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的愛徒,惹麻煩了
“老夫人,是那林將軍。”於媽媽遠遠探了眼門外,麵色頗憂道:“老爺現在不在家,這林將軍來,也不知是為了何事,咱們可要接待?”
“有客而來,豈有不接的禮。”岑老夫人手中盤著她那串佛珠,方才還在想岑安筠的事。
她既是已經攀上了荀綏這高枝兒,府中任何人都不能再輕舉妄動。
為此,那日岑老夫人還差於媽媽給太子府下了貼,請太子來府中小坐,到現在都沒回音。
太子沒等到,倒是等來了林勇這個老匹夫,他來做什麽?
常寧堂的會客廳裏,林勇身後還跟著林語,一張精致的小臉哭的通紅,杏眸腫似核桃。
“岑老夫人,別來無恙啊。”林勇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俯身示意,抬手示意下人將禮放在桌上:“久未拜訪,今日特選了個日子來,看看您。”
岑老夫人麵上笑著,心下卻冷然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岑府與你林府不過是點頭之交,雖都是太子一黨,卻也交之甚淺。
林語是個會巴結人的,待林勇與她客套幾句話,上前就坐在岑老夫人身側拉近乎:“我祖母去世的早,語兒雖是不常來岑府,心裏卻記掛著您。京中誰不曉,岑家有個老夫人乃是京城一寶……”
小嘴妙語連珠說了好幾句,誇得岑老夫人一時間有些飄飄欲仙,馬屁誰不愛聽,即便知道是奉承的話又如何?
“我倒是也掛念你,上次見你還是青春豆蔻的小丫頭,現下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就是這雙眼,怎的哭紅成這模樣?”
岑老夫人假模假樣‘親昵’的拉著林語,一副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模樣關懷道:“說來聽聽。”
“語兒為什麽這樣,老夫人當真不知道?”
穗芳閣外還在叮咣個不停,得了岑安筠獎賞,木匠們都加緊了手下的活計。
已是陰曆八月初三,正大暑之際,天兒遭人難耐。
正午的驕陽高高懸在空中,照的人直想打盹。
岑安筠本躺在穗芳閣門前的椅子上,頭頂那枝葉碩大的梧桐樹投下一片陰涼,已經能下床走動的徐氏正半躺在她身側。
“娘,可覺得熱?”
這梧桐樹,是岑安筠專門差人移栽來的,連栽種的位置都經過精準測算。
古時沒有風扇空調,夏日納涼大都靠著寒性吃食,京中富貴人家會在盛暑時節去依山傍水的避暑山莊,在水汽的作用下,挨過一整個熾熱的嚴夏。
徐氏身子還沒好全,岑安筠也不想她折騰,到底還是動用了術法,在這穗芳閣門前以天幹地支為宮,取至陰點,栽種屬陰梧桐。
人隻要站在梧桐樹下,就可感受到晚秋的寒涼之意。
“我剛剛聽門外有人叫喊,可是做夢了?”徐氏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夢中醒來,見岑安筠正將一蠶絲涼被蓋在她身上:“隱約聽著,是什麽林將軍?”
“咱這穗芳閣外的事,娘就不要操心了,有我在,天塌了也給您頂著。”
岑安筠抬手將徐氏臉側的長發別至耳後:“我叫膳房做些消暑的糕點,您吃過就再歇會兒。午後我要出門一趟,娘在家好好帶著。”
見她似乎不打算說,徐氏也並未追問,長歎了口氣拂手道:“去吧去吧,你長大了,娘管不了……”
皇宮外的豪華馬車上,才了朝正欲回府的荀綏,聽到岑府的消息。
“主上,您的愛徒,出事了——”
第258章啪啪打臉
愛徒……
這二字叫荀綏不免一怔,旋即抬眸淡淡瞥了眼風馳,示意他注意自己說話的用詞。
“咳咳,林將軍的愛女,在集市被岑姑娘教訓,現下,正在岑府興師問罪了。主上可要去英雄救美?”
“嗯?”
“奧不,行俠仗義!”風馳忙不迭改口,卻見荀綏並未應聲,反而啟聲道:“回府。”
這不像他的風格啊?
上次聽聞岑姑娘被岑老太和那四小姐為難,主上可是親自出馬去救人於水火,怎麽這次……
“聾了?耳朵若是不用,摘了便是。”
風馳一聽,本還想說些什麽,轉念一想:得,我惹這麻煩作甚。當即鑽出馬車,揚著鞭子朝國師府去。
馬車內,荀綏還在想昨晚之事,晉帝這老狐狸近來愈發瘋狂,尤其在追尋長生之法一事上,像是魔怔了般。
昨兒大半夜急招召他入宮,竟就是為了那長生的藥丸,說是從民間搜刮來一偏方,將人參鹿茸雪蛤靈芝幾味名貴藥材摻和著童靈子喝下,服用七七四十九天後便可長生不老。
晉帝並未過問荀綏的意見,而是要他在三月之內尋到可入藥用的童靈子,若是尋不到,便自己培育。
童靈子為何物?乃天下至陰至陽且都出生在陰曆九月初九的男童,將由藥材凝成的丹藥放入他們心尖上,用心頭血滋養而至。
這等陰險的法子,不過是書上的傳說,可為長生之人卻深信不疑,總覺其有用,這才將荀綏召去,讓他尋童靈子。
念及此,荀綏薄唇微抿,眸底深諳,一絲稍縱即逝的異色自黑眸中閃過,讓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思緒……
岑府內,林語還在添油加醋說那日西市之事,岑霍氏和岑萱幾人也聞訊到場。
“老夫人,語兒何時受過這種委屈,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人越多,林語裝的越起勁,恨不得揚手扇自個兒一巴掌,好讓眾人更心疼她才是。
岑霍氏和岑萱都見識過岑安筠的厲害,尤其是霍氏,她本就知道西市那位女扮男裝看相的人就是岑安筠……
“真是可笑啊!老夫活了半輩子,還沒聽說有女子會易算之術,就算有,也不可能在京中!岑大人與老夫同僚多年,竟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閨女!”
“林將軍孤陋寡聞,還要怪別人身有長計不成?”
常寧堂門外傳來一陣輕笑,眾人聞聲望去,可不正是岑安筠。
她手裏還一節打鞠球用的竹鞭,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安筠參見岑老將軍。”
岑安筠福福身子行禮,徑直越過岑霍氏和岑老夫人坐在客堂副主位:“岑府有客而來,我這個嫡出的大小姐,怎麽能不在場呢!”
言落,岑安筠還抬眸冷睨著於秋棠:“你好歹也是常寧堂的管事媽媽,下人這麽不懂規矩,你也不懂?在岑府這麽些年,吃幹飯的是嗎!”
當著岑老夫人的麵教訓她的下人,可不就是啪啪打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