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軍亞得利亞(二)
織羅原香的氧氣管冒著一連串氣泡,顯然她被這突然的變故和因此湧入潛水服內的巨大壓力驚到,手忙腳亂,雖然極力試圖用雙手去握住破損的管道,但根本沒有用。
趙燮沒有辦法同時處理兩件事。
他拽著手裡那具隨波逐流的敵人屍體,快速靠近織羅原香,將自己的潛水面罩一把扯下,同時指示織羅原香卸掉她自己的,將這個完好無損的面罩罩在她臉上。
水下無法交流,織羅原香會意,抓緊時間呼吸幾口。
水下巨大的壓力,隨時都讓趙燮產生憋不住氣的感覺。如果不是這會兒下潛並不深,這種營救方式一不小心,就會讓兩個人一起喪命。
趙燮指指右側,示意織羅原香跟他一起向右邊的珊瑚礁中間移動一下。
靠近礁石,他將那具屍體推入礁石的底部,牢牢卡在礁石的縫隙中,又用幾塊比較大的石塊擋住。這樣至少可以保證兩三天內,屍體都不至於浮上去被發現。
他一回頭,織羅原香就在他的緊身後貼著,她的長發沒有束緊,在更換潛水面具的過程中散開了,長發在海水中舞蹈,將面罩重新遞給趙燮。
她一雙嫵媚而熟悉的杏眼距離趙燮很近,一瞬間,時間像是回到了五年前,兩人在通雲湖中一起游曳的時候。
趙燮接過面罩也呼吸幾口。兩人就這樣緊挨著,依賴同一套呼吸裝置,迅速向著亞得里亞島的陸地靠過去。
從最偏僻難行、密林與苔蘚遍布的角落悄然上岸,立即躲藏進樹木與藤蔓掩映的深處,兩人才敢稍作休息。脫下來的潛水服還需要謹慎地埋藏好,也許回去的過程中,他們仍舊需要。
織羅原香驚魂未定,看向趙燮的眼神中更加多了柔情與熾烈的東西。她確定,身處危險當中,這個男人仍舊會毫不猶豫地營救她,她認為那就是愛情還存在的證據。
趙燮沒有多看她一眼,也並沒有糾纏這麼無聊的問題。他向四周去偵查一大圈,確定沒有不速之客的靠近,就返身回來,輕聲對織羅原香說:「沒有你的人影子。你派出的武士,會不會已經被島上的殺手全部幹掉了?」
那些忠心而精悍的武士,本來應該在指定的地點留下線索,或者直接等待主人的到來。但眼下沒有看到任何應有的痕迹。
「不可能。」織羅原香搖搖頭:「這裡的人再厲害,不可能一下子把我的人全殺光。但他們也許發現了一些——另一些就會按照一貫的戰術先潛伏起來,等機會跟我們會和。」
在蘇摩士雪山深處截殺劉大仁和許寧染的時候,「影子武士」就曾經展現出非常高超的戰術和潛伏技巧,以至於劉大仁差點沒有發現對方的兩個潛伏狙擊手。
但織羅原香同樣也不知道島上是一群多麼可怕的人。趙燮在心裡暗暗嘀咕,「教父」雖然可能在織羅原香的面前,或多或少透露過島上有殺手在為他做事,但是真實的實力——那老頭不會相信任何人的,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他對誰都有戒心。
單單一個卡納利,殺人的手法趙燮見過,如果不是他和劉大仁聯手算計,那個頂級殺手沒有那麼容易被制服。
也就是說,現在織羅原香的影子武士們,到底還存在不存在,打草驚蛇到一個什麼程度,都是未知。說不定他們潛伏進去,一排又一排的殺招陷阱已經等在前面了。
「放棄聯繫他們。」趙燮果斷地說:「我們要逐個擊破,現在開始趕路,到夜晚,潛入我們的第一個目標。」
織羅原香的心裡有疑問,即便目標是通過對蘇摩士秘密研究中心,還有周圍小鎮的徹查,確定下來的,趙燮怎麼會如此確定地知道對方的位置,簡直就像有地鐵圖一樣!
難道他的目標也是「教父」的人,而教父出於對他的信任,已經將自己的老底兒,包括這島上一些特殊的地形圖,都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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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部分人捨生忘死穿越火線的時候,永遠有另一個世界,活在衣香鬢影、美酒香檳當中。
許寧染一到k市國際機場,就受到了與以往完全不同規格的款待!
奧納斯·西爾格德的豪華車駕就在機場等候,老奧納斯親自迎接她,以無比熱情的貼面禮來對待自己這位「忘年交」的小朋友。西京省幾個重要部門的代表也陪著來,還有幾個待投資市區的相關領導,在芙蓉江畔的高規格酒店裡,為老奧納斯欽點的這位朋友接風洗塵。
許寧染有點明白奧納斯的用意。
之前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作家,還曾因為跟陸家的恩怨,在k市受到排擠欺凌,可以說是灰溜溜地離開隆國去了海外。
這位塔西船王在用自己的方式,戲弄這些所謂的官員,給她討回一點小小的公道。
許寧染還是感激他這一份任性妄為的情誼的,雖然現如今的她因為幸福,已經全然不計較過去的那一點點得失。
她的明艷動人、心無芥蒂,讓這位老朋友一看也知道她身上發生了很好的際遇,幸福的女人那種氣息是藏不住的,即便是寧染這樣低調而優雅的個性。
奧納斯看到她指間那枚微微閃爍的鑽石戒指,臉色有一瞬間變得有些古怪,但隨即,這頭髮花白的老人衷心而愉悅地祝福她,恨不得在給她一個超級熱情的擁抱。這讓許寧染覺得,自己剛才那種奇怪的感覺,必定是一種錯覺。
在她的要求下,工作幾乎是在當天的宴會就開始了。雖然老奧納斯和當地官員都一再強調,這次自助酒會式的宴會純粹是為這位年輕而傑出的前外交官接風洗塵,但是,許寧染寸步不離地陪在奧納斯身邊,為他和省委、招商局的「各路人馬」充當翻譯,其實已經開始發揮她的職能。