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文武雙全白飛將
西夏雖然學習大陳朝的農耕技術,但受到地理環境的影響,大規模耕種並現實,也沒法轉型成農耕社會。
他們當中不少百姓仍舊靠畜牧和狩獵為生,而馴狼和獵鷹,是他們狩獵最好的助手,這是他們從北方遼國學來的技術。
馴狼或許隻有部族兵見到,但此時獵鷹就在頭頂滑翔,曹镔和趙元勳又豈敢再質疑。
“這……這不可能!”曹镔失聲道。
劉宴一直在觀察他的表情變化:“曹都頭似乎知道內情,若押糧隊被截殺,渭州一旦被圍困,後果如何,都頭應該比咱們都清楚,有什麽是需要我等知道的麽?”
被劉宴這麽一問,曹镔頓時心虛起來:“我……曹某隻是多年未見獵鷹罷了,哪裏知道什麽內情……”
劉宴也沒抱太大希望,再追問也不可能得到答案,還是解決眼前的麻煩比較好:“使君,咱且進入固川寨,看看情況再啟程吧。”
押糧隊已經被截殺過一次,裴東楚已然是驚弓之鳥:“是是是,拔營,入固川寨!”
劉宴趕忙製止:“不要拔營,營帳留在外頭,可以迷惑敵人,若拔營而入,反倒弱了勢頭。”
“有道理,有道理!”裴東楚重新發布了命令,軍士們押解著糧草,進入了固川寨。
固川寨隻是個小寨子,虧得建立在一處丘陵下,依靠著丘陵遮擋風水,一條小河從寨前流過,周遭植被倒也茂盛,最外圍還有大片大片的樹林。
裏頭的百姓戰戰兢兢,老弱婦孺全都出動,做出“簞食壺漿”迎接王師的姿態來,不過他們拿出來的食物實在太寒磣,可見這地方的日子並不好過。
押糧隊大舉進村,也不好安置,裴東楚又發布了命令,不得滋擾百姓,所以他們隻能暫時停在了村口後頭的空地上。
空地上全是羊圈,因為牧羊,所以村子周圍堆砌了一圈土牆,不過隻有半人高,戰馬輕鬆可以跳躍,防禦能力幾近於零。
“晚之,接下來該如何?”裴東楚有些焦急。
“讓李如梁帶隊去偵察,看看來的什麽人,來了多少人,都是什麽兵種,戰力如何,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這些總歸是要先摸清楚。”
裴東楚也無二話,讓傳令兵去通知李如梁,至於劉宴為何選擇李如梁,是否已經信不過曹镔,裴東楚也隻是將問題都壓在心底。
劉宴也沒有閑著,朝思結白草說:“讓特勒鷹義把李元朗給我帶過來。”
李元朗很快被帶到了劉宴的跟前,雖然他極力掩飾,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透著一股子淡淡的驚喜。
“李元朗,這麽高興,知道有人來救你們?”
李元朗露出兩顆鼠牙,笑起來很是猥瑣:“不是來救我們的,而是來救銅頭蛐蛐的……”
“銅頭蛐蛐?他是什麽身份,值得黨項人來救?”雖然早已料到會有人來救這些戰俘,但李元朗的神情總讓劉宴感到不安。
“他本名野利黃刀,乃是西夏寧令的兒子,你說是什麽身份?”
“西夏皇族?”劉宴也吃了一驚,寧令是西夏的官職,相當於大王,野利氏的女兒正是西夏王後,野利一族自然就是皇親國戚。
“他一個堂堂王孫,為什麽要孤軍深入以身犯險來截殺糧草?”劉宴也有些難以理解。
李元朗是野利黃刀的心腹,對此自是知情的:“聽說老大王要選一個兒子來繼承大王的官職,銅頭蛐蛐雖然作戰勇猛,但隻是庶子……”
也不消他再說,劉宴已經明白了。
野利黃刀這是想要立下軍功,在戰場上好好表現,來爭奪父親的繼承權,難怪這麽拚命。
“既然隻是庶子,為什麽要冒險來救他?”
李元朗也不笑了:“雖然銅頭隻是個庶子,但他的兄長卻是大軍師張文遠的義子,如今改了張姓,名喚張勝野,在軍中可是個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他的兄長又姓張?”雖然李元朗說得有點亂,但劉宴很快就捋清楚了。
也不為別的,就衝著張勝野這個名字,就能推測出其中的狗血故事了。
庶室王族,必是受盡了欺負,兄長投靠軍師張文遠,卻偏偏改了個勝野的名字,勝野勝野,不就是勝過野利一族麽。
“等等,你剛才說什麽?張勝野?!!!”趙元勳本想過來找劉宴,緩和一下二人之間的關係,畢竟大敵當前,裴東楚對劉宴又言聽計從,甚至於安營紮寨之類的具體事務,都不問他和曹镔了。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聽到李元朗說到了張勝野!
“你認得張勝野?”
“這張勝野乃是西夏翊衛司最年輕的大將軍,智勇雙全,多次領兵進犯我大陳邊關且全身而退,被西夏軍中譽為白飛將,此人最是棘手……”
“西夏國中,大國師張文遠智謀無雙,乃文官魁首,如今官至中書,掌管西夏政務,而上將軍野利昂榮乃是兵部樞密,掌管著兵馬軍事,一文一武,是西夏王製衡朝堂的刀和盾。”
“而張勝野有著野利氏族的勇武,又得張文遠傾囊相授,兵法謀略堪稱頂尖,偏偏又是個萬人難敵的猛將,這才三十歲不到,已經是大將軍了。”
趙元勳一邊說著,嘴唇上的胡子都有些顫抖了。
“怎麽會這樣,為什麽來的會是張勝野……不應該啊……”趙元勳嘀嘀咕咕著。
“趙虞侯預想著來的會是誰?”劉宴趁機問了一句,後者幾乎下意識脫口而出:“自然是……”
話到嘴邊,他已經意識失言,趕忙改口:“張勝野本該坐鎮中樞,來的自然是麾下那些斥候頭子,他堂堂大將軍,為何要以身犯險?”
雖然劉宴還沒來得及調查,但隻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趙元勳和曹镔跟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如果真是他們將情報泄露給西夏人,借著西夏人的刀來解決劉宴,那可就真的讓人心寒了。
大敵當前,為了個人恩怨,居然置糧草和士兵的安危於不顧,寧可丟掉糧草和這麽多士兵的人身安全,也要謀害劉宴,這是何等狹隘的心胸!
當然了,眼下的問題不是這兩個人,是如何對付張勝野,如果此人真有這麽厲害,今次怕是活不成了,哪裏還有機會追究趙元勳和曹镔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