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機關盒
吳學道被驚醒了。
剛才的夢太真實，太嚇人了。
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夢中的那些文字忽又浮現在腦海裏。
扭曲的文字，靜靜懸立，一動不動。
這些字怎麽來的，他不知道。
但隱約覺得與寶光和老君像有關。
一數下來，好巧不巧，正好十六個。
難道這和《照夜白圖》上的文字，有什麽聯係？
人類對秘密有著天生的興趣，吳學道自然也不例外。
當下好奇心起，找出筆紙，把三十二個字全都寫下來，仔細觀察，試圖找出其中的關聯。
可看了半天。
除了有些形似，好像沒什麽共同點，更看不懂這些如符號般的文字是什麽意思。
又研究一個多小時，還是沒弄出個子午卯酉來。
揉了揉太陽穴，閉目養神了好一會兒，才消解了大半疲勞。
看著紙上密密麻麻一堆亂字，幹脆團吧團吧全都扔進了垃圾桶。
吳學道低聲罵了兩句，出了門。
馬上中午，他準備吃個飯，然後逛逛地攤。
沒別的想法，就是散散心。
當然了，要是能撿個漏，把老爹墊付《牧馬圖》的錢還上，就更好了。
怕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嚇著人，出門前，他帶了個口罩遮麵，又找了個大墨鏡。
……
中午的地攤，正是人多的時候。
一來，天熱乎了，轉悠閑人多了。
二來，周圍吃完飯，午休的一幹打工人，都在古玩街這邊溜達，消消食，看看熱鬧。
吳學道叼著牙簽，在地攤前來回尋摸。
寶光異能有使用消耗，他當然不會挨個物件凝神觀看。
和以前一樣，都是挑些一眼真的東西，用寶光查驗真假。
可惜，看過幾個全是現代高仿，連個古拚都沒有。
吳學道不禁搖頭暗歎，地攤就是地攤。
連假，都假的不如店鋪。
咦？
又走幾步，吳學道掃到一個東西，感覺很眼熟。
這個攤位都是些木質品，包括木牌、木擺件、木盒等等。
吸引他注意的，是攤上的一隻木盒。
盒子四四方方的，約莫手掌大小。
與平日所見木盒不同，這隻盒子上不是吉祥紋飾，而是在表麵陽刻著諸多惡鬼。
青麵獠牙的小鬼，雕刻的惟妙惟肖，
手持各式刀劍武器，腳下踩著各類異獸。
這些武器、異獸等身上，都有一塊很明顯的寬紋凸起。
讓吳學道眼熟的，就是這些凸紋。
在別人看來，這是為了凸顯惡鬼凶惡。
可在他看來，這些凸紋就是文字符號，是在表達或隱藏某種信息。
得出這一結論，是因為，他從這些紋路上，看見了十六個怪字的影子。
稍稍不同的是，木盒上的紋路，筆畫更多更繁瑣。
就好像有人在雕刻小盒上的百鬼圖時，把十六個怪字隱入了其中。
難道這盒子與解謎古字有關？
“機關盒，清代老物件，想要的話，給你便宜點。”攤主笑著道。
“機關盒？”吳學道下意識問道。
剛才他隻顧觀察盒子上的紋路，沒注意到這是個機關盒。
“嗯，盒子上的紋路，那些寬的、發亮的，是能按的。”攤主邊演示邊說道。
凸紋按下，哢哢的機括聲傳出。
聽聲音，機關運轉如常。
顯然這小盒保養的極好，要不然年代久遠，早就卡死了。
吳學道打定主意，一定要把機關盒弄到手。
說不定，機關盒中就藏著解謎線索。
不過不知道被沒被人打開過，於是問道：
“老板，你把這盒子打開，我見識見識。”
攤主擺擺手，無奈的皺著眉，道：“我可打不開。
這東西設計的巧著呢！
十六個花紋，要按出一個正確順序來，難得很。
想打開，隻能靠瞎蒙碰碰運氣。
要是一個個試，累死也打不開。”
吳學道摸著盒子上的花紋，笑著問道：
“老板，裏邊興許有寶貝，您就舍得賣？”
攤主看的很開，大笑著說道：
“這有啥舍不得的？是什麽人，就掙什麽錢。
要按你說的，什麽都舍不得賣，怕人家撿漏，幹脆別擺攤了。”
“老板，就你這覺悟，你要不發財，誰都發不了財。”
吳學道哈哈大笑，掂著小木盒，繼續道：
“這盒子多少錢？你還有沒有，我全要了。
本人別的愛好沒有，就愛解謎，愛研究稀奇古怪的東西。”
攤主手上動作不停，繼續擦著木雕上的積灰，抬頭道：
“小夥子，這盒子可貴著呢！正經的黃花梨高料。
雕工上乘，機關設計精巧，內中還可能有寶貝。
沒有五十萬，我說什麽也不賣。
說實話，要不是這盒子打不開，放身邊勞心耗神，五十萬我都舍不得。
也巧了，剛拿出來準備賣，就碰見你了。
要是你不來，我就賣給鏡心堂了。”
吳學道笑著說道：“您這麽一說，還真是我運氣好了。”
攤主沒扯謊，似真品黃花梨盒子這等貨色，在地攤極難遇見。
要價五十萬，在可接受範圍內。
但心理這麽想，可千萬不能痛快的答應。
這邊一露底，攤主可能轉臉就說，五十萬是美元。
吳學道裝作為難的跟攤主講價，兩人你來我往，最後四十五萬成交。
講下來多少錢不重要，關鍵是順利買到手。
大街上人來人往，不好擺弄機關盒。
剛出來，他又不想直接回家，就把盒子揣兜裏繼續逛。
地攤上的東西，多又雜。
看了半天再沒碰到一個真貨。
吳學道不由想起林陽來。
對方能在地攤撿漏明代歙硯，運氣實在太好了些。
知道地攤撿漏無望，吳學道便轉身進了旁邊的鬆風閣。
鬆風閣掌櫃劉謹言，昨日在八角樓見過。
但平日裏不怎麽熟，進屋後聲都沒出，隻點了個頭。
由於他帶著口罩、墨鏡，人家沒認出他來，也隻衝門口歡迎一聲，繼續招呼客人去了。
吳學道口罩下的嘴笑了笑，剛想去看近處的一隻玉酒壺，卻忽然如遭雷擊。
三米外，傳出熟悉的女子聲音。
這聲音他聽了足足四年，想忘也望不掉。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剛分手沒多久的宋寧。
此時，宋寧正和一男子調笑著，聽兩人的意思，是想買個有意義的古玉，當做定情紀念。
吳學道的心在滴血，他想逃離，又覺得那是懦夫的做法，一時間定定的站著，好似雕塑。
這兩天，他以為已經把宋寧忘了。
尤其是結識韓芊芊以後。
誰知真的碰見，還是無法麵對。
吳學道轉過身，拿起玉壺來回翻看。
但其實心思不在這上麵。
他在注意著不遠處的二人，同時心裏正憤怒衝宋寧呐喊：你不是說去外地發展了嗎？怎麽會出現在安城？
就在這時，兜裏的電話忽然響了。
吳學道拿起來一看，是韓芊芊的。
他心裏正煩亂著，不想接，直接劃掉了。
誰知，他不接，韓芊芊就一直打。
無奈的他，隻好接了起來。
“什麽事？”
“為什麽掛我電話？”
“沒有，在兜裏不小心碰到了。”
“你在哪？”
“有事電話裏說”
“你在哪？”
“.……鬆風閣”
“我馬上到”
麵對強勢的韓芊芊，吳學道還真招架不住。
察覺到遠處投來的目光，他不由的苦笑，這可太尷尬了。
“吳學道？”宋寧滿臉驚愕：“你怎麽打扮成這樣？”
宋寧身旁的男子，臉色一沉，道：
“你在跟蹤我們？小寧已經和你分手了，你還想幹什麽？”
男子說著話，將宋寧摟入懷裏，似在宣示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