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中秋異象(二)
雪若悠來到櫃前,小心地將一包袱打開。瞬間一道燦若銀輝的光芒異常耀眼。她定睛看著包中的木匣,心中滿是疑惑。這木匣從未發出過如此奇異的光芒,可如今這般實在讓人費解。她仔細端詳著手中的紅木匣,隻是除了這奇光外,似乎也沒什麽異樣,依舊是打不開的。她小心的收起木匣,連同滿心的疑惑也一同收斂了。
雪若悠躺在浴盆裏,感受著水溫的暖意,空氣是淡而清雅的花香,倍感愜意。隻是瞬間心口掠過一絲蒼涼的孤寂感,讓她實在是莫名。那樣的感覺寒冷徹骨,隻是那麽一瞬。她想著剛剛自己分明是沒有想什麽的,而那感覺就好似不是自己的,卻莫名的感到了那樣淒涼的孤寂感。想到這,她隻覺這一夜似乎格外的怪異。
寂靜的夜裏,依舊一聲驚叫,她再次從夢中驚醒了過來。她目光呆滯地坐於床上,半天方才緩過來,用手輕拭了拭額前的汗珠。想著這個夢,還有那木匣,那莫名的淒涼感。隱約感覺到這一切似乎有著某種聯係,而並非偶然。這沒來由的夢境自從入秋後便每日重複著,一次比一次清晰。隻是這一切看似毫無關係的事,又會有怎樣的聯係呢,她不禁心中暗自猜測。
中秋一過,深秋的天越發涼了下來。屋中,凝香來回收拾著屋子,雪若悠坐於一旁與她不是聊上幾句,凝香也習慣地回應著。
近日雪若悠心情好了許多。說也奇怪,自中秋後她便沒有再做那奇怪的夢了。而那木匣又恢複了原樣,好像所有的事就那麽莫名其妙的出現了,又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去。但不管怎樣至少能睡個好覺,心情自然也就好了起來。
隨著幾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隻見一宮人走了進來。雪若悠看著緩緩走進屋的宮人,隻覺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片刻方才想起,這位宮人好像是在皇上身邊侍候的李公公。
李公公站定後,看向雪若悠傳道:“皇上傳雪良娣到紫宸殿覲見。”
雪若悠跟隨李公公朝紫宸殿走了去,一路上心裏暗自猜測著,皇上召見自己做什麽。難道是與當初欺瞞皇上一事有關,若那件事皇上知道了,恐怕今日就不是召見了,而如今來的也隻怕是宮中侍衛了。可若不是那件事,那又會是什麽呢?
她看向李公公,小心地詢問道:“李公公,您可知皇上召我何事。”
李公公笑道:“這個老奴也不知,皇上之意,又豈是老奴能擅自揣測的。”
雪若悠看問不出什麽,也就沒再多問。隻是這皇上召見太子嬪妃似乎很少有。如今無論為什麽,也無暇猜測了,反正一會便可知了。
紫宸殿外,李公公停住了步伐,抬眼看向雪若悠,“皇上在殿內等著呢,雪良娣快進去吧。”
雪若悠走進紫宸殿,屋內皇上端坐於上。她小心地上前行了禮。皇上冷聲道:“起來吧。”
雪若悠盈盈起身,打進屋她就一直低垂著頭,如今也一直未敢抬起。而此時屋內異常沉寂的氣氛,越發讓她心慌了起來。
片刻,隻聽低沉渾厚的聲音,“太醫院宮女?”
雪若悠心裏一怔,想著,難道皇上並未忘記那日之事。隻是為何事隔那麽久,突然想了起來,召見她。如今又要如何解釋呢,她遲疑著,“皇上恕罪,妾身不是有意欺瞞的。”想來既然皇上已知,那還是坦然承認的好。若皇上真要怪罪,就算如今抵死了不承認,也是沒用的。
皇上沉默了幾秒後繼續道:“藍月國公主沈若雪。”
雪若悠心裏一沉,仿若巨石壓在胸口,感覺快喘不過氣般。她平複著心中地慌亂,頭腦快速反應著。難道皇上知道自己身份了。想起那日宴請使臣,席間,皇上目光在自己身上有所停頓過。難不成是那日皇上對她身份起了疑,所以派人調查了。這也就是為何事隔那麽久皇上突然召見自己,想必是查到了什麽。
她麵色慌亂,“皇上。。。”心中猶豫著,想著到底該承認哪些事。如今隻怕自己是脫不了身了,可此事卻萬萬不能牽扯到宣王。想到這她慌忙跪下,“皇上恕罪,妾身不是有意隱瞞身份的。”
話音落,皇上也並未作任何反應,似乎隻等著看她要如何解釋。而皇上越是如此沉默,雪若悠就越是心中慌亂難安。因為她根本無法得到皇上任何的隻言片語,更無法從中探尋到皇上到底掌握了些什麽。
她心裏越發沒有低。一邊平複著心中的緊張,一邊想著該如何應對,生怕自己稍一疏忽便說漏了什麽。她小心的回道:“那日冒充太醫院宮女實屬無奈,皇上久未上朝。妾身礙於身份,隻怕皇上不願召見。為能見到皇上,將信物交予皇上,妾身不得已才隱瞞了身份。”
皇上看向她,“你冒充宮女見朕,隻為將信物交予朕。你與宣王是何關係?”
雪若悠應道,“妾身與宣王並無關係。妾身當初落難,流落至籬落國,幸得太尉收留並收為義女。後太子選妃,太尉見妾身知書懂禮,生得也算清秀。就以自己侄女的身份送妾身進宮參加采選,也隻是希望妾身能有個好的歸宿。”
皇上冷聲道,“這麽說來,你與宣王又怎會沒關係。你既為敵國公主,這吳太尉與宣王卻把你送入宮,難不成是有所圖謀。”
“皇上,吳太尉雖收留了妾身,但並不知道妾身的身份。妾身與宣王也隻是進宮前見過一麵而已。後太尉為幫宣王與皇上相認,便托妾身將信物交予皇上。妾身本不想答應,但因感恩於太尉當初相救,便答應了太尉之托。”
話音落,她雖未抬頭,卻依然能感覺到皇上灼灼的目光。隻聽皇上不置可否道:“你假冒宮女將信物交予朕,就隻是為了感恩太尉相救?”
聽這話,似乎皇上對自己的話並不相信。想來自己也在劫難逃了,如今,隻要這一切不牽扯到宣王,自己怎樣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