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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六、譚飛燕與胡輝攀上老鄉情

  卻說胡輝上任之後,確實沒有閑著,前三天,他分別找了支行中層幹部談話,了解支行在王顯耀主政時的情況。


  他先是找了許愛群談話,許愛群大談自己這樣一個副高職的政工幹部,竟被王顯耀棄而不用,以至現在還是一個中層幹部,她早就盼望能在胡行長領導下大幹一場了。一個上午下來,胡輝對許愛群的總體印象是:她與王顯耀有矛盾,不是王顯耀的貼心班底。但是轉念一想,這王顯耀也怪了,不貼心的辦公室主任還能在自己身旁混四年?她雖然不是王顯耀的貼心班底,但也不是我要的辦公室主任,理由很簡單:一是王顯耀一走就把舊主講得一無是處的人也不是什麽好鳥,二是自己的小舅子謝統辦也將從自己原來任職的銀行清理出來,要順理成章地跟著我做鞍前馬後的工作。有了他,便沒有了許愛群的位子。


  他從《幹部一覽表》上看到主持工作的營業部副主任譚飛燕是湖南長沙人,怎麽說也是半個老鄉,決定先找她來聊聊。於是,他打通了營業部的電話:“喂,譚主任嗎?我是胡行長,你有空嗎?到一下我的辦公室。”


  譚飛燕急忙用十分溫柔的聲音說:“您好,胡行長!我馬上到!”放下電話後,她馬上拿了筆記本和簽字筆,急匆匆趕到行長室。


  話說譚飛燕過了行長室的第一道門,心裏的激動勁便按捺不住了,到了行長室的第二道門,進了門口,直直站著,兩眼發出真誠而熱烈的光芒,恰到好處地射向胡輝的臉上。與此同時,把女性的矜持和嫵媚發揮到極致,心裏一緊,立馬反映到自己的臉上,竟然紅了起來,問道:“胡行長,您好!您找我?”


  說時遲,那時快,胡輝的兩眼已然對上了譚飛燕的雙目,這兩雙眼睛不對還不要緊,四個眼球一對,竟然在這個土匪之後的腦海裏生出一段憐香惜玉、攀枝折花的情愫來。他看到譚飛燕舉止熱情得體,臉上表情還靦腆有加,越發對她生出憐愛的好感來。他看著看著,竟有點心旌蕩漾,好像不能自持,便對紅著臉的譚飛燕說:“進來,進來!看到我就緊張,我長得有那麽令人害怕嗎?”


  譚飛燕走前幾步,來到胡輝麵前,有了笑容,打趣地說:“胡行長長得一表人材,是美男子。”


  胡輝笑著說:“既然我長得好,你為什麽害怕到我這裏?”


  譚飛燕說:“胡行長是領導,我是害怕被行長炒了我魷魚,所以緊張。”


  胡輝在心中已經對譚飛燕這個異性有了好感,問道:“你是湖南長沙的?”


  譚飛燕說:“是,胡行長也是湖南的?”


  胡輝說:“是,我們是老鄉。我的老家在湘西懷化。我們在深圳相識相聚,是有緣,俗話說:出門遇老鄉,兩眼淚汪汪。我們第一次相見,雖然雙方都沒有流淚,但是,我有一個願望,你要全力支持我工作,要發展我們的友誼。”說完,他那兩隻色迷迷的眼睛竟然放出電來,盯著譚飛燕。


  而此時的譚飛燕在胡輝的射電大眼的直視下,顯然有點春心恍惚的樣子,試探著對胡輝說:“胡行長請放心,我是在莊宇當總經理的時候就來到了湖貝支行,一直不被重視,尤其是在王顯耀當行長的四年,我是被排擠的對象,好不容易呆到了自己的老鄉當行長,我敢不用命?我毫無保留聽您的,你要我幹什麽,我都願意!”


  胡輝顯然很在意聽譚飛燕講的每一句話,看到譚飛燕說完,笑著問:“啊?”


  譚飛燕對胡輝這一“啊”顯然心領神會,紅著臉說:“真的!說話算話。解放軍不是有句口號嗎:‘首戰用我,用我必勝!’就等胡行長垂青了。”


  胡輝收到了譚飛燕發來的信息,很滿意。笑著說:“要看行動,現在電視上有個廣告詞說得好:‘用過一次,就知道是我想要的。’你真的願意?”


  譚飛燕紅著臉,努努嘴,兩眼盯住胡輝的臉,然後點了點頭,“唔”了一聲。


  這時,胡輝轉移了話題,對譚飛燕說:“我剛來湖貝支行,對支行的情況不熟,好在上天恩賜,把你賜給了我。以後,你有事沒事多到我的辦公室裏來。工作要經常匯報才好協調;友誼和感情要常聊才能產生並加深。你讚成嗎?”


  譚飛燕說:“行長看得起我,我保證隨叫隨到。我們中午都在行裏吃飯的,有的是時間,隻要您不嫌我煩,我每天中午都可以上來與您解解悶、聊聊天。”


  胡輝看到雙方已經把什麽話都講開了,便問道:“你對王顯耀在支行的工作和他的班底怎麽看?”


  譚飛燕問道:“您要我談哪個方麵?”


  胡輝說:“隨便你說,你想說的就說,我隻帶兩個耳朵,聽就是了。”


  於是,譚飛燕便海闊天空地談起了王顯耀主政四年的領導作風、費用支出的方向、獎金分配等方麵的問題,間中還談到中層幹部中人與王顯耀關係的親疏,等等。


  末了,胡輝說:“我就喜歡像今天這樣與你交換意見。我的感覺,你確實有湘妹子那種辣味。記住,改天還要給我聊聊。”


  譚飛燕則沒有忘記胡輝要給他好處,對他說:“要請胡行長多關照我、提攜我。老鄉不幫幫誰呢?”


  胡輝笑著說:“這句話我愛聽:老鄉不幫幫誰呢!”


  譚飛燕告別胡輝走出行長室來到過道上,在心裏說:“他一定會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而此時,呆坐在辦公室看著譚飛燕離開的胡輝則對自己說:“這妞應該可以上手了!”


  第二天下午五時,胡輝撥通了夏天的電話,對他說:“夏主任,請你把貸款台帳、‘兩清’台帳和有關清收的書麵情況拿過來,我們聊聊。”


  夏天說:“好的。”


  放下電話,夏天迅速將有關材料匯集在一起,拿上筆記本,來到行長室。


  夏天將有關材料放在胡輝的大班台上,臉帶笑意地對他說:“這是貸款台帳,這是專門用於清收的‘兩清’台帳,這份資料是我們行在總行清收會議上的匯報材料,這份資料是我們信貸部的管理製度,這份是我們行向市政府調研組上報的書麵材料。”


  胡輝將夏天介紹的材料收好,然後笑容可掬地問道:“你對支行今年清收工作怎麽看?”


  夏天真誠地介紹說:“胡行長來到支行後,時間短,事情多,我沒有專題匯報。我們湖貝支行的信貸管理工作在市民銀行係統內是處在前六的位置,大至是第一集團軍的樣子。而問題主要是:這幾年沒有發展什麽像樣的資產業務,以至考核起來,貸款逾期率高,指標難看。”


  這時,胡輝插話說:“我也聽說了,你們就是不願意做貸款的,全部精力都在搞清收。你繼續說。”


  夏天接著說:“講到‘兩清’工作,我們支行屬於‘老五家’,就是在金融服務社時期,舊貸款問題比較多,清收難度比較大的五家支行之一。年初,總行定我們的任務是收回5000萬元舊貸款,1983萬元表外欠息,也就是呆帳貸款利息。當時,考慮到經辦人員的吃飯問題,總行私下問我,任務是不是太重了?我的回答是:‘建立在各支行均衡分配任務的基礎之上的任何指標,我們支行都是可以完成的。’現在看來,這話還是算數的,不少清收項目的鋪排工作已經做開了,第三、第四季度會有結果的。你剛來那天,我就去寶安區一個鎮政府劃了200萬元回來,這個案子也是打了三年官司後,對方才最後認輸付錢的。”


  胡輝問道:“你對工作的信心建立在什麽基礎上?”


  夏天略加思索,答道:“我們剛剛認識,互相不摸底。就我個人來說,是不尚吹牛、隻專注於務實做事的那種人。我們支行的清收工作,剛一接觸看起來滿頭露水、找不到北,但是冷靜下來分析,不比別的行差。我在這裏搞了幾年,都是按照計劃,未雨綢繆、通盤考慮長、中、短期清收任務的完成。不瞞您說,就是明年再下達今年這樣的任務,我們支行一樣可以完成的。”


  胡輝聽後,心裏想:“還明年呢!你年年都呆在這裏,我的人怎麽進來?”而在嘴上則說:“我聽你這樣一說,更加堅定了我對支行工作的信心。謝謝你!哎,你這些資料先放在這裏,我推敲、推敲。”


  夏天說:“好的。那我先走了。”


  從行長辦公室出來,因為準備打乒乓球而等待了不少時間的徐東海來到夏天辦公室,問道:“今天練不練?”


  夏天說:“練!”說完,拿了乒乓球拍與徐東海來到文體室打起了乒乓球。期間,徐東海問道:“行長在找你談些啥?”


  夏天說:“還能談什麽?還不是‘兩清’?我看胡行長還是很有信心呢!”


  徐東海不以為然,說道:“我看誰來都難!”


  兩人打了一會兒球,譚飛燕也拿著球拍走了進來。揚聲說:“喲!你們倆早就練開了?”


  夏天說:“我們也是剛剛來。”


  這時,徐東海看到譚飛燕老是擺弄她那穿在身上的褲頭,好像掉了一個扣子,有點穿不牢的樣子。譚飛燕在擺弄褲頭時看了夏天和徐東海一眼,臉上微紅。


  徐東海開玩笑說:“你老是那樣擺弄,又搞不好,要不要我過來幫你綁褲帶?”


  譚飛燕大方地笑著說:“就是有點這個想法,但我不敢說出來。”


  徐東海說:“我和老夏也不是外人,在一起相處了那麽久了,你就是穿得跟跳水運動員似的,也不會影響我們的發揮了。”


  譚飛燕笑著說:“我也想穿著三點式跟你們過招,但是怕你心猿意馬,沒有心思打球。那樣,我若是把你們打得一敗塗地,也是勝之不武。”


  徐東海說:“我們都是過來人,斷不會被你弄得神魂顛倒的,你愛怎麽著就怎麽著。”


  譚飛燕看著夏天,樂嗬嗬地笑著。


  不一會,三人輪換著各打兩局,作為班後的乒乓球對練。


  半個多小時後,三人都是大汗淋漓,便結束了活動。回家的時候,徐東海照例坐在夏天的轎車裏,由夏天送他回家。


  夏天開著車走到筍崗路上,來到筍崗路與寶安北路交界的十字路口,兩人看到帝豪酒店前麵草坪上高高聳立的廣告牌上顯現出十個巨幅大字:“市民銀行就是您的銀行”,下麵一行稍小一點的寫著:“要住房,找市行”。夏天有感而發地說道:“你看,我們市民銀行還是肯在宣傳上花本錢的。”


  徐東海沒好氣地說:“他們盡整些務虛的,沒用的!”


  後來,夏天問道:“胡行長找你談話了嗎?”


  徐東海說:“還不是今天上午找我聊了半個小時,說發展新業務的想法。我們沒有聊得很深入。”


  說話間,小車已經開到紅嶺路口等紅燈。夏天說:“看看他那兩個眼睛飄忽不定的神情,我看湖貝支行已經到了多事之秋。他心中的想法很多。今天下午他接待了一幫人,從工作服判斷,應該是他原來的部下,可能是想向他要碗飯吃。”


  徐東海說:“大不了就是不做。你看,像現在股市有行情,坐在證券部每個月還不是照樣能弄個三、五千塊花花?不瞞你說,我的一個朋友在廣州當行長,邀請我去幫忙,但是我考慮與家裏一隔一跳的下不了決心。”


  夏天說:“廣州也不算遠,你看,寶島實業公司的鍾高雄不是早就說了嗎:‘隻要有錢賺,全世界都可以去。’我們的眼光始終沒有別人的好。在一個地方呆慣了,不願意挪窩,這是很不合時宜的了。”


  也不知道徐東海在什麽地方聽到的消息,隻聽他說:“市民銀行的頭兒也不是想象中那麽幹淨,就說黃鹿吧,在行內就有三、四個女孩子整天圍著他轉,日後想不出事都很難。”


  夏天好奇地問道:“這些美女是哪個支行的?”


  徐東海說:“這就不要說得太具體了。我說呀,市民銀行始終都是難的。隻有你才對工作太上心,但是上麵除了表揚你,發個獎狀什麽的,你得到了什麽了嗎?沒有吧!”


  其實,夏天對徐東海所說也有同感,隻是不方便說出來。待徐東海說完,應景答道:“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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