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以毒攻毒
“小子，你這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今日陛下得到這個消息，的確很憤怒！”
“不過也如你所言，對這件事也隻能幹瞪眼，目前而言，還真不好辦！”
“尤其是今日之事過後，一群老狐狸反應過來，很快就會收斂。這讓陛下當場發火不是，隱忍不發又不行！”
“我倒是覺得你鬼主意挺多，你說說看，若換成你，你會怎麽做？”
苦笑一聲，嬴政坐直身體，目光逐漸變得嚴肅，盯著夏青。
他這已經相當於是在考驗夏青，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雖然算不上朝事，但絕對比一般朝事更加重要。
一旁，鐵柱已經把飯菜擺好，甚至帶過來一壇子酒撕開。
他和夏青一樣，都不知道嬴政的身份，倒是沒有那般緊張，隻是把嬴政當成夏青的一個貴客，隻管認真招待。
夏青看了看桌案上擺好的事物，本來準備邀請嬴政先動手，但見嬴政突然變得嚴肅的目光，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選擇先開飯。
他盯著嬴政的目光，嬴政也在盯著他。
目光微微一閃，夏青心中百轉千回，無數念頭開始啟動。
他不是一個執政者，沒有當過官，對於這朝堂風雲詭譎，的確沒有處理的經驗。
對於帝王之心，他也不可能揣測得到，隻能因時製宜，按照自己覺得最合理的想法去猜想。
沉吟半響後，夏青把跪坐改成盤膝而坐，看著嬴政道：“秦大哥，還是那句話，有些事其實不是咱們可以插手的，若在這裏的是外人，夏青必然不敢亂說。”
“可今日在這裏的是秦大哥，秦大哥既然問起，咱有什麽就說什麽。秦大哥隻管聽著，沒必要放在心上。就當一次論道，有用就用，無用，聽聽當做笑話就成！”
嬴政眼睛一瞪，這小子又來了。
總是喜歡在自己麵前玩這種圓滑處事的姿態。
“你說！”
嬴政也懶得糾正夏青這壞毛病，雖然他更喜歡夏青爽快一點對他，但有時候，這人圓滑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的。
“行，那我就說說我的看法！”
“依我之見，若我是皇帝陛下，此刻必然十分無奈。你說從這些人的手中掠奪吧，必然會攪得天下大亂。不掠奪吧，一邊是困難的國庫，一邊是一堆肥羊，偏生還是一堆令人恨得牙癢癢的肥羊，不下手還看不下去！”
“反正無論如何，這些錢不弄到手，心裏都會不甘心！”
“可是該怎麽辦呢？”
夏青微微點頭，說話間，臉上帶著一抹冷笑，道：“很明顯，這正常的手段是不能用的，這非正常手段也不能用。可咱們要是換一個思路，這結局可就不一樣了！”
嬴政眼睛一亮，前麵夏青說的的確是他麵臨的難題，可這突然間的轉換，卻似乎寓意著什麽。
“哦，什麽思路？”
嬴政盯著夏青，難道這小子還真有什麽辦法？
夏青神秘一笑，身體慢慢彎了下去，湊到嬴政麵前，低聲道：“秦大哥，在醫術中有這麽一句話，叫做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
嬴政低聲道。
“沒錯，以毒攻毒！”
夏青點頭。
“如何以毒攻毒？”
嬴政又問。
外麵，李凝好奇的看著這商討如何坑人的父子，也不由好奇起來，一雙美麗的眸子緊緊盯著兩人。
隻見說話間，夏青又坐直了身體，道：“所謂以毒攻毒，便是以同樣的手段對付類似的對手！”
“這些士人的錢從何而來？”
“其實個大士族並沒有違法，他們的錢都是通過正規的行商渠道賺來的。要說無恥，隻能說他們用了自己的影響力，讓行商變得更加順暢，從與其他商人的競爭中，毫不留情的搶到更多的錢！”
“這個做法，就有點類似咱們行商，卻要打著皇家的牌子一樣！”
“之所以說這些士族的錢不敢隨便見人，隻因為每個人都有私心，財不露白。他們一向看不起商人，隻覺得商人是為自己賺錢，其實他們又能好到那裏去？他們也隻是為了自己而已！”
“到這裏，問題的原因出現了，決絕問題的辦法也出現了！”
“咱們且把士族行商稱之為一種毒，再把打著皇家招牌的行商手段稱之為另一種毒。以毒攻毒，以商止商！”
“這些士族不就是擅長利用他們自己的名望，讓手下的商行在與其他商人的競爭中大肆斂財嗎？”
“倘若皇帝也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商行，敢問這天下，哪家士族能與皇帝的商行一爭高下？”
“同樣，這商行裏麵若有好東西，例如咱們今天賣出去的酒，想從這些士族手中撈錢，豈不是輕而易舉？”
“如此一來，同樣的手段消滅同樣的對手，而且還能兵不血刃，豈非最好的辦法？”
說話間，夏青不再拐彎抹角，把自己的想法說出。
此言一出，嬴政頓時隻覺眼前一陣明亮。
刹那間，仿佛被人醍醐灌頂，瞬間恍然大悟。
以毒攻毒，以商止商！
是啊，自己怎麽就沒有想到這一點？
很快，嬴政就反應過來了。
以他的能耐，的確不該到現在也想不到這一點，實在是因為行商這條路，千百年來被打壓的太厲害了。
曆朝曆代都在打壓，他也在打壓，以至於到頭來，有什麽問題，幾乎都不會想到行商的身上。
在他們這些人的眼中，商人卑賤，上不了台麵，根本成不了大事。
就連夏青想做商人，他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
同樣也是因為這種心思，才能讓下麵的士族表麵上口口聲聲打壓士族，暗地裏卻培養了無數的商人，最後實行大肆斂財的局麵。
這些問題，這一刻，似乎都隨著夏青這一番話全部暴露出來。
嬴政沉默了，他靜靜的看著夏青。
看著這個說完後，一臉認真盯著自己，似乎想看自己反應的大兒子。
這小子的思路，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萬事到他的麵前，總是能想人所不能想，各種清奇的想法，天馬行空，卻又十分有道理。
隻是這一條，真的能行得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