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韜風采早已被時間風霜打磨消散。
他笑意吟吟的望著他們。
薑暮姣直接將手機屏幕遞到他眼前。
“您記得這個人嗎？”
這是林佩的照片，上次薑暮姣回去時拍下來的。
顧韜眯了眯眼，看清上麵的人。
鏡片背後的眼神一緊。
他動了動嘴唇，“沒什麽印象。”
薑暮姣微怔，下意識和謝寒衍對視一眼。
顧韜移開視線，他捂嘴咳了兩聲，“我老了, 什麽事都忘的差不多了，這人，我沒什麽印象，你們找她是有什麽事情嗎？”
薑暮姣直言，“她是我奶奶。”
顧韜眼神微顫，不動聲色的重新打量著薑暮姣。
顧韜緊繃的身體鬆懈了兩分，他眼裏的警惕性也隨之放下。
他問，“她結婚了？”
“沒有，我隻是她在路上撿回去的孩子。”
薑暮姣否認, 淡然的笑了笑。
顧韜皺著眉頭，重複問這個問題，“她沒有結婚？”
經過薑暮姣再次確認。
顧韜這才緩過來，他凝了凝眉。
“那你們這次的目地是？”
薑暮姣似乎也發覺了他的鬆口。
她抿著唇瓣，在男人微微的示意下說出口。
“替奶奶找一個人，找她喜歡卻未曾在一起的人。”
“這是他們的合照。”
顧韜低頭，盯著上麵的合照。
是他當年和林佩去野餐時，拍下的。
他記憶猶新，那天，是他們單獨相處最融洽開心的一天。
顧韜聞言，歎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她怎麽可能會喜歡我。”
他們雖說青梅竹馬，可林佩喜歡的一直另有其人。
薑暮姣目光閃了閃, “這上麵的人是您？”
顧韜沒有尷尬, 也沒有再否認。
“我確實認識她，開始不承認是怕有壞人打聽找她麻煩，別見怪。”
他出言解釋，語氣比剛才要好上很多，大概是夾雜著點點的歉意。
薑暮姣注意到他話裏的意思，眼神微沉，“經常會有人找你打聽她？”
“都是年輕時候欠下的債，不提也罷。”
顧韜並不願多說。
他麵色平靜，“你們可能是找錯人了。”
“這是她親口跟我說的，不會有錯。”
薑暮姣語氣平坦，目光透著真誠。
顧韜有些驚訝，那雙看似輕描淡寫的眼睛裏透著交織的複雜。
他內心有著巨大的波瀾。
他平複著情緒，“她親口說的？”
薑暮姣點了點頭。
顧韜眼尾有些濕潤，他扶了扶眼鏡。
“她，還好嗎？”
薑暮姣頓了下，“如果有個人陪著，或許會更好。”
她畢竟不能時刻陪在林佩身邊，她需要陪伴。
更需要那份遺失的遺憾。
“我不適合。”
顧韜搖了搖頭。
他一個整日裏坐在輪椅上的人，有什麽資格。
“我來找您的原因，並不是讓您照顧她，我不知道你們過去發生的事情，人生當下, 隻是不想奶奶在最後的人生裏滿眼是遺憾。”
薑暮姣在那待了很久, 也說了許多話。
她能感覺到，這個人，還是在意奶奶的。
從他第一眼看見林佩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