曾經看到我的辦公室沒有關門而主動將門關好。這事雖然小,但是一點水可以見太陽,可以看出當初她心裏的想法。


  五個人就這樣離開了大水坑財政招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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