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身份揭露(二)
次日退朝後,秦子慕來到紫宸殿求見皇上。她急急走進紫宸殿,請了安。
皇上看向他,“慕兒,你怎麽來了。”
秦子慕麵帶焦慮道:“父皇昨夜派人將雪良娣捉拿起來,這究竟所為何事。”
皇上看向他,“她是藍月國奸細。朕已派人暗中查明,她便是藍月國公主沈若雪。”
秦子慕心裏一怔,卻也並不是很意外,“父皇開恩,就算她真是藍月國公主,但藍月國早已滅亡。她並未做錯任何事,求父皇繞了她。”
皇上怒道:“朕怎會有你這樣沒出息的東西,你自己好好看看這是什麽,這便是從她房中搜出的。”話音未落,隻見皇上麵帶怒色,手一揮,將一黑色的東西丟擲在他麵前。秦子慕定睛看去,隻見眼前是一刺了針的木偶人。
他心猛然一沉,不知道說什麽。隻是心裏卻怎麽也不相信這一切是她所為。片刻他緩緩開口,“父皇,這雪良娣生性善良,兒臣相信此事絕不是她所為,一定是有人設計陷害。”
“夠了,該如何處置,朕自有主張。你休得多言,退下吧。”話音落,皇上轉身背對著他,揮手示意他退下。
秦子慕走出紫宸殿,步履沉重地緩步走著。想著那個木偶人,這巫蠱之術在宮中向來是禁忌,如今在雲蘿殿搜出那樣的東西,再加之她隱瞞身份入宮一事,隻怕皇上不會輕易放過。想到這他越發焦急萬分。
獄中雪若悠見秦子慕走了進來,她看向他淡然一笑,“殿下怎麽來了。”
秦子慕神色凝重地看向她,“我去見過父皇了。”話到此處他猶豫著,“你是沈若雪?”雪若悠想著如今此事也瞞不下去,何況也再沒隱瞞的必要了。她坦然地看向他,點了點頭。
秦子慕深歎一聲,遲疑著,緩緩開口道:“那木偶人......”
雪若悠略一愣,心中疑惑著,他是如何知道木偶人的。那日她拿著木偶人和信回到雲蘿殿,因怕人看到,於是小心的將木偶人與信收了起來。隻是思前想後,最終還是無法按皇上所說行事。
但那木偶人和信她卻忘了處理,如果無意外的話,應該還藏在雲蘿殿中才是。她看向他疑問道:“木偶人?”
秦子慕神色黯然道:“父皇派人於雲蘿殿中搜到了一木偶人,這巫蠱之術在宮中向來是大忌,這究竟怎麽回事。”聽這話,雪若悠思索著難道是皇上見她未按計劃行事,於是派人於雲蘿殿中搜到了那木偶人。如果那木偶人被搜到,那麽那封信難道也被搜到了,可秦子慕卻並未提及那信,她看向秦子慕疑問道:“就隻有那木偶人嗎,可還有別的?”
他聽她口氣似乎並不意外,“嗯,就隻有那木偶人。你不意外?”
雪若悠想著為何隻有那木偶人。轉念一想便也就明白了,皇上又怎麽會讓那封丞相與皇後謀反的信在她殿中搜到。如今不過是看她未按計劃行事,找一借口將她除去罷了。想到這,她心中不由暗自冷笑。麵色黯然道:“既然皇上已有定論,太子殿下也無須再徒勞。”
秦子慕濃眉微蹙,“我知道那事絕不會是你所為,必定是有人設計。你好好想想可有何線索,如今你若自己放棄了,本王就更無從查證了。你可知就那木偶人就足以讓父皇將你處死。”
雪若悠看向他莞爾一笑。想起自入宮以來,自己對他有的隻是欺騙和隱瞞,可如今他還願意信任自己,心中不免泛起一絲異樣。
她猶豫著聲音低緩,“殿下請回吧,此事確實是妾身所為。”如今她既逃不過命運的安排,也不想他再牽扯其中。畢竟隻有她知道這一切是皇上安排的,那個人是皇上,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他就算知道了事實的真相,也改變不了這一切。
秦子慕看著她淡然的神情,無奈的長歎一聲,聲音低沉,“我改日再來看你。”正欲離開,雪若悠低聲道:“殿下可否答應妾身一件事。”
秦子慕看向她,“什麽事。”
“妾身自入宮以來,凝香便一直跟隨我左右,幸得有她照顧,我不想此事牽連至她。若真有什麽,殿下把她要到宮中當侍女可好。”秦子慕凝視著她不語,深歎一聲轉身離開了。
在獄中無事,倒多了很多思考的時間。雪若悠想著進宮後所發生的一切,想著自己的結局,就好像做夢一般。想起皇上,雖擁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利,卻不得不時時提防著身邊的人。一個人若連自己至親至愛之人都不敢相信,那是何等的孤獨,又是怎樣的一種悲哀!
想著想著,她忽然想到了什麽。神色一凝,一雙星眸好似看著什麽,又好似什麽也未看。她想起皇上壽宴時的那名刺客,那刺客若不是宣王所派也並非是太子,那麽難道與皇上有關。
想來按皇上的行事作風,倒也不無可能。若那件事真是皇上所策劃,那麽一切便說得通了。先是派人假裝刺殺太子,以陷害宣王,然後在刺客家中故意製造令牌一事。然後再假造刺客畏罪自殺,澄清宣王刺殺一事。如此一來並非為了刺殺太子也並非為了陷害宣王,而是想借此讓宣王懷疑太子,借宣王之力除去尹後及朝中勢力。想到這雪若悠不由心裏一陣寒意,隻覺生於這帝王之家還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