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仙人！？
「為了求長生!」
魂海中的拜月抬頭望著自己眼魂所化殘月，口中輕聲長嘆。這長生二字從他口中說出好似蘊含了難以訴說的悲涼和無奈。
「這天下真有能長生之人?」
蘇穆一問拜月，攪動了魂海原本平靜的波瀾。
「並沒有……無論是何等古老存在都無法打破這輪迴……長生只是那群仙人妄自遐想的空夢而已……」拜月感慨道，每一個修鍊之人都在尋求這個答案，但是事實卻是殘酷的。
「若無長生，那這些仙人求的到底是何物?」
「長生不過鏡花水月，我活了那麼多年還真沒聽說哪個老傢伙能扛住輪迴而不死，即使強如曾經的萬星之主，也沒有哪一個能擋住漫長歲月的侵蝕，就連你們的古祖也一樣。」
「這世間或許有無限延長壽命之法，但是真正的長生卻是不可能……因為這天，都未曾永恆，生於這天地之人又何來求長生?」
蘇穆二問長生，得到的答案卻是這驚人的話語。
連天都不曾永恆，何來長生一說?
既無長生，那仙人們所求到底是何物?
一個個疑問在蘇穆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記，越是不可知的東西越吸引人。
蘇穆平息了心中疑惑，繼續追問道：「那這些仙人為何要奪取古族人的肉身?」
「因為這些東方星域的仙人，原本出身自一種名叫凡人的羸弱種族。這些凡人原本手無縛雞之力，壽命不過百年，但是他們族群數量龐大，一些凡人中的先賢創出了修仙一道，以魂為根修那東方仙術以此來求地長生。」
「但是凡人的肉體根基薄弱，即使修鍊到極深境界，脆弱的肉身依舊是他們的軟肋，所以這些蛻凡為仙的人開始在星域之中尋找匹配他們奪舍的對象，而你們古族強橫的煉體肉身便是他們看上的目標之一。」拜月用手輕輕一撈腳下魂海之水，一杯神力之酒出現在了他的手中，他開始細細品味那杯中之酒一邊悠然自若地解釋道。
蘇穆臉上露出一絲思索之色，欲言又止道：「目標之一?莫非……」
「不錯，這些仙人也打過我們太古三族的注意，不過被我和其他兩位族尊出手給打退了。沒想到那麼多年過去了，這群仙人還未放棄那個空妄的長生夢。」拜月將手中之酒一飲而盡，臉上露出一絲譏諷，顯然是對仙人們的做法抱有睥睨之色。
……
「蘇穆，他們剛才好像在說要將這些鹿獸供奉給什麼上仙?難道這地底世界有仙人存在?」退出魂海的對話，地底世界這方盆地邊沿處，白夜正一臉嚴肅地觀望著那些符族人說道。
蘇穆沒有回應她，只是在觀察這些符族戰士的情況。他發現這些曾經的古族分支好像真地像白夜所說身體羸弱，原本不大的血色鹿獸都需要他們數人才能扛起，這低下的身體力量根本就不像古族人。
「我們跟上去看看……既然他們能逃過南漠諸國的圍剿，而且搭上你們夜氏古國內的叛徒，肯定藏了什麼秘密……」
兩人一猴開始小心地尾隨上了這伙實力低下的符族戰士，這批符族人的腳程奇慢無比，也不知是出於身體原因還是這地底世界被黑暗遮蔽住的視線。
等到這夥人運著鹿獸屍體翻過了兩座低矮的小山後，蘇穆才看到了他們的棲息之地。
那是一處類似於小型部落般的村落，四處泛著淡藍色熒光的植被和裝飾物成了這村落的照明，一些體態瘦弱的符族人在其內進進出出。
在村落的中心，一座高插入地底世界頂部岩層的古老碑石引起了蘇穆的注意，因為在他雙眼之中，那古碑上的文字正不斷地閃動，好似有一股吸引之力勾動著他體內的古神力量般。
「白夜……你有沒有感受到一點不對勁?」蘇穆試著問了問身旁的白夜，但是得到的答案卻是沒有。
「難道只有我能看見被碑石的問題?」蘇穆強忍著心中疑惑，趴在小山的坡頂繼續觀望著。
那群運著鹿獸屍體的隊伍一進村落，原本平靜的小村莊開始騷動了起來，無數明亮的熒光石塊被堆積在了村落中心。
幾個年老的符族老者圍著那古老碑石開始念起了悠長的古老經文，只是隔著太遠，蘇穆並沒有聽到經文中的內容。
上千名符族村民圍著古碑跪伏了下去，神情虔誠地朝著碑上拜了過去。
那些新鮮的鹿獸血肉被處理乾淨，整齊地擺列在了石碑前的祭台上，好似在供奉著什麼。
「嗡嗡嗡!」
隨著符族老者的吟唱聲越來越大，一陣綠光光暈自石碑中綻放開，一道綠光投射的人影出現在了祭台前。
「下界符族之人，又喚本仙何事?」綠色人影自稱本仙，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語氣間蘊含高高在上的姿態，俯瞰著那些跪伏著的符族人。
「上仙大人……小老兒一族又為您尋來了這美味的血肉之食……求上仙回去替吾族美言幾句，減免吾族每年的供奉吧，今年的收成實在是太差了一些。」那幾名符族老者在見到這仙人投影后已經把頭埋在了地上。
古族人不敬仙，不拜佛，第一次離家出遊的白夜何曾遇見過這等在自稱仙人面前跪伏的叛族之人!
那幾個老者卑躬屈膝的模樣看得白夜咬牙切齒，巴不得將幾人給手刃了似的!
「供奉之物不可減免，這是仙宮內的規定，除非你們不想要那入仙之位了。」綠光人影拿起一根祭台上的鹿獸之腿就往嘴裡塞了進去，說話間不容那些老者反駁。
「可是……仙長……往年那幾個進入仙碑之人都未回信，這入仙之位……」老者欲言又止，生怕得罪眼前這位主。
「嗯?你們是懷疑本仙騙你們?那入仙位之人可是你們親眼送入這仙碑之中，他們都是前往太虛仙域求長生去了，怎麼可能會給你們回信?這跨界傳音可是要耗費無數仙力的，豈是你們這些符族人能想象的!」綠光人影氣勢一漲，壓得那些跪伏之人大口都不敢張。
就在這時，原本躲在小山之頂的孫小聖，不知何時竄到了那古碑處，只見銀光閃爍小白猴纖細的雙爪已經抓住了綠光人影手中的鹿腿。
「吱吱吱!」
在上千符族人驚駭地目光下，小白猴居然硬生生地奪下了仙人口中的鹿腿!
「孽畜!」
「住手!休擾上仙!」
正當符族人驚呼著想要上前阻撓這隻突然出現的小白猴時，那綠光人影被小白猴劃出的數爪攪成了粉碎。
一個類似於球團的古怪之物在破碎的綠光中飛了出來，其內傳出凄厲的慘叫好像是見到了什麼恐怖之物般。
「猴子!猴子!」
「該死的猴子!」
綠球上下閃動，在村落內躲避著孫小聖的追捕。
之前高高在上的仙人投影，變成了一隻小白猴追逐的玩物，那些跪倒的符族人都面露不可思議之色。
「吱吱!」
孫小聖身上閃過一道銀光，一個短距離的空間挪移讓它抓住了那逃竄的綠球，然後歡快地帶著綠球跑到了村落外的小山上。
那群符族人也跟著這小猴湧出了村落，朝著村子旁的小山頂望去。
只見那小猴正一臉開心地將綠球交到了一個少年手中，那少年的眉心處三顆古神星點閃爍，此刻在黑暗中燦若神明一般。
「古神……三星古神!」那幾個符族老者認出了蘇穆眉心的星點，慌亂的神情掩飾不住他們眼中的恐懼。
因為這小小的符族村落中，最強的不過是二葉符族，連一個二星古神都不是對手，何況現在來了一個三星古神!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仙人!」
「你們的祖先被仙人欺騙，為何你們這些後人還如此愚昧!」
「這不過是一道未曾死去的仙人之魂而已!」
蘇穆右手死死抓著那團想要掙扎逃脫的綠光，眼神冷冷地朝著那上千符族人望去，在聽了拜月的指示后他才知曉了這綠光的本體。
這隻不過是一個仙人殘缺的靈魂在裝神弄鬼罷了，可笑的是這些符族人還神色恭敬地供奉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