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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六、金蟬脫殼衍生騙二代

  話說徐東海因為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的貸款案件被寶安公安局叫去詢問了一天,回來後事情好象還沒完。有一天,陳作業把他叫到辦公室,對他說:“我從政法部門得到的消息,看來莊宇是一定要判刑的了。問題是:會不會牽涉到其他人也被判刑,連我也把握不準。”


  徐東海聽後,老是覺得好像是行長勸他抓緊離開市民銀行的意思。因為徐東海也知道,這陳作業嘴上出來的話,說不定就是王行長的意思,隻是王行長不願意直接說罷了。但是,要離開一個單位到別處另起爐灶談何容易?深圳是一個很現實的社會,你沒有給企業創造財富,企業憑什麽把你養活?你一沒有資金,二沒有什麽資源,三沒有什麽技術,哪個公司要你當白領呢?從另一個角度說,自己在深圳的社會麵也不廣,在金融服務社的時候,就是安延公司、建華公司係列企業這麽一個圈子。到了筍崗辦事處後,也隻認識了幾個沒有什麽實力的客戶。如果在他們身上找落腳點,我要拿什麽見麵禮去呢?


  這事在徐東海的腦海裏蕩漾了幾天之後,真的醞釀付諸行動了。


  他就在自己已知的圈子中尋找能夠上班的公司。但是,徐東海不是一個具有吃苦耐勞品德和堅定不拔意誌,能夠橫下一條心去打開工作局麵的人,反倒像一個喜歡以四兩撥千斤,或者抓一個螃蟹過冬,然後悠哉悠哉地享樂的人。那麽,他有什麽功夫能夠四兩撥千斤,博取東主的信賴呢?他想來想去,就是現在還掌握著的貸款調查權。但是,要把這貸款調查權變為給自己賴於棲身的企業弄來經營資金,非得過五關斬六將不可,談何容易!


  然而,知不可為而為之,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得不為呀!


  卻說深圳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在岸尾村的房產剛建到一定規模,後經社會上幾個回合的折騰,朱赤兒便停止了資金撥付,就晾在那兒了。轉而在愛國路旁的怡景花園租了兩套別墅,同時又在筍崗路旁他自己合資建設的38層的千匯大廈搞了幾個辦公樓,幹起繁衍第二代、第三代,甚至第四代子公司的勾當來。


  起初,他以安延公司為母體,首先生出了三個“兒子”——深圳千匯實業有限公司、深圳萬安投資有限公司、深圳安源貿易有限公司;接著,這三個第二代的公司以相互參股的方式,繁衍出第三代公司,它們分別是:深圳歡欣實業有限公司、深圳奮發實業有限公司、深圳達富實業發展有限公司。這樣算起來,不到半年功夫,一個深圳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就像孫猴子拔了一條自己身上的毫毛一樣,用自己的口中之氣一吹,便變成了七家公司。如果朱赤兒願意,還可以由第二代與第三代公司交替繁衍,產生出更多的公司來。


  這些公司成立後,馬上承接了原來由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經營的業務,尤其是向銀行融資的業務。由於新公司的法人代表(除萬安投資公司外)已經不是以朱赤兒的名字出現,無論是銀行還是貿易夥伴,都不知道個中就裏,很樂意與新公司開展業務。這時的朱赤兒雖然躲在幕後,後期還進了局子,但是,他選擇的接班人各把持一個公司,一樣把業務搞得風生水起。這樣一來,那背上數億元債務的安延汽車城公司就顯得老態龍鍾,不合時宜了。朱赤兒被抓進中山看守所後,在心裏說:“我進來了更好,明年就不辦理安延公司的年審手續了,欠著的幾個億的貸款就讓銀行自己去整。沒有人來找我,倒是使得我耳根清靜。”


  而朱赤兒在外麵的代理人則一個個都沒有閑著。就說說他那第二代、第三代公司的法人代表們吧:深圳安源貿易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徐得利、深圳歡欣實業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王長科、深圳奮發實業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歐陽書、深圳千匯實業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黃德明等人與朱赤兒預先在青島開立的公司遙相呼應互開商業承兌匯票,然後,在發展銀行等兩家商業銀行以貼現的形式不斷得到銀行的大額資金。這樣,朱赤兒的神話在他進了局子後仍在繼續著,因為企業的資金鏈沒有斷。


  這安延汽車城有限公司變生第二代、第三代公司的事,作為到了湖貝支行產品開發部當主任的徐東海是知道的。但是,他在支行對誰都沒有說,他想有朝一日派上用場。


  一天下午,徐東海接到深圳千匯實業有限公司法人代表黃德明的電話,說晚上邀他到帝豪酒店聚一聚,增進感情雲雲。


  徐東海愉快地接受了邀請。


  這天晚上,徐東海來到帝豪酒店,該公司的黃德明等人與他酒過三巡之後,提出融資的設想,徐東海聽完之後,正中自己下懷,不由暗暗心喜。後來,雙方在推杯換盞的吆喝聲中,夾雜著大哥長、兄弟短的呼喚,一個用商業承兌匯票到湖貝支行貼現銀行信貸資金的腹稿已在徐東海的思維中定式,剩下的就是以什麽方式向銀行內部遊說的事了。


  這晚,徐東海喝得有點高,但他還是誌滿意得地回到了他的家裏。


  “老夏,總行批下處理非抵押物的呆帳貸款清收獎金28萬元,王行長告訴我說,陳大偉律師那裏還有八萬元的費用沒有辦法出脫,把這八萬元去了再做全行分配,你的看法如何?”陳作業把夏天叫到辦公室,對夏天說。


  夏天聽陳作業說完,說道:“總行不是說陳大偉律師的代理費還偏高了嗎?”


  陳作業看到夏天不太讚同,便改口說:“我跟王行長再協調一下,看怎麽處理為好。”


  過了半個多小時,陳作業又打電話給夏天說:“這清收獎金就由你做一個分配方案,拿給行長研究一下就發下去。”


  夏天說:“行吧!”


  放下電話後,夏天想:“這一定是王行長的主意,一方麵,把日後分配不公的責任讓我擔得實實在在;另一方麵,他也知道我不會往自己身上多要獎金。在我做了方案以後,給我加點上去,以體現行長的關心。”


  夏天正在思考著方案的時候,徐東海走過來,問道:“老夏,你又在想什麽呢?”


  夏天苦笑著說:“在思考一宗難辦的事。”


  “說來聽聽。”徐東海很感興趣地說。


  夏天說:“我們這次被總行核準下發28萬元清收呆帳獎金,現在很頭痛怎麽樣把這錢分到清收人員的手中。你知道,按照過去的規矩,是誰的業績,就按下發的比例給誰,從中有一個相對固定的折扣提出一部份分給協補崗位的人。過去,我做了方案大家從來沒有意見,也不敢有意見。但是,這次錢多,大家盯著這28萬元都是目不轉睛。首先是陳行長跟我說:我們行的法律顧問那裏有八萬元的費用要從這裏出,我不是很讚成。因為,既然是費用,八萬元由行裏報銷不就行了嗎,何必占用清收人員個人的獎金呢?”


  徐東海說:“我的看法也是。我上次就跟你說過,兩個行長沒有閑著。你看,他們沒事盡想這些名堂,真的沒有閑著。”


  夏天說:“接著,兩個行長看到我有不同看法,商量後,幹脆來了個一推六二五,打了一個電話給我,要我做一個方案拿到會議上研究定案。你看,我這不是苦搞?”


  徐東海說:“你就做唄!這還能難住你?”


  夏天搖了搖頭。


  聊了一會兒,徐東海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老夏,我的一個朋友的公司,名字叫深圳歡欣實業有限公司,在發展銀行做了不少貼現業務,聽說已經上億。前天我們在一起喝酒,我拉他過來準備在我們行裏給他做,你看行嗎?”


  夏天說:“我們相處那麽久了,我的想法你還把握不住?隻要確實比較符合條件,我不太在人與人之間較什麽勁的,何況是你的客戶。”


  徐東海說:“那麽,改天我把他們公司的資料拿過來,我們合作一回。”


  夏天說:“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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