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難以抉擇
雪若悠走出狹窄的宮廊，穿過曲折蜿蜒的長廊，隻見尹慧琪與許夢蓮一同迎麵走了過來。她行了禮，正欲離開。
隻聽許夢蓮看向尹慧琪道：“妹妹曾聽人說，這肚子尖的是男孩，姐姐這胎保準是個小皇孫。”
雪若悠看著尹慧琪已經凸顯的肚子，不由地眼神迷離。心中暗歎，如今顯赫一時，可誰知道以後又會怎樣，想到這不由眉心微蹙了蹙。
尹慧琪笑意盈盈道：“這是男是女並不重要，終歸是太子的子嗣。”話音落，她轉而看向雪若悠，“妹妹這神色恍惚的是怎麽了，這太子殿下一直對妹妹寵愛有加，可怎麽一直也未見妹妹有喜。這皇宮之中雖是得寵重要，但若沒有子嗣，隻怕這寵愛也終究不會長久。妹妹可得加把勁了。”
雪若悠看向她並未說什麽，換平日裏她肯定會爭上兩句，可如今她卻不知要說什麽，也不想說什麽。看著眼前的尹慧琪，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她看向她，眼神迷離。幾秒後微微一笑，低聲應了句，“姐姐說的是。”
許夢蓮看向尹慧琪輕笑道：“姐姐還真是多慮了，姐姐有孕在身，這身子要緊，又何必為一些不相幹的人憂心。這小門小戶出身，就算再努力，也隻怕沒那個命。這再得寵，隻怕時日也不久了。”說到這，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
“妾身告退了。”雪若悠恍若未曾聽到她的話般，並未說什麽，便各自離開了。隻是想著剛許夢蓮的話還有她的眼神，總覺有什麽不對。可如今她也無暇多想了，隻想遠離這些是非。
尹慧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麵帶疑惑，“這雪良娣今日怎麽了，怎會如此謙順。這還真不像她的性格，倒是讓本妃有些意外。”
許夢蓮於一旁笑道：“興許是看姐姐有孕，想來自己卻沒有，心裏不平吧。”尹慧琪聽完她的話並未說什麽，隻是唇角微揚了揚，眼神中依舊有些疑惑。
回到雲蘿殿，雪若悠看著手中的木偶人和信，她小心地將之藏好。倚坐於窗前，滿麵惆悵，想著如今該如何是好。雖說這尹後與尹慧琪一直想除去自己，可畢竟也沒有深仇大恨。想到尹慧琪腹中的胎兒，還有太子對自己的好。這陷害之事，自己又怎能做得出。即便隻有如此才能自保，可就算保住了自己，想必也終是無法安心的。
隻是如今也沒有別的更好的辦法，隻怕自己這次是逃不過了。想到這，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沒想到自己今日會落得如此地步。
“娘娘，又在發愣了。”凝香一邊修剪著花枝，一邊道：“娘娘今日怎麽了，自打從紫宸殿回來便一句話也未曾說。”
雪若悠看向她，“沒什麽，對了凝香，皇上召見我一事你日後不可向他人提及。”
凝香並未沒細問，隻是應著，“奴婢知道了。”
雪若悠想著反正如今也別無它法了，那就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說不定到時會有什麽解救之法。隻是若自己真有事，那凝香會受牽連嗎。
她看向凝香，“凝香，這宮中妃嬪若受罰，那她殿中的侍女會怎樣。”
凝香看向她奇怪道：“娘娘怎麽忽然問這，娘娘所說的受罰是何意。”
“若宮中妃嬪犯了錯，那她身邊侍女會一並被罰嗎？”
“那要看是因什麽，一般情況若侍女沒有參與是不會受罰的。除非特別嚴重，那多少也會受些牽連，但也隻是被送往雜役房或冷宮當差。”
聽她這麽一說，想來應該不會有事。雪若悠倒也鬆了口氣，如此她也放心了些。
一晃數日，一個月的期限已沒有幾天。雪若悠看著天邊的紅日，隻覺今日的夕陽格外的美，金色的瓦礫在夕陽的餘暉中泛著點點金色的光芒，夕陽透過樹葉灑在身上格外溫暖。
秦子慕徐徐走來，在她身旁緩緩坐了下來。他看著夕陽下的女子麵色安靜恬淡，“若一直如此便也幸福。”
雪若悠一愣側臉看向他，莞爾一笑道：“殿下說的一直如此是什麽。”
秦子慕看著天邊金色的雲霞，天空中偶有候鳥滑過。金色的餘暉灑落，他一雙明眸泛著晶瑩的光芒。秋風起，烏黑的發絲柔柔地拂過他俊美的臉龐。他聲音溫暖，“以後的每天都能陪你一起看太陽升起，看日落隱沒在天邊。”他轉而看向她，唇角浮起一抹淺笑，“你此時一定是希望說此話的是王兄吧。”
雪若悠聽著他的話不由一愣，“殿下。。。”
“你不必解釋，其實你與王兄之事本王大概也猜到了。”
“殿下是怎麽知道的。”雪若悠聲音不由低緩了下去。
他眼神溫暖的看向她，“傻瓜，你的隱藏太過笨拙。從你進宮開始，本王就知道你心裏沒有本王。後來你喝醉了，又說了些不該說的話。再後來王兄進宮，你看他的眼神總是有些不同的。這一切細想來，多少也能猜到幾分。那夜喝醉後你口中所說之人不是別人，而是王兄。”
“殿下，為何今日說這些。”
“沒什麽，本王隻想讓你知道，盡管如此，本王還是不會放棄的。”話音落他一臉認真地凝視著她。
雪若悠麵帶思索地看向他，聲音輕柔“殿下是因為妾身與殿下心愛之人相貌有幾分相似，所以對妾身如此吧。”
秦子慕不由一愣，“心愛之人，你是如何得知的？”
“那日我在書房中無意中看到那副畫，後來子忻無意中說起那畫中女子原本也住這雲蘿殿。”
秦子慕眼神略一恍惚，溫聲道：“你與她確實相貌有幾分相似，但性情卻是完全不同的。”
“妾身知道，她不喜說話。不向我這般總是那麽煩人，拉著你陪我說話。”說完她‘嘿嘿’笑了起來。
秦子慕笑道：“不僅如此，她可比你這丫頭聰明多了，不像你這般愚笨。”
雪若悠嘟起嘴，故作生氣，“哼，誰愚笨了，我那叫大智若愚好不好。”說完臉上浮起優美的笑容。
秦子慕桀然一笑，不禁輕搖了搖頭，“有你這麽自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